《当运动漫作者穿进同人文》渐入梧桐

69、虚假现实

　　富丽堂皇的酒店被白纱装点的格外漂亮，以欧白的抠门平时是绝对不会踏入这种光听名字就知道很贵的地方。
　　但门口结婚照上的人却让他心甘情愿走了进来，如同一个透明人一样，坐在了酒席的角落。

　　感受着身边喜庆的氛围，欧白好像明白了霍凉说的感同身受是什么意思。
　　他一遍又一遍的暗示自己，人是假的，这场婚礼不做数，一定要冷静。
　　但在新郎新娘入场的那一刻心态还是崩了，他真的无法接受，明明昨晚还好好待在他身边的人，就这么突然的结婚了。

　　“你怎么不笑？这么高兴的事你应该笑啊。”

　　欧白红着眼眶看向霍凉，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要离开这里，放我离开这里！”

　　在他们说宣誓词之前，在他们交换戒指之前，在新郎亲吻新娘之前，在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在他还来的及逃避之前。

　　霍凉附上欧白藏在餐桌底下的手，一点一点取出被捏变形的机甲模型：“新婚礼物都带了，不打算当面送出吗？”

　　欧白默默闭上了眼睛，只要看不到就不会难受，假的，都是假的，他是赝品，真正的楚翊是不会离开自己的。
　　但身体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他的双眼聚焦在舞台中央，上面发生的每一幕都牢牢的定格在了他脑海里。

　　欧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只记把礼物送到楚翊手上的每一分每一秒有多难熬，然后如同凌迟一般带着笑意说出的那句祝福。

　　“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楚翊平静的接过了花束和礼物，疏离的道过谢后，牵起新娘的手一步步远离。

　　夜深人静，客厅的地板上少了一个人，玻璃碎裂的声音没能惊醒熟睡的五人。
　　欧白趁着月光踩在了地上的玻璃渣上，鲜血和地上的水渍混在一起，像极了酒店门口的粉色气球。

　　霍凉听着声音，从黑暗中走出，他抱起欧白放在了沙发上，又取出药箱给伤口消毒包扎。

　　“自残没用，已经发生的事不会改变。”
　　“有用，肢体上的疼痛可以缓解心理上的痛苦。”

　　霍凉笑了：“真有意思。”
　　欧白收回脚，自己绑上了绷带：“你笑什么，心理扭曲的变态。”

　　霍凉收起药箱，回到了黑暗中：“你痛苦的样子真好看。”
　　欧白追了上去：“下一个是谁？”
　　霍凉停下了脚步：“明天你就知道了。”

　　“你是打算一天一个吗？”
　　“看我的心情。”

　　欧白气急，从后方揪住了霍凉的袖口：“这不是真正的感同身受。我喜欢他们你也喜欢吗，我们两个的痛苦根本不一样。”

　　突然，一只手从黑暗中探出，掐住欧白的脖子将人抵在了墙上：“感情没有高低贵贱，爱情并不高人一等。你只要和我当初一样，知道他们不会做出这种事，却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放弃最总要的东西，在本该坚持的年纪，选择了最恶心的结局就行了。”

　　欧白抓住掐着他的手腕，一双明亮的眼神注视着霍凉，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明知道他们排斥这样的结局，却还要他们再经历一遍，原来你的友情也不怎么样，还不是要为了自己的私欲让步。”

　　“不一样，他们是假的。”

　　“对我来说当初漫画里的你们也是假的纸片人，我把你们当成赚钱的工具，你把他们当成复仇的工具，本质是一样的。”

　　“你这是诡辩！”

　　“你让他们死在我面前我一样会痛苦，别再让他们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了，那怕他们是假的，我依旧舍不得。”

　　“现在后悔你不觉太迟了吗？”

　　“不迟。”欧白得目光看向睡在地板上的五人，“至少他们还在这里。”

　　霍凉顺着欧白的目光看了过去，忽然沉默了，他松开了手，从怀里掏出一条项链，六颗宝石整齐的排列在上面。

　　“我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个恢复记忆又释怀，费劲心思的隐瞒真相，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欧白看了一眼项链，他猜得果然没错，实验品果然在霍凉的手上。他将目光移回到霍凉脸上，问道：“他们都是什么时候恢复的。”

　　“满意度集齐的那一刻。”

　　欧白忽然记起了每个人和他一起离开的场景，揪住了霍凉的衣领：“既然记了起来，他们又为什么要在新的世界相继消失。”

　　霍凉打开项链给欧白带上：“宝石很衬你的肤色，就是链子有点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欧白总感觉脖子上的项链颤动了一下，但此刻他顾不上其他。

　　“快告诉我。”
　　“你不是早就察觉出来了吗，不是消失是融合。”

　　所有的事情都串联了起来，欧白突然后退两步，盯着自己脚上的纱布目不转睛，然后顺着脖子上的指印掐住自己。

　　“那你呢？你现在还算是纯粹的霍凉吗？”
　　“当然算，在满意度没有集齐之前，我当然是一个纯粹的个体。”

　　欧白的脑子有点混乱，信息量有点大，他需要捋一捋，总感觉有什么不对：“你怎么突然转了性，我问什么就答什么。”

　　霍凉拿出一个精致的本子：“我突然发现你说的对，我要撕掉它重新来过。”

　　重新来过……
　　欧白对这个词很是敏感，看楚翊结婚这种事他绝对不要经历第二遍：“你要撕了它？”

　　“没错。”
　　“撕掉的话，我之前的记忆也会消失吧。”
　　“没错。”
　　“就不能只撕楚翊结婚那一页。”

　　霍凉翻开本子，翻开了写有笔记的所有纸张：“他们释怀的原因很简单，我要创造一个他们想要的世界。”

　　欧白迅速抓住言语中的重点：“他们想要的世界，你能让他们重新出现？”

　　霍凉的食指划过欧白项链上的宝石：“脑子转得挺快，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欧白激动的抓住了霍凉的手：“当然有关系，我要和他们在一起。”

　　霍凉合住了本子，把欧白逼到了墙角：“你这条项链的嘴巴不严，你现在已经成功让我改变了想法，基础任务完成了，你该滚回你的世界了。”

　　欧白满脸震惊，拎起项链，怪不得他一直被签着鼻子走：“我说你怎么一言不发，原来是做了亏心事，你的职业素养被狗吃了？”

　　001：“主要总部那边催债催的太紧了。”

　　“所以你给他放了前几个世界的录像，我是真没想到，敌在内部啊！”

　　001：“好吧，那个疯子他要肢解我，况且我们努力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回去吗，别告诉我你要放弃。”

　　“满意度还没集齐怎么走？”
　　欧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他现在心里乱的狠，好像这是他能留下的唯一借口。

　　下一秒，霍凉冰冷的回答彻底击碎了他的妄想：“只要我同意你就可以回去。”

　　月光倾泻，回去的路近在咫尺，欧白却没了踏上去的勇气。就好像回不回去都对他不重要了。是什么时候失掉了初心，是在有了感情的那一刻吗？

　　过了很久，他下定了决心：“我不回去。”

　　说完，他松了一口气，原来否定一直以来的精神支撑也不是很难，甚至有些解脱的快感。

　　霍凉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欧白的眼睛问道：“你说什么？”

　　“我不回去。”

　　霍凉果断撕掉了手里本子：“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001：“疯了，疯了，你们全都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