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山猪小妹 ...
-
“呃！呃！变成人了！”戴芷指着那山猪小妹，大喊大叫。
“人家是小仙……”山猪小妹边吃边含糊地说。
“我怎么没看出来！”戴芷惊呼。
郄落苏嘿嘿笑着插嘴：“戴芷你是不是近视了……”
戴芷一脚踹过去，郄落苏落荒而逃。
“怎么会连戴芷也看不出来呢？”夏梨玉抱着白枕头凑过来，问那山猪小妹。
山猪小妹咽下最后一口萝卜，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啊……”
祝同叙羞答答地又拔了一棵萝卜递给她，小声说：“那、那你吃萝卜，慢慢说。”
山猪小妹笑嘻嘻地接过萝卜，却只是抱着，没有吃，她对祝同叙说：“谢谢你呀！不过我今天已经吃够萝卜了，吃多了会走火入魔的。”
耶？吃萝卜还会走火入魔？
小仙们头一次听说，都觉得惊奇。
山猪小妹抱着萝卜坐了下来，开始讲她的奇特遭遇。
“我呢，叫朱卡熙，我有一个英文名字，叫做Cathy。”
小仙们面面相觑，什么是英文名字？
不明白的事情，就问戴芷，戴芷向大家解释过之后，便问朱卡熙：“难道，你是一只来自英国的小山猪？”
朱卡熙撇撇嘴：“那倒不是。我呀，是天津人。”
不出所料，部分小仙根本不知道天津是什么地方，戴芷最说不清楚地理问题，就交给罗辉瑜来解释。
罗辉瑜结结巴巴地解释完了，朱卡熙迫不及待地说：“我这个名字，是麦马克老先生帮我起的。”
麦马克又是什么……小仙们一脸茫然。
朱卡熙嘟噜嘟噜说了一串英语，小仙们仍然一脸茫然。
“哎呀，总之，就是一位传教士老爷爷，麦马克是他的名字。”朱卡熙跺跺小脚，很不耐烦地说，“你们不懂的怎么这么多哇！什么都要问！”
夏梨玉劝她：“好了，我们不随便问问题了，你继续……你继续……”
朱卡熙哼唧一声，继续讲。
“我生在山里，养在麦马克老先生的天主教堂后院，本来是要给他收养的孤儿们吃掉的，结果还没等到被吃的那天，战争爆发了……
“本来天主教堂并没有被攻击，但有好多人为了避难，硬闯了进来，麦马克老先生和孩子们被挤到了后院，只好躲在了我的小猪圈里。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大炸弹落下来了，麦马克老先生和孩子们都被炸得粉身碎骨。当然，我也没有幸免……”
“耶？那你现在不是好着么？”祝同叙忍不住要问。
朱卡熙白了他一眼：“没看我正准备说嘛！”
祝同叙只好闭上了嘴，缩到了夏梨玉身边。
朱卡熙清了清嗓子：“我们被炸死之后，本形惨不忍睹，魂魄也被一阵阴风吹得四散飘走。麦马克老先生和孩子们去了哪里我不知道，我呢，被吹到了郊区一片萝卜地里，挂在了一棵萝卜秧秧上……”
“哇！”祝同叙一听到萝卜，又忍不住惊叹了。
朱卡熙哼唧一声：“那时候，有个很奸诈的老头儿从天而降，问我是想继续活还是想死，我当然说还想活啦。那老头儿就说我被仙风吹了，但仙气不足，魂魄处于仙冥两界之交……”
“所谓‘□□’的状态……”郄落苏一脸无辜地飘过，插嘴。
“去你的！不会用词就不要胡乱评价！”不等朱卡熙发怒，郄落苏就被许多只脚一齐踹飞了。
夏梨玉很抱歉地说：“真不好意思哇，总有人打断你。”
朱卡熙摆摆手：“哼唧，我不和他计较。”
“那么之后呢？”夏梨玉认真地问。
“之后么……那个老头儿把挂着我魂魄的萝卜秧秧仔细察看一番，告诉我，今后必须每天吃一百个萝卜，不能多也不能少，吃个一万年，或许能成真正的小仙。”朱卡熙说，“嘿嘿，我走遍凡间，吃过各地的萝卜，都不怎么好吃。前段日子听说仙界闹出了乱子，仙门洞开，我就溜了进来，发现你们这个山头的萝卜很好，似乎有充沛的仙气，凡间的萝卜要吃一百个才够，你们这里的萝卜虽然没完全熟，吃十个也就够了……”
朱卡熙愈发讲得津津有味，其余小仙却目瞪口呆，朱卡熙很不满意：“怎么……你们不信啊……”
“呃……不是……”夏梨玉连忙说，为了表示她认真听过，她决定问个问题，“那么……你得吃够足够的萝卜才能成仙？你现在……还不是小仙？”
“怎么说呢，我现在也是小仙，不过只是个冥仙，本形是小山猪的魂魄，人身也是虚化出来的。如果我不吃够萝卜，就只能是山猪的状态，不能变成人身；可如果吃多了萝卜，就会变成鬼了。”朱卡熙对夏梨玉就特别耐心。
“所以戴芷就算有神技，也看不出你是小仙。”夏梨玉明白了。
“正是！”朱卡熙笑眯眯的。
戴芷相当悲愤：“为什么还有冥仙这种东西……呜呜……我的神技啊……”
罗辉瑜摸摸她的脑袋，以示安抚。
朱卡熙说：“嗯……其实我不知道你们这么宝贝这些萝卜，要是你们觉得我白吃萝卜不好，我也可以给你们干活儿……”
祝同叙很开心地就要说“你吃吧！白吃也无所谓！”佘孟弛忽然眼珠一转，把祝同叙后领一拽，阻止了他说话，并将他扔给夏梨玉。自己背着一只手上前去，问朱卡熙：“你会干什么活儿？”
朱卡熙很得意地跳起来，化成小山猪的样子，蹦来蹦去：“我当然会拱地啊！我当然会施肥啊！你们这不是菜园子么？我很有用的。”
佘孟弛略有些冷汗：“这些我们也会……你会点儿什么特别的么？我们每人都有神技，譬如我会建造仙阁，夏梨玉会感应梦境，戴芷会看透真身与神技……你呢？你会什么?”
朱卡熙愣了，变回小妹妹的模样，咬着食指发呆：“我……我会吃萝卜……”
“该不会冥仙是没有神技的吧？”戴芷说，“我也看不出来她的神技。”
朱卡熙有点儿委屈：“不是吧……冥仙也是仙，怎会那么没用？”
夏梨玉挽住了朱卡熙的手臂：“你先别急，你想想看，有没有做过什么特别奇异的、出乎意料的事？”
朱卡熙看了戴芷一眼：“有啊……就是戴芷发现我的那天，她追着我在货架上乱跑，结果我掉了下去，栽进垃圾桶里了……”
夏梨玉一脸黑线，这也算奇异的事么……
她刚要说什么，戴芷却拿眼神阻止了她，示意她听朱卡熙讲完。
朱卡熙一面回想一面说：“我栽进垃圾桶之后，里面的垃圾忽然全部不见了，变成了一桶水。当时戴芷咬定我是把她的纯净水打翻了，可是我没有呀……”
祝同叙扑上来，很激动地说：“你……受委屈了……”然后一眼瞪向戴芷。
戴芷正在沉思，她忽然冲进萝卜田，把被朱卡熙拱过啃过的萝卜秧秧捡了一把过来，塞进朱卡熙手中。
朱卡熙吓了一跳：“你干嘛？”
正想把那些脏兮兮的东西扔掉，朱卡熙忽然感到了异样，她惊讶地发现，那些破败的萝卜秧秧，在自己紧张冒汗的手心里，逐渐变成了一股细流，从指缝中流走了。
一众小仙眼看着这一幕，下巴掉得老长。
戴芷则捉着朱卡熙的肩膀，使劲晃啊晃啊晃：
“小猪啊！你真是环保的猪！节能的猪！废品循环利用的高端猪！你、你能把垃圾变成水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