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欲》江松寒

1、要不哥哥给你当

　　心动始于十八岁的陪伴和相拥。

　　“许纵妈妈你好，我是许纵班主任翁晓，之前家长会的时候我们见过的。”

　　“哦，是翁老师啊，你好你好。”

　　许敏正在开着董事会，手机关了静音，还是秘书提醒了，才知道陌生来电响了好几遍，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于是叫秘书先给自己看着，离开会议室接了起来。

　　“是这样的，嗯，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麻烦问一下您最近有空来一趟学校吗？”

　　“是许纵出什么事儿了吗？”

　　“这个电话里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太清楚，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最好是能过来一趟。”

　　“那行，我现在就过来。”
　　事关宝贝儿子的事儿，可马虎不得。
　　“好，那我去门卫室接您。”

　　许敏简单地安排了下公司的事物，自己开了车就去了学校。

　　一个年轻的青年女子已经在门卫室候着。
　　“许纵妈妈。”
　　“诶，翁老师你好。”
　　“我们边走边说吧。”

　　前去教学楼的路上，翁晓大概阐述了下情况

　　“事情是这样的，许纵呢，其他的都没话说，只是最近这孩子情绪不太对。”
　　“情绪不好？”
　　一向有点神经大条的许敏愣了一下。

　　“是，情绪不太好，状态也不太对，整个人给人一个很低落的感觉，怎么看都有点强颜欢笑，刚开始的时候呢我是觉得他压力有些点，也叫过来叮嘱了几句，结果他倒是有些日益消沉的感觉，而且还有同学私下跟我反映说，最近偶尔在寝室里起夜，还能看到他一个人睡不着站在阳台上发呆，这样一来，我是更加担心了，但又怕再刺激他，所以想着先把您叫来了解一下情况，或者我先跟您商量商量，看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许敏听着一字一句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也怪自己和孩子他爸最近有些忙了。

　　“不过您也别太紧张，青春期嘛，情绪波动总是会有的，及时疏导才是最重要的。”

　　正聊着，教学楼便到了，高三区的教学氛围也是异常紧张，墙上大大的数字也只剩下一百多的记号。为了不干扰教学，翁晓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两人一同到了教室后门，许纵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明明周身都是人，偏偏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寂寥感，眼神也有些无光，涣散地看着黑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敏站在门口看着是越看越心疼，怎么也没想到那么阳光开朗的一个人，突然变成了这样，明明周末回来，也还是会跟他们开开玩笑，逗逗他弟，看上去开开心心的样子。

　　“许纵妈妈，我们先去办公室吧。”

　　两人来到办公室，翁晓给对方倒了杯茶，面对面地坐下。

　　“恕我冒昧地问一句，家里，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

　　“没有，每次周末回来，我看他情绪也都挺正常的，加上最近工作有些忙，当然，这一点我要反思，也就没太注意，要不是您今天叫我来，我是真不知道这孩子在学校怎么会是这个样的。”

　　“其实许纵呢，从上次模考开始状态就不太对，考试成绩算是很不错，但跟他自己的正常水平比起来，还是有些欠缺的，但人难免有失手的时候，成绩有所波动也很正常，我一直都告诉他放平心态就好了，没关系的。结果上次校考，他又考得不是很理想，跟自己的预期差得有点距离，状态就更不对了，情绪也愈发低落，他平日里对谁都客客气气，照顾有加，人也温柔，又是一副笑眼，模样又好看，班里的同学啊、老师啊都很喜欢他，所以他这样，不仅是我担心，其他老师也为他担忧，虽说我现在这个关头跟您说成绩是次要的未免太过牵强，但心态，才是状态的保障，也是人的保障，他现在这样既不利于成绩，对他自己，更是一种折磨。”

　　“翁老师，真的很感谢你今天能叫我来，您看这样成嘛，许纵呢，今天先请一天的假，我回去和孩子他爸和他好好沟通沟通，看能不能问点儿什么出来，您看成嘛。”

　　“没问题。但孩子要是真不愿意说，那也别逼太紧，我们还可以再想想办法。”

　　“好好好，真的谢谢老师了。”

　　“都是应该做的。大家都不容易。”

　　上午第二节课下课，是大课间，许纵混沌地跟着队伍去排队准备去操场跑操，却被班主任叫住了。

　　“许纵，今天你先回家。”

　　“啊？”

　　“你妈妈来了，说是今天有事，先带你请假回家，我假条已经给你签好了，在你妈妈那儿。”

　　“我妈来了？”

　　“是，在楼梯口打电话，马上就来。你东西收拾一下，作业也不用怎么带，复习书挑本看看就行了，应该也没什么时间。”

　　许敏去楼梯间打电话也不为了什么
　　“老温，赶紧回家，再把你小儿子也接回家来。”
　　“现在？”
　　“对，今天你过生日。”
　　“我生日不是还没到呢嘛。”
　　“我说过就过，你哪儿这么多话呢，具体的等回来我再和你细说。”
　　“好好好，我这就去。”

　　挂了电话，回到教室门口，就看见了自家收拾好书包的儿子。

　　“纵纵。”

　　“妈。”

　　“走，今天回家给你爸过生日。”

　　“爸生日不是还有一个月嘛。”

　　“嘿，那之前过的都是阳历，咱这次过的是农历。”

　　“那也不用这么早回去吧。”

　　“那咱不是要去超市买食材，下午去做蛋糕呢嘛，再说了，你学习这么辛苦，这么紧张，就当放松放松，劳逸结合。妈这边假都请好了，是吧翁老师。”

　　许纵回头看了眼班主任，这么扯的理由放在高三学子身上，真的是不太拿得出手。
　　结果班主任笑得一脸温和

　　“你妈妈说的没错，劳逸结合，回去放松一天也好，都是复习课，对你影响也不大。”

　　结果，许纵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被他妈带上了车。
　　坐在副驾驶上，许纵也没精打采的。
　　“纵纵，我看你黑眼圈有些严重，你要是困，就先睡会儿，到了妈叫你。”
　　许纵点了下头，便阖了眼，许敏撇头看了他一眼，心里叹了口气。这孩子，怕是给了自己太大的压力。

　　车入车库，许纵也还没醒，许敏也不急着加他，坐在车里等着，过了一刻钟左右。许纵醒了。

　　“妈，到了。”
　　“刚到，妈这才刚停呢，你就醒了。那走吧。”

　　两人下了车，许敏想去接书包，许纵要自己背，到了家门，门铃还没按，门就开了。一个少年探了身，

　　“哥。”

　　“厌薄。”

　　许纵把书包递了过去，少年熟悉地接过，还弯腰去鞋柜里取了他的拖鞋，摆在了他面前，许纵也自然地换上，剩下的也由少年收尾，许纵自顾自地去沙发上摊着，冲着厨房里的人叫了一句
　　“爸，我回来了。”

　　“纵纵回来啦，你妈呢？”
　　“在这呢儿，在这呢儿。”

　　许敏丢了包，也跑去了厨房。
　　“你俩先玩儿会，待会儿咱们去超市。”
　　一个点了头，一个应了声好。

　　看见他哥歪七扭八地躺在沙发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吊顶发呆，温厌薄拿了个抱枕，托起他哥的脑袋，塞在了他的颈下。

　　“温厌薄，我叫你哥得了。这么会管事儿。”

　　温厌薄也没反驳他。

　　许纵也习惯了，他这个弟弟倒是少年老成，跟他性格截然相反。成天也是一张冰块脸，当然，表情也是有的，就没那么丰富罢了，还天天反过来照顾他这个什么都不管的哥哥，倒也难为他了。
　　只是现在许纵有些烦，没心思像往日一样逗他。

　　“要不要洗个脸，待会儿还要出门。”
　　“懒得动。”
　　“我去把毛巾给你洗了拿来，多少擦一下。”

　　温厌薄也没管对方答不答应，自己起身去了洗手间，不一会，拿了块儿毛巾过来，许纵接过，敷衍地擦了几下，温厌薄拿他没办法，自己上手给他擦了擦边角，擦完以后，沙发上的人冲着他喊了一句“谢谢哥。”

　　温厌薄也没理，自己洗毛巾去了。

　　回来之后就坐在沙发上看杂志，许纵磨蹭着自己的身子，把抱枕滑到某人的腿上，再把脑袋枕了上去。

　　“太高了，对脖子不好。”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翻杂志的少年无奈，只能顺着。

　　过了一会儿，厨房里的二人算是聊完了，一同走了出来，温正华的脸上也不似往日那么笑面盈盈。

　　“准备一下，咱么去买食材。”
　　许敏看似兴奋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