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棋魂]阴阳眼的眷恋》朝醉

20、关于安静喧闹的选择问题

　　忍足当然听得出这是真希恼羞成怒之后对他的讽刺，不过忍足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反而觉得眼前的女孩子此刻虽然仍旧冷着一张脸，但是却多了几分生动的颜色。
　　于是，忍足的某种恶趣味再度死灰复燃了——“当然，当然，我们都是要以迹部为目标进步的人嘛！不过就是不知道一些天生的……能不能也被改变呢？”
　　说完，忍足轻挑着嘴角，坏坏的笑着。

　　真希回过头，恶狠狠的瞪了忍足一眼之后，不再言语了。
　　和这个家伙进行口头之争，果然不是明智的选择。
　　而忍足的心情则是相当的好，除了感觉到自己报了一箭之仇外，还有一种淡淡的、真心的喜悦，似乎看到这样真实的伊东，让他很有成就感。

　　「小希！不能示弱啊！」佐为也怒视着忍足，瞪着这个在欺负自家徒弟的家伙，愤怒的叫嚣道：「小希！我们要大声的反驳回去！不然以后再交手的时候，你就太被动了！」
　　真希低垂了眼帘，本来打算息事宁人，从此远离忍足侑士的，可是在想到他们还要最起码共同工作一周，如果真的被眼前这个趁势凌驾于她之上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真希扯动了一下嘴角，“忍足学长，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你这种不计后果的说法真的要改正了，上一次只是桃花妖地缚灵，万一你惹到了厉鬼，那就不是身体不舒服几天能够解决的事情了……”

　　忍足哭笑不得，“上一次的事情，我还觉得很夸张呢！迹部也一定要求我搬家……”
　　“这么说来，忍足学长是完全没有把大家的善意放在心里，”真希有些不满，虽然她并不会担心鬼怪缠身，但是难得她开口帮忙，却不被人重视，这种感觉的确并不怎么样，于是她飞快的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么我以后不会多嘴了。”

　　——这种话，听起来很有一种受欺负的妹妹向哥哥撒娇抱怨的味道。
　　忍足莫名的有了这么一种很欣喜的感觉，并觉得，这种好像闹别扭的对话，出现在他和真希之间，一点儿也不突兀，好像本该就是这样……
　　只有一个姐姐忍足惠里奈的忍足，并不知道和妹妹相处应该是什么样子，但是对女孩子天生就有一种保护欲的忍足少年一直觉得，作为家中最小的孩子，是一种遗憾。可是，这种满足的感觉，是从身边这个冷漠的女孩身上被发掘出来的，这个想法让忍足总有点儿不安。
　　——莫非其实他本身就是一个有受虐倾向、喜欢被人冷漠对待的人？
　　摸了摸下巴，侑士少年彻底囧了。

　　回程的车里面，很安静，但是这是忍足的认知。

　　因为才见识到了真希不同平日的打扮，佐为很兴奋的和真希说着他的感想，虽然这些话完全不着边际，但是真希觉得在这种时候，有个人能来安慰她，其实是一件好事。
　　「呐呐，小希，」佐为忽然不再不停的谈论那些衣服，有点儿好奇的问道：「这次这个所谓的圣诞舞会，和我们在英国时候参加的那种，是一样的吗？」
　　真希点了点头。
　　「啊……」佐为眨了眨眼睛，「可是我记得你在英国的时候，都是穿着和服去参加的？」
　　真希歪头，那个时候作为大使馆工作人员的子女，参加对外的活动，自然是要被当成展示本国特色的“工具”的，虽然事实上她个人更喜欢和服。
　　因为想到了曾经，于是真希一时也忘记了身边的忍足少年，淡淡的开口道：“那是一种传统文化，只不过在冰帝，如果在圣诞舞会上穿着和服，大概会是不伦不类的感觉吧！”
　　「说的也是。」佐为理解了。

　　“你喜欢和服？”忍足悄然无声的看了一眼真希，虽然很奇怪她怎么突然冒出来了这么一句，但是想到之前听说的她喜欢和空气说话的习惯，也便淡定了下来。
　　真希点了下头，她暂时还不想和忍足说话。
　　“不过和一起迹部出场的话……”忍足忽然笑了，想到了那位非常西化的迹部，既然小希要作为他的舞伴出场，那么穿和服的感觉，“千万不要和那次音乐大会上一样，我可不想这一次再看到路易十四和幕府将军同时出场的效果。”

　　——他又一次鄙视了她的审美和计划。
　　真希咬牙，狠狠的握住了拳头，虽然那场面她一样觉得很滑稽，但那也是她的想法。

　　“但是，”忍足推了一下眼镜，“虽然这样搭档上场有些滑稽，但是说不定这一次的圣诞舞会可以延续一下这样的方式。”
　　真希侧过头，瞥了一眼忍足，仍然没开口。
　　“迹部要的华丽开场仪式，其实有他一个人表现就足够了，”忍足微微的叹息，蠢蠢欲动的继续说道：“我们只要安排好场内的环境就好……所以说，你觉得能剧怎么样？或者昭和时代歌谣曲（备注）？”

　　——其实忍足学长你，就是有这老头子的爱好的吧？难道你不觉得在一个摆着圣诞树的会场里面，上演一出能剧，或者是奏响昭和时代歌谣曲，是一种非常让人绝望的事情吗？
　　真希也囧了。
　　但，真希囧了，不代表佐为也会这样，听到能剧这个词，佐为十分开心的说道：「啊啊，能剧吗？我还在平安时代下棋的时候就有听过剧团到皇宫内表演，后来跟着虎次郎也看过很多次，很喜欢啊！说起来，小希，我们都没有一次去看过呢？」
　　真希抽搐了一下嘴角，那种她根本不知道在表演什么的剧目，她去听来做什么啊？

　　“伊东觉得呢？”忍足的脸上泛着笑意，故意说道，“难道，伊东并不喜欢？”
　　“没兴趣。”真希板着一张脸，这一句话是对这一人和一鬼同时说的，“忍足学长难道认为，迹部会长会同意这样离谱的表演计划吗？”
　　“啊拉啊拉，难道伊东不喜欢安静一点儿的圣诞舞会吗？我想看一场演出，大大减少舞会的时间，应该是伊东希望的吧？”忍足笑了起来，“至于迹部……他现在不是不在吗？”

　　不可否认的是，想到舞会时间被压缩到很短，真希有了一种想点头的冲动。但，真希拧眉，她很不想承认的是，这种背着迹部做一些事情的感觉，她并不喜欢，而且有一种——山上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滑稽感。

　　最终，在想到了迹部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的怒火并不是两个人能够承受的这一点后，不论是喜欢看迹部变脸的忍足、还是对舞会华丽效果不满的真希，在各回各家并第二天来上学之后，都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但，迹部要的华丽的圣诞舞会还是要举办的，舞会的安排还是要这个两个人要做的。
　　只是人总有一些劣根性，在想到了一个恶趣味的点子后，这个点子就很难从心中被彻底的铲除掉，于是对于之前所商定的盛大计划，两个人非常有默契的，排除掉了，并打着走和音乐大会大会相同的东西合璧路线的幌子，公然的安排起了会场内的演出。
　　没有了能剧表演，也没有激情的舞曲，却多了传统音乐社的表演；
　　取消了火鸡大餐和蛋糕，取而代之的是清淡的日式点心……
　　想到一大队衣着洋气、华丽的同学们，伴着日式音乐，缓缓慢舞，忍足就有一种很想笑的冲动，这应该是很有趣的事情吧？
　　至于他的同伙，忍足觉得，其实伊东真希这个人，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种冷漠不好接触，和她相处，其实是需要一些窍门的，而目前，这种“顽皮哥哥、乖巧妹妹”的方式，似乎运行状况良好。

　　既然订下了方针政策，那么接下来的贯彻实施。
　　在这方面，忍足展示了他难得的效率，把包括联系古乐社团并和他们一起商定曲目安排的工作揽了下来。
　　真希其实是很想问一句，忍足是不是因为古乐社团女孩子比较多的缘故才去的，但是想到他的确很合适和女孩子打交道——尤其是本来就对他有所期待的女孩子们——商谈具体事宜的时候比较占便宜，便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意了，完全没有把这种事情看成为是出卖了某人的男色。
　　既然可以让忍足学长发挥他的专长，又能让他觉得开心，何乐而不为呢？
　　真希看了看一脸桃花相的忍足，暗自决定，看在大家这几天合作还算愉快的面子上，她会尽可能的帮助他抵御桃花妖的侵害的……

　　冰帝学生会的效率是很客观的，再得到了忍足言语模糊的命令后，以为是自家迹部会长亲自传达出的命令，方方面面都行动了起来后，从会场的装饰装潢，到圣诞大餐那天的饮食安排，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被敲定了。

　　于是，十二月二十四的早上，风尘仆仆的从英国赶回来的迹部，在看了一眼自己所信任的两个人，把他想象中那华丽的西式舞会，改造成了一出不伦不类的东西合璧后，迹部少年，一点儿都不华丽的，抽搐的嘴角……

　　迹部绷着一张脸，离开了布置好的会场，走入了学生会的会长办公室后，才对着两个人发作了——“啊恩，你们两个，谁来告诉本大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忍足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看了一眼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却淡淡露出了几分忐忑的真希，推了一眼眼镜，灿烂的笑着说道：“啊拉，难道迹部你，不喜欢这个想法吗？看了上次音乐大会的出场，我以为你喜欢爱上了这种风格。”
　　“这不一样。”迹部瞥了一眼忍足，自知这个伙伴最擅长的就是转移话题，便不再看他，转头看向真希，微微扬眉，“伊东，既然忍足已经带你试穿过礼服了，你应该知道本大爷这次想要的……是什么风格吧？”
　　修长的手指敲着长桌，迹部有点儿头痛，就是因为觉得自己的秘书伊东真希是能够了解他的心思的，所以他才踏踏实实的去了英国，可没想，结果却是这样……

　　真希看了一眼很悠闲的忍足，十分认真的说道：“我以为，相比忍足学长提出的演出能剧和播放昭和时代歌谣曲来说，现在的计划已经和迹部会长的审美，靠近了许多了。”

　　——你居然还打算过在本大爷的圣诞舞会上播放你喜欢的那些完全不能让人理解的歌谣曲？
　　迹部的脸僵硬了，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网球部同伴，并在心底暗暗决定，等到寒假过后，他一定让忍足这个家伙的训练量翻倍，持续一个月，不，半年！

　　备注：忍足少年喜欢昭和时代歌谣曲这一点，来自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