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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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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旧金山后,他们去了非洲。
美洲和欧洲的几个目标都已经确定了,傅远山回去后肖贝拿着他的磁石去那几个地方试验,那时离十年期满还有半年时间,半年内若能将傅远山召回,他们就成功了。
来到坦桑尼亚,一下车,二人就被远处那矗立在阳光下的高大雪山吸引了。
肖贝感叹:“赤道上还会有雪山,真是神奇。”
这里终年炎热,傅远山穿了短袖,一下车便觉得有些热,抖了抖领子说:“是,神奇。”
他们找了一个当地会说英文的向导,是个土著,他们这次也是住在乞力马扎罗山周围的一个部落里,这里的人热情好客,热情得肖贝都有点不适应,全靠傅远山交涉。
向导是一位黑人小伙子,叫拉姆,人很机灵好动,讲起话来能说个不停。
他向二人介绍,乞力马扎罗是一座活火山,高度没人能说清,大概6000米,在非洲算是最高的山脉,顶峰温度寒冷,常年积雪,山其实很好爬,不需要什么专业技巧,他两天不到就能上下一个来回。
拉姆英文带着浓浓的当地口音,加上说得又太快,肖贝这个半吊子愣是没听懂。他看着远方的雪山,想起了上学时看的一本小说,海明威的《乞力马扎罗的雪》,这座亘古不变的雪山巍然屹立于那里,世代守护着这个有着黑面庞的民族。
傅远山动动他,问:“去不去?”
“嗯?”他听不懂拉姆说话。
“他刚刚问咱们要不要去爬山,”傅远山朝乞力马扎罗扬扬下巴,“那个。”
肖贝问:“你想吗?”
傅远山无所谓地说:“我随便,”又说:“最好是我们两个人速走过去看一下磁石的反应,”他挤挤眼睛,“就我们两个。”
肖贝噗嗤一笑,“那你跟他说去。”
拉姆听说他们要自己爬山,也不觉得有什么,兴高采烈地回部落让人准备晚饭了。
傅远山给了他们一大笔钱,晚饭丰盛异常,部落里的人习惯聚集在一起吃饭,所以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的。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去爬山了。
海拔越高,气温越低,因此顶峰终年积雪。二人穿着合适的衣服,驱车到了山脚下。
停下车,傅远山把肖贝喝不完的半瓶奶一口气喝了,然后二人下车,到现在都没有想好是速走上山还是爬上去。
傅远山说:“不如我们爬一会儿,然后累了就用速走。”他们的磁石需要这里精确一下范围,不能一下用速走跨越太大距离。
肖贝看着那皑皑的雪山,自言自语似的说:“听说,有只豹子的尸骨在上面。”
“豹子?”傅远山抬头看了看,“它上那上面干嘛?又不会有吃的。”
肖贝笑了,“海明威也是这么问的。”
二人朝山上走去。
傅远山搂着肖贝的肩膀,知道肖贝喜欢看书,轻松地说:“小助理又说些总裁不懂的话了,你那本金字塔看得怎么样了?”
肖贝说:“早着呢,慢慢看吧。”
“对,书慢慢看就行,晚上躺在床上的时间不能浪费太多在书上。”
肖贝忍着笑,摇摇头叹道:“你这思想已经没救了。”
傅远山笑了,“我说什么了,昨天晚上谁拉着我的手往自己腰上放的,嗯?”
肖贝笑瞪他一眼,竟无话可说。
傅远山不依不饶,“每天晚上不是搂着我脖子说热就是直接上手勾引我的,嗯?是谁啊,是哪个小妖精?”
肖贝被他两句话臊得耳根子都红了,说不过直接就要打,傅远山早就感受过了,肖贝的拳头是真硬,不是情侣之间耍耍花架子,是真打。
他一口气窜出去好远,肖贝在后面穷追。
二人在这空无一人的雪山中畅快地跑了会儿,傅远山玩心大起,就在肖贝眼皮子底下用速走消失了。
肖贝看他不见了猛地一停,转了一圈,大喊:“傅远山!出来!”
下一秒,他就被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从背后裹紧了,那人因奔跑而喘|息的声音一下下喷在耳边,说:“抓到你了。”
肖贝踩了他一脚,傅远山吃痛放开,接着就被拳头揍到了背上,他马上又开始跑,边喊:“还打?累死了!”
肖贝从地上团起一个雪球,瞄准他的脑袋,打了出去,傅远山也开始砸雪球,二人在山上玩得不亦乐乎。
突然,肖贝从地上挖出一块儿雪后,雪下的触感让他感觉有些不同,他低头一看,发现是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他惊讶地停下了,叫傅远山来看。
傅远山还在那边挖雪挖得不亦乐乎,闻言以为是肖贝诈他,当即就投了一个雪球过来。
“我艹!”肖贝被投了个正着,傅远山在那边哈哈大笑起来。
肖贝抖抖衣领上的雪,把那个东西拿了起来,喊:“你看这个!”
“啊?”傅远山走过来,拿过了他手里那个黑乎乎的东西,说:“这是什么?”
肖贝看着那个东西说:“怎么有点像shi。”
傅远山捏了捏那个东西,硬硬的,确实有些像动物的粪便,可有什么动物会跑到这上面来?
他掰了一下那个东西,没想到轻易就掰开了。原以为内部也会想外面一样风干,没想到里面竟是......
“我......”傅远山被冒出来的一股烟直熏了出去,手中的东西被扔到了地上。
肖贝幸灾乐祸,“真的是shi啊,有这么夸张吗?”
“我靠,”傅远山差点儿没被臭死,指着那个道:“你就着那缝儿吸一口,这辈子都想当神仙。”
肖贝噗嗤笑了,转而想了想,“它居然还没被风干,这里温度还挺低的了吧。”
傅远山皱皱眉,“这是什么动物的粪便,里面居然还热乎着呢。”
“......好恶心啊你。”
慢慢地,两人脸上轻松的表情都不见了,这么低的温度粪便还没被风干,那只能说明......这是刚留下不久的。
两人想起了书中说的那只豹子。
但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山下有大片的草原供它捕猎驰骋,没事儿往寒冷贫瘠的雪山上跑什么?
可现在看来,显然这处是有一个动物的,而且根据粪便的大小判断,还不会太小。
寒风呼啸,把地上的雪花打了个转儿。
肖贝说:“它......不会还没走远吧?”
傅远山拉过他,边往前走边说:“不管它,不怕,我们用速走上去,上面冷,普通动物到不了那里。”
“要是雪豹呢?”
“......那咱们用速走逃跑也是没问题的。”
二人不再在此处停留,直接用速走上了山。
山上竟飘起了小雪,肖贝想起,他们在一起的那天也是这样,在雪山上,飘雪。
山顶很冷,傅远山把肖贝搂得紧紧的,他们把磁石掏出来,磁石安静地卧在手上,没什么动静。
傅远山把磁石升起,让它环着周围绕了一圈,再回到手中时,依然是没有什么变化。
肖贝心里一沉。
乞力马扎罗是评估出的非洲最可能跟傅远山身体契合的地方,若是这里一点反应也没有,那岂不是整个非洲都没什么可能了。
傅远山颠了颠它,说:“没什么变化啊。”
肖贝没说话。
傅远山轻松道:“可能是山顶不行,没事,”他冲他一笑,“我们下山的时候再试试。”
肖贝知道他不希望看到自己失望伤心的样子,只好说:“那我们下山吧。”
傅远山说:“等一下。”说着就蹲了下去,地上是厚厚的雪。
他摘下手套,像小孩子一样开始在雪上画画。
肖贝在后面站着看。
见他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肖贝”二字,在后面画了一个心,又写下“傅远山”三个字,最后画了一个大心把两个名字圈了起来。
写完以后他蹲着看了一会儿,然后闭了闭眼,站起来笑着对肖贝说:“留下点儿痕迹,你答应和我在一起的那天也是这样,在雪山上。”
肖贝抱住傅远山,把脸贴向他肩膀,无声地用力。
傅远山亦是抱紧了他。
下山时,奇迹没有出现,磁石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们回到部落里已是晚上了,黑人们燃起了篝火,烤羊的香气飘荡在整个草原上。
路上傅远山说了什么,肖贝笑得现在还肚子疼。一见他们回来,那可是金主回来了!黑人们热情招呼他们,两人面前摆放了一只巨大的烤羊腿,给他们拿了一罐自己做的酒。
肖贝撕了一口肉,喝了一口酒,辛辣呛鼻,他仰头闷了一杯。
几人一个小桌,中间围着巨大的篝火。他二人一桌,傅远山跟旁边一桌黑人拼酒,他除了谈生意从来不主动跟人这么喝酒,今天晚上也开始灌那些烈酒。
肖贝支着头,笑着看他一杯杯酒下肚,一群醉鬼,那些人说他们的母语,他说中文。
大着舌头骂脏话,没一句能入耳的。肖贝笑累了,神志都有些涣散,捧了一壶酒就直接对着嘴要喝,却突然被傅远山抢了过去,冲着那些黑人又是一顿不堪入耳的脏话,那些黑人显然也不是什么善类,大声叫着什么,肖贝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交流的,仿佛都能理解对方的意思。
那边有一个人跟傅远山,同时开始吹酒。
一大瓶比酒精好喝不到哪里去的酒,傅远山对着瓶吹,那些土著显然是平日里喝惯了这样的酒,此时虽然也是面红耳赤,但比傅远山要好很多。
肖贝在地上坐着懒懒地看,然后费力站起来,一脚踹翻了桌子。
周围安静了一瞬,紧接着就有声音响起来了,傅远山晃晃悠悠走过来抱住他,说:“你别动,老公揍他们。”
说完就朝那个黑人去了,走到他面前,黑人还不知道傅远山要干什么,直到酒瓶子在他头上炸开。
周围的人愣了一瞬,下一刻蜂拥而上,傅远山把碎了的半个酒瓶子插|进了最先冲上了那个人的手臂里,拳头又准又很地向他砸去。
场面一时间混乱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们赶紧跑来要拉来他们。
傅远山被三四个黑人围着也丝毫不见弱势,他脸上、拳头上都挂了血,那几个黑人更是惨烈。
篝火中闪烁着他们的身影,傅远山像来自地狱的罗刹,全无了平日里总是对他的那副笑脸和温柔,眼眶像鬼一样赤红。很快,有了一边倒的趋势,周围的人趁机把他们分开了。
部落的首领很快赶来了,那几个黑人脸都肿了,还被首领骂了一顿。
傅远山朝他走来,酒精已经让他几乎失去神志了,他带着一身血腥气搂住肖贝,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量。
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他再也装不下去了,装不来什么狗屁轻松。
非洲废了,乞力马扎罗居然,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全世界就五个洲,非洲废了。
他哽咽地带了哭腔,事实上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宝宝,肖贝,我们不要分开,不要分开......我不要跟你分开......”
晚上两人不知道是怎么睡的,第二天起来已经是中午了,一照镜子,傅远山有种立地飞升的感觉。
镜子里这个长得酷似天蓬元帅的人是谁?
肖贝起得比他早一点,从外面回房间时看到他把自己的脸包起来滚在床上,踢踢他屁股揶揄道:“躲什么,我早就看见了。”
傅远山闷闷地“嗯”了一声。
肖贝爬上去,吻了那被子一下,说:“我爱的是你,不是你的钱,也不是你的脸。”
“继续。”
“......即便你没钱、不好看,我也会一直喜欢你,一辈子不够就两辈子,两辈子不够就生生世世。”
“继续。”
再说他真的要吐了,“别闹了,快起来吧,有个视频你看不看,挺逗的。”
“谁闹了?你别转移话题,继续说。”
“说什么啊。”
“说爱我。”
“爱你。”
“谁爱我?”
“我爱你。”
被子里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傅远山说:“我也爱你,我最爱你了。”
肖贝笑了,说:“你快出来吧,首领让昨天那几个人跟你道歉了。”
“嗯?”傅远山说:“有什么好道歉的,就是喝完酒打个架,多正常的事儿。”
“首领可不这么想,他们收了你那么多钱,结果还打架了,生怕你把钱要回去。”
“那几个人在哪儿呢?”
“在医院呢,被你打得不轻,录了视频跟你道歉。”
“你刚才说的搞笑视频是这个?”
“嗯,他们的脸肿得跟你差不多。”肖贝没忍住笑。
傅远山在被子里翻了个白眼,心一横,掀开被子出来了。
“哇!还是很jb帅啊!”肖贝夸耀道。
傅远山索性凑上去亲了他一口,说:“你老公化成灰都帅得你不要不要的。”
“艹!”肖贝锤他一拳,“赶紧TM下床,给我做饭去,我不会用这个火。”
“好嘞!”傅远山掀开被子下了床,不顾全身的疼痛,幸福颠颠地去给媳妇儿做饭了。
吃完午饭紧接着就该吃晚饭了,衬着空档他们去草原上骑马了。
一圈折腾下来,肖贝腰都要断了,傅远山看他的样子,说:“我们同乘一匹吧。”说完不等肖贝回答,他就利索的跳下来上了肖贝那匹马。
他让肖贝靠着他,这样腰不再使力,果然好受了很多。
傍晚时分,四周都是归家的土著们,远处的部落里也升起了炊烟,那匹换下来的马跟在他们后面,两匹马就这样一直沿着那条土路往回走。
片刻的温存显得静谧美好。
二人在马背上随便聊着天。
“你猜晚上他们会给咱们吃什么?”
肖贝说:“你给了那么多钱,一定能吃顿大餐吧。”
傅远山捏捏他手,“你想吃什么?”
肖贝摇摇头,说:“我都行,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四周是开阔的草原,远处隐隐约约有几个类似蒙古包一样的东西,那就是部落了。马沿着土路一直走,地平面的尽头是一轮令人沉醉的夕阳。
外面的风景再好,也不及家里的。
他们看了Kevin和Hudson的婚礼,心里都有触动,此刻步行在这片空旷的草原上,夕阳将天地都渲染为绛红,傅远山看着脚下的草,一时竟有些情难自制,“肖贝,我好爱你。”
肖贝心脏一颤,攥紧了手。
“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
肖贝看向他。
“我一定会回来,我会在那边寻找办法,半年回不来就一年,一年回不来就十年,只要你在这里,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他搂紧肖贝,把头埋入他的肩膀,说:“你不可以爱上别人,你也要一直等我,”他闷闷道:“如果被我发现你找别人了,我回来以后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知道吗?”
“那你最好快点回来,不然我可不敢保证。”
傅远山把肖贝下巴扭过来,两人疯狂地亲吻。
落日余晖洒满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