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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圣药之都南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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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殿内,宾客散去,唯有纪无忧和沈延年两人留在原处,相对无声。
沈延年站起身,走到纪无忧身边,“纪将军,走吧,既然是我把你送入宫的现在我也理应将你送回去。”
纪无忧点点头,转身朝着殿外走去。
一路无话,纪无忧渐渐感觉有些昏沉,沉稳走在路上的腿突然有些错乱。
沈延年诧异的看着前面晃悠悠的纪无忧,“纪将军这是喝醉了?”
沈延年不由问出了声,行军打仗之人酒量不应该如此浅薄才是。
纪无忧站定,转身呆呆望着身后的沈延年,他喃喃开口,“醉了?我没醉啊。”
沈延年视线定在他身上,他现在状态很明显不对,沈延年不由走近他,捞起他的手把脉,这一把脉倒是让他讶然,居然中毒了?
沈延年凝视着距离他一步之遥的纪无忧,开口道:“纪将军,你这是中毒了。”
而且据他所知,此毒并非出自南晋。
纪无忧一怔,“可我并没有感觉有其他异样,就是有些头晕。”
沈延年淡淡说道:“此毒名为三日颠,顾名思义,中毒前三日会导致中毒之人神经错乱,如若三日之内得不到解药,将会彻底疯癫自死,药石无医。”
让昔日威名远扬战功赫赫的一国重将受这等疯癫至死的耻辱,这下药之人手段恶毒让人不寒而栗。
纪无忧忽然想起刚刚三清殿内那名女刺客朝他挥的那抹香气。
他身体再次一晃,已经无力想其他,此刻只觉得脑中轰然像要炸裂一般,他难受的蹲在地上,双手捂着额头,眉头紧皱。
沈延年注视着蹲在地上缩成一团,此刻在他看来还有些可怜的纪无忧,他轻轻一叹,蹲到纪无忧面前,伸手塞了一颗药丸到他嘴里。
“此药可以让你好受一点,解药我未带在身上,晚些时候我差人给你送解药。”
纪无忧并不理他,他此刻昏昏成成,已经听不到沈延年在说什么。
沈延年再次一叹,“你现在可还能走动?”
纪无忧还是不出声。
沈延年环顾了一下四周,他伸手将蹲在地上的人拉起,双手握起纪无忧的双肩,身体一跃,飞檐走壁,瞬间到了逍遥阁内。
沈延年将纪无忧放在床上,走到角落旁边的矮柜上,伸手翻出一瓶药。
他手拿药瓶,坐在床边,看着紧闭双眼却仍然皱着眉头的纪无忧,他幽幽一叹,“看来纪将军跟我这逍遥阁还挺有缘分的啊。”
说着他倒了两粒解药塞进纪无忧嘴里。
深深看了他一眼,沈延年转身出门。
房内寂静无声,屋外虫鸣之声不时响起。
纪无忧此刻只觉得嗓子干的要冒火,他从床上睁眼,视线扫过在月光的照射下有些明亮的屋内,他晃晃悠悠的起身,朝着桌上走去,手微抖的抬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猛灌一杯茶,终于感觉好受了些,他再次打量了一眼屋内,想起自己第一次被沈延年相救,自己就是躺在这屋里。
自己又一次被他救了吗?
纪无忧抬手捏了捏眉心,现在还是感觉有些头疼。他起身往门口走去,走到屋外的一颗古树下,背靠古树缓缓坐到地下。
不远处的另一间屋内,沈延年正执笔写着什么,突然察觉屋外的人影晃动,他放下笔,开门缓缓朝着正背靠古树的纪无忧走去。
“可是好些了?” 站在三步之外,沈延年淡淡道。
纪无忧抬头,看着眼前的沈延年,他微微一笑,“看来沈公子又救了在下一命,两大救命之恩,在下怕是无以为报。”
沈延年不语。
纪无忧挣扎起身,要往外走。
“你要去哪?” 沈延年在身后淡淡出声。
“司琴还在宫门口等我,我要先回去找她。” 纪无忧微笑说道。
沈延年笑了,“等你想起去找她只怕黄花菜都凉了,放心,我已经让福生跟你那护卫说了你现在的情况,你且安心养着,天亮再走吧。”
说完,他凝视了纪无忧一眼,“纪将军难道不好奇你所中之毒来自哪里吗?”
耳中听着他的话,纪无忧重新坐回古树下,抬眸看沈延年一眼,“在下洗耳恭听。”
沈延年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模样,不由气笑了,“纪将军真是完全不知客气为何物啊。”
纪无忧嘴角微翘,“两次得沈公子搭救,在下感激不尽,不知我们之前说的合作沈公子考虑的如何?”
沈延年手握着折扇,一派风流倜傥,他轻轻一笑,“纪将军聪明绝顶,想必已知道了沈家的决定。”
纪无忧点头,“既如此,我们应当是同盟,既然是同盟,我们应该相互协作,力排万难才是啊,沈公子你觉得呢?”
“没想到纪将军作为一名武将,这嘴上功夫倒是比那些舞文弄墨的还要厉害。” 沈延年有些好笑的看着纪无忧。
“不过纪将军说的有道理,本公子也不是那等见死不救之人,这两大救命之恩纪将军暂且先欠着如何?等本公子哪天想起来了再向纪将军讨要,届时还希望纪将军莫要忘记这恩情才好。” 沈延年意味深长地凝视着纪无忧。
纪无忧含笑点头,“只要不是要在下的命,一切都好说。”
夜色渐深,一丝丝夜风吹到两人身上,纪无忧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沈延年一言不发进屋,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件外套,他悠然坐在了离古树不远的一张矮榻上,如玉的手指轻敲着桌沿,“纪将军,夜晚凉,还是不要坐地上的好。”
说着他眼神示意纪无忧旁边有椅子。
纪无忧从古树下站起,抬脚往沈延年旁边的椅子走去,然后坐下。
沈延年将手中的衣服仍给纪无忧,“穿上。”
纪无忧一怔,轻轻将衣服披在了肩上,衣服是干干净净无一丝其它气味,应该是没穿过的新衣。
纪无忧不由得侧头看他一眼,只见他的侧脸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柔和的光芒,如月下仙人般神圣不可侵犯。
没想到他如此心细。
“那三日颠,据本公子所知,应是出自南梁国,南梁一直以圣药之都自称,那三日颠,出自南梁国宫中,但在南梁宫中,这也是禁药,但是也有不少宫中妃子手上也有。”
沈延年淡淡的说出自己知道的事。
听闻此言,纪无忧诧异,“我竟是不知自己何时得罪过南梁的人,更不知何时得罪过南梁宫中之人,他们今日很明显冲着我来的,这是为何?”
而且刺杀他的那名女子恨不得食他肉饮他血,很明显应该是知道他纪无忧的。
沈延年似笑非笑看纪无忧一眼,开口道:“如果不是纪将军本人与南梁结的怨,那或许是家里长辈与南梁结了怨也不一定。”
纪无忧略一愣神,抬眸直直盯着沈延年,“沈公子这是何意?”
沈延年嘴角一勾,漫不经心道,“相传十几年前的南梁太子,也就是当今的南梁皇帝,从东宫中逃走了一名太子侧妃,更有甚者,这位太子侧妃逃到了南梁,并且已经另作他妇。”
听着沈延年口中平淡的说出这惊天秘密,纪无忧惊骇,只觉一阵荒唐,“沈公子莫不是以为这南梁太子侧妃跑到了我纪府?”
沈延年轻轻摇动手中折扇,微微笑道:“本公子可没这么说。”
纪无忧直勾勾看着漫不经心的沈延年,他相信沈延年不是那等说风就是雨的人,他说的话一定有什么依据,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纪无忧一笑,凝视着前面的沈延年,“这等窝藏他国太子测妃的事情沈公子还是莫要乱说的好,毕竟这罪不是谁都能担得起的。”
沈延年对纪无忧的话无动于衷,笑道:“本公子说的是不是事实,日后自会见分晓。”
他很好奇,就算这南梁的太子侧妃入了纪府,但是为什么会派人刺杀纪无忧,这两者之间存在着什么样的联系?
沈延年忍不住抬眸看向温其姝,只见他此刻眼睛微瞪,小巧的嘴巴微张,露出了洁白的贝齿......,沈延年不由得将视线凝在纪无忧的嘴唇上,他怎么从来没有发现纪无忧长了一张小巧又精致的唇,再移目看向他眉眼,微瞪的大眼配上微张的嘴唇,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沈延年禁不住皱眉。
纪无忧察觉到沈延年的视线,他微笑问道:“沈公子再看什么?”
沈延年踌躇,许久,启齿道:“本公子怎么瞧着纪将军,怪怪的。”
纪无忧一愣,“如何怪?”
沈延年沉默许久,轻叹一声,哎,此话说出来实在是失礼,“无事,天快亮了,纪将军可以回房再小憩一会。”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纪无忧看着离开的沈延年一阵莫名,坐在原地出了一会神。
刚刚沈延年的话不知道有多少真有多少假,如若说的是真的,那么他要早做准备,有备无患。
猛然纪无忧想到关在大牢里的女刺客,如果被问出些什么,那他纪府岂不是......
纪无忧大骇,刷一下站起身,连夜赶回纪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