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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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莱恩城前，多莉娅去了趟服装店。
好久没买新衣服，多莉娅一口气挑了十件蓬蓬裙。
每一件都无比精致华丽，配备精致的鲸骨束腰和裙撑，将小公主本就纤细的腰掐得更细，稍微呼吸起伏就有种要勒断的错觉。
多莉娅从小习惯束腰和大裙撑的存在，它们几乎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这次出来匆忙，长期没穿束腰多莉娅反倒觉得少了点什么。
“……麻烦再勒紧一点，我穿这个尺码绝对没问题！”
多莉娅扶着试衣间里的长椅，用力收紧腹部。
好不容易在服装店女仆的帮助下穿好裙子，多莉娅细细喘了几声，才调整好呼吸。
她走出试衣间，在饰品区又挑了顶漂亮帽子戴在头上。
塞利尼安静地跟在身后付钱。
直到多莉娅打算离开，他才忍不住出声：“小姐，我们这次要走很远的路。”
“我知道呀。”多莉娅回头看他，又低头看了看新选的小高跟皮鞋，恍然道：“你是觉得这双鞋不合适吗？没关系，妮妮你一直抱我走就好啦！”
不是鞋子的问题。
塞利尼沉默了一小下，试图委婉地说：“这条裙子不适合久坐。”
骑士本来不该发表意见。
但小公主明显被勒得喘不过气，却还咬牙适应束腰，塞利尼为她心疼。
他们兽人世界从不会有束腰这种违反正常生理的东西存在。柔弱的雌性需要雄性伴侣细致呵护，但绝不是以此名目将她们饲养成易碎的花瓶。她们的美不该以雄性的视角来定义。
多莉娅误解塞利尼的关心，她以为他嫌弃裙子累赘。
她有点为难。
如果是昨天之前，娇气高傲的小公主是不会听取骑士的任何意见。
可他昨天成功赶走王后的白银骑士，并为她摆脱追踪，多莉娅决定对骑士温和一点。
她会给予他应得的奖励和尊重。
多莉娅解释：“哥哥说淑女都会穿束腰，我从小穿到大，不穿会不习惯的。”
“可是您会不舒服。”
“……”
多莉娅眨了下眼。
她安静地仰起头，用那双明亮的红宝石眼睛看着眼前高大健壮的骑士。
他黑皮黑发，一双黄金瞳被遮掩在碎发下，冷峻的脸庞永远坚毅沉默，鲜少出现其他表情。但他足够忠诚可靠，会在危机时间会给予公主最信赖的安全感。
像一座沉默的山。
这是多莉娅第一次认识到，原来骑士粗笨寡言的外表之下，有一颗温柔细腻的心。
过了一会儿，多莉娅才重新开口：“但我已经习惯了。”
她对塞利尼笑了笑。
温和，柔软，像灿烂的阳光和春天的暖风。
却又是委婉的拒绝。
*
骑士的确永远不会违背公主的命令。
但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些时候，情况出现了小意外。
就比如说现在。
将新买裙子送到干洗店快速清洗，多莉娅为了打发等候时间，去莱恩城最好的下午茶餐厅美美享受了一顿。
可等骑士去为她取回清洗完毕的裙子——
只收获了一袋包装完好的裙子，和另一袋碎得拼不起来的骨节支架。
多莉娅嘴角抽了一下，指尖晃悠悠拎起半截鲸骨束腰的残骸，挂着贵族式假笑，拖长语调讽刺道：“哦——我亲爱的妮妮阁下，请您告诉我，我的裙撑和束腰为什么都、断、了？”
塞利尼沉默，一个字也不解释。
他卸下长剑放到一边，单膝跪地，谦卑地垂下头颅，一副任由公主打骂责罚的模样。
多莉娅：“……”
她被噎得呼吸起伏了几下。
用力瞪了眼身前这座黑色大山，觉得他简直像土里的石头一样，又硬又笨！
“你简直——简直讨厌！”
词穷的小公主骂不出更恶毒的话，面对油盐不进的塞利尼，憋红了一张脸。
索性转身就走，小高跟鞋踩在白瓷地砖上“哒哒”的响。
黑皮骑士安静地收拾散落一地的鲸骨束腰残骸。
他半跪在地，背脊挺直，长睫微垂的侧颜，是未曾在公主面前显露过的另一番模样。他颇有兴致地将束腰重新拼接回原样，并用手掌悬空比划了一下。
这个宽度，是小公主腰肢的曲线。
塞利尼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
陈旧规矩就该被舍弃。
他的小姐被一些糟糕的东西束缚太久了，她需要一些新鲜空气。
也需要接纳和习惯一些新鲜的身份。
就比如……他。
深肤色完美掩盖骑士脸上的笑意。
塞利尼对多莉娅刚才说的“讨厌”并不以为意，他甚至有些高兴。
他敏锐察觉到多莉娅对他态度的软化和转变，不再是先前时刻的提防和警惕，也不是曾经的无视和不在乎。
他的小姐开始接纳他的存在。
现在时机不错，该去向小姐索要积攒许久的奖励了。
如果小姐羞涩给予，骑士也会体贴她的顾虑。
塞利尼坏心思地想着：或许，在不惊动公主的情况下，收获他应得的奖励。
——会有别样的刺激。
*
“哒哒哒”。
本来跑远的小公主去而复返。
多莉娅实在气不过。
没想到一向听话的骑士竟然敢忤逆她！
她气势汹汹提着裙摆冲回塞利尼面前，没留意到骑士脸上没来及收好的笑意，鼓着一张包子脸，抬起脚用力踹向塞利尼跪在地上的小腿。
地太滑，踢空了。
“啊——！”
少女短促尖叫，伴随着“吱啦”一声刺耳声音，尖尖的鞋跟摩擦地面。
“咔嚓”，鞋跟竟然断掉了！
多莉娅失去重心，猝不及防往后倒去。
又圆又大的红宝石眼睛里盛满惊慌，脸上表情还没来及从生气变成惊讶，下一秒，被拦腰稳稳托住背脊，身形一转坐在了塞利尼的身上。
骑士的长臂环过公主细到不可思议的腰肢。
虚虚握了一下，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丝念头：
——他只需要一只手，就能将小姐完全掌控。
会很软吧。
黄金瞳里泛起隐隐笑意，面上表情完全不动声色。
塞利尼仍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神色稳重可靠极了。他将小公主放在曲起的大腿上，以侧坐的姿势半靠在怀里。
用缓慢平和的语气询问：“小姐，您还好吧？”
多莉娅：“……”
小公主发誓，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样丢脸！
简直是、简直是……
“呜哇哇哇哇——！”
多莉娅伤心地哭了起来。
耳边骑士低沉关切的询问，在多莉娅听来像是对她最大的嘲讽。没有踢中目标就算了，竟然鞋跟还倒霉断掉害得她差点摔倒。而她还被她想踢的人救下来，坐在他腿上才避免更丢人的摔跤！
如果现在有个坑在眼前，骄傲爱面子的小公主绝对会立刻跳下去，把自己埋起来！
太狼狈了！！
塞利尼被多莉娅爆发式的哭声愣住。
他慌忙抬起手想给公主擦眼泪，被多莉娅两只小手胡乱拍打驱赶开。
小拳头雨点似的落在骑士头上和身上，力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多莉娅的骨节却在骑士坚硬紧实的胸肌的反作用力下，被撞的一片通红。
塞利尼只好略强硬地合拢多莉娅的双手，用一只手紧紧握在掌心，不让她再继续弄疼她自己。
他无声地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让多莉娅不再哭泣。
又顾虑着此刻不敢让自己对公主的感情表现太露骨，被她察觉异样。只好安静地继续半跪在地上，给公主当最安稳的椅子。
多莉娅哭了一会儿，抽噎着冷静下来。
这个姿势不太舒服，多莉娅扭了一下手腕。
骑士不敢违背，只好压住心里的恋恋不舍，缓缓放开五指。
多莉娅重新站起来。
她又羞又恼，瞪着看似迟钝实则心里有不少坏心思的骑士，叉腰用手指着他，语气凶巴巴：“从今天起，你不允许和我讲话！”
塞利尼错愕。
他慌忙开口解释，接下来吐出来的每一个字竟全变成了无声！
多莉娅也呆了呆。
没想到契约的效果竟然这么好。
小公主之前很少接触魔法，也没见过外界的其他主仆。因此对所谓的主仆契约也一直保持将信将疑态度，并对塞利尼始终抱有警惕。
可现在看来，她好像真的可以完全控制他的一言一行。
他是百分百没有危险的。
多莉娅看着跪在面前的高大骑士。
他无声开口又震惊无措的模样，配上他被自己扯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竟有几分呆呆的可爱感。
多莉娅：“噗嗤。”
小公主心情好了。
她决定慷慨善良地原谅骑士：“算啦算啦，我允许你同我讲话。”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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