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世纪》孤馆灯清

16、第 16 章

　　“你确定要接管那条人鱼的实验么，难道你真的想好了？！”
　　达米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思议的看着米修斯。
　　“嗯对，都这种时候了你再问我也没什么必要了。”米修斯一边穿外套一边说着。
　　“可是……”
　　“没有可是。那毕竟是人鱼首领，我不敢把这么大的东西随意交给他们，况且看那个样子，库里不是什么好人啊。”
　　米修斯皱紧眉头，捋了捋衣领上的褶皱。一个正确的领导人绝对不会把枪指向无辜的同胞，库里这种人，明摆着就是‘你不帮我，我就揍你’，他可不想耗上自己的安全去抵抗。
　　米修斯这么想着低头船上鞋子朝着身后摆手：“我先走了，TRT先由约尔照看着吧。”米修斯停了下，又想到些什么，接着说：“我协助库里研究人鱼首领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然难免招到事端。“
　　米修斯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去往KILLD研究所的路途是有些远的，就算坐车也要至少二十分钟，米修斯坐在库里给他派的司机的车上，闭眼假寐。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人鱼的血液难道真的和疫苗有某种关联？世界上这么多人，所以到底要杀多少人鱼才能供得起每年大量的疫苗。这些问题一直盘踞在米修斯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让他颇感烦躁。
　　还是回去之后问问蒂斯特吧。
　　在米修斯晕车马上就要吐出来的时候，车终于停了，他以一种缓慢的，奇怪的姿势挣扎下车，努力抑制住自己身上恶心的感觉。
　　米修斯不住的拍着自己的胸脯:“你……你以后不用开那么快……恶心死我了。”
　　司机戴着墨镜，面无表情的像个机器人：“我是按照老板指示做事，老板说以最快速度把您带来，我必须要达到最快。”
　　“好吧。”
　　……不愧是库里的人，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米修斯强按住自己胃里的那份不适，朝着研究所走过去，一进门正巧就碰上了德栗——这个非常讨人嫌的女人。
　　“早上好。”米修斯准备率先打招呼，省的她在背后又嘟嘟囔囔的说闲话。
　　德栗并没有积极回应，她的淡红色闪片眼影在她的眼尾处发着细闪，透露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早上好啊米修斯·亨特”，德栗的眼睛轻轻眯起，用一种极其不礼貌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米修斯。
　　“看样子，米修斯·亨特很期待今天的工作呢。”
　　“是啊，总比涂着闪红大亮片瞎逛更有意义。”
　　“你！”
　　德栗气的连脸都涨红了，他无暇顾及其他，正准备反口还击，米修斯却甩甩头走开了。
　　“亏着我以前以为这个主任有多厉害，合着这么智力低下。”米修斯表示非常不屑一顾。
　　终于到了实验室门口，米修斯深呼吸几口气，昨晚偷偷溜进来，不仅没解决问题，反而还稀里糊涂的被占便宜，真的是有点闹心，他脱下自己的棕色外套，带上手套和白色的实验服，端正的走进实验室。
　　“你来了啊。”蒂斯特懒洋洋的说，它的翅膀已经被钉住好久了，仔细看时还能发现翅膀在轻轻的颤抖。
　　“嗯，来了。”
　　“今天打算做什么呢？”
　　米修斯无语的瞪他一眼，伸手把它翅膀上扎眼的钉子和铁链取下来。
　　“抽血化验……我去，这么沉。”铁链的重量瞬间就压弯米修斯的肩膀，他只能费劲的把铁链扔在地上。
　　蒂斯特用它墨一般的眸子望着米修斯，在两边钉子解开的一刹那，人鱼的翅膀就像具有魔力一样，慢慢的消失不见。
　　米修斯看着它的翅膀逐渐消失，心里不禁产生了疑惑：“你的翅膀呢？”
　　“因为受伤，就自动缩回去了。”
　　“还挺会收拾自己的。”
　　蒂斯特看着米修斯：“你在我身边，所以我就想把我最好的一面展示给你看。”
　　米修斯不想理它，随手把铁链和钉子扔在一边，来到实验台前开始准备针管和试管，才过一小会儿，实验台上就就摆满了东西。
　　因为蒂斯特是被绑在一个大型可移动的柱子上，和实验台隔绝了一道观察用的玻璃。虽然玻璃可以很好的观察生物的状态，但是现在看来，这个玻璃有些碍事。
　　米修斯按下按钮，把那扇巨大的玻璃门打开，拿着针管和试管就走进了人鱼身边，蹲下来准备开始抽血。
　　其实说真心话，米修斯有点紧张，在蒂斯特身边呆着就好像呆在一条毒蛇旁边，心情好了它就亲你两下，但要是心情不好它就是伸出尖利的爪子，让你无处可逃。
　　“你在发抖？”
　　“没有，你感觉错了。”
　　蒂斯特摇摇头：“人鱼的感官是很强大的，你的状态我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随便你。”米修斯掏出针管：“别动，要开始抽血了。”
　　人鱼乖乖的不再乱动。
　　米修斯把针头扎进蒂斯特鱼尾处的皮肤，小心翼翼的抽出血液，和上次看见的一样，是蓝色的。
　　“看这个情况，人鱼和疫苗肯定脱不开关系了，现在只需要稍作研究就好。”米修斯默默的思考。
　　抽完血后，他正准备起身，但是却被一股力量硬生生按住，一只噗爪放在米修！斯的脑袋后面，充满爱怜的抚摸着。
　　“你又要干嘛？！”
　　不知道什么时候，蒂斯特居然挣脱双手的束缚，开始跟米修斯张牙舞爪？！
　　蒂斯特俯下身来，紧紧的抱住米修斯，在他的脖子上留下爱的吻痕，最终，捧着他的脸蛋进行一个长绵的吻。
　　米修斯的脸涨的通红，努力想要推开人鱼但确实做无用功，只能闭着眼睛被迫接受这个有些强制意味的亲吻。
　　一吻完毕，米修斯气喘吁吁的分开，抬手就给了蒂斯特一个响亮的耳光。
　　“有病！”
　　但蒂斯特却不以为然，它开心的笑起来：“这不应该是我乖乖配合你的奖励么。”
　　“滚！”
　　米修斯气的都要炸毛了，拿上血液就立刻离开了。
　　身后的人鱼也不再说话，米修斯坐在实验台上，把血液进行加工，随后米修斯小心抽取一点加工后血液，缓慢的注射进小白鼠的身体里。这一刻，一人一鱼的眼睛全部都被小白鼠吸引了。
　　果然，小白鼠在注射血液五分钟后，身体和它的眼神完全大变样，变得更有活力，米修斯见状赶紧拿了一只生病的白鼠做实验，但结果均是如此，并且白鼠注射后，皮毛下也出现了浅蓝色的纹路，几分钟后就消失不见。
　　米修斯和蒂斯特的默契在此时此刻出奇的高，一人一鱼对视一眼，就已经知道了真相。
　　“我就知道，你那个领头上司一直都在猎杀人鱼啊。”蒂斯特的声音从玻璃后传来，但和刚才比起来，明显声调冷了许多。
　　“这……”米修斯发一口伶牙俐齿在这个时候竟然说不出一句话。
　　“人鱼确实对人类生活造成影响，这我无法辩解，但是从人类的出发点考虑，人鱼血液注射进人类身体从而达到抵抗人鱼的作用，这对人类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好处。”
　　米修斯紧张的把手握成拳，脑海里一直在回荡刚才的那些话，突然，实验台上发出一阵声响。米修斯赶紧跑去观察。
　　两只注射过疫苗的白鼠变得异常暴躁，同时也变得强壮，正在互相啃咬这对方，那场面让他觉得非常恶心。
　　蒂斯特立即就感受到了米修斯身体的不适，赶忙冲出玻璃，用尾巴把米修斯卷在怀里，紧紧抱住他，感受着他的颤抖。
　　“别怕。”
　　它亲了亲他的额头。
　　怀里的男人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过了一会儿，才颤颤巍巍的说：“这么说来，我也被注射了那种疫苗？”
　　“不，没有。”蒂斯特顺势拉起米修斯左边的袖子，漏出那块蓝色的鳞纹。
　　“六年前爆发人鱼群的那个上午，我亲手放进这个鳞片，就是为了抵消你身上的疫苗。”
　　“所以我打完疫苗的那天下午你就知道这个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当然。”
　　米修斯接受着蒂斯特的安抚，身上的颤抖逐渐消退，他努力定了定神，从蒂斯特怀里退出来。
　　“我之前看到的胶囊干尸，一定都是他们的实验，我得去问库里！”
　　他立刻把实验服换下来，抬腿往外面走去。“我去库里那一趟，你在这好好待着，别乱弄。”
　　蒂斯特还想贫两句嘴，就听见米修斯冷笑一声：“你要是再敢出来瞎嘚瑟，我直接给你煲成鱼汤。”
　　……好凶。
　　蒂斯特只能默默的拿上角落的铁链，自己给自己锁上。
　　米修斯小跑着赶到库里办公室，一路上他甚至撞到不少人，当时心急如焚的他管不上那么多了。
　　“您好，库里老板在么？”
　　“进来。”
　　米修斯走进库里办公室，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额头上冒着虚汗：“原来疫苗就是用人鱼的血液制作的么？！”
　　这个话说完之后，米修斯隐隐感觉到办公室里的护卫握紧了枪，似乎下一秒就要蹦开他的头一样。
　　库里缓慢起身，脸上漏出一种诡异的笑容：“不愧是TRT的队长，就是聪明啊！”
　　“我想知道，您到底是用什么方法用那么多人鱼来供应大家的需求呢。”
　　“杀啊。”库里漫不经心的点燃一支烟：“人鱼一直都在和我们人类做对抗，我们杀一些不是很正常么。”
　　“但是我……”
　　“嘘，米修斯，我知道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短短大半天时间就可以发觉血液的诞生一直到死亡的秘密，你非常厉害。”
　　库里用一支冰冷的手枪抵住了米修斯的额头：“我也相信，米修斯，你不会做出愚蠢的事情，公司的好处是少不了你的。”
　　办公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