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足深陷》净水流深

9、第 9 章

　　廖青阳从被子底下踹了周舫一脚，使了八成功力，踹的周舫龇牙咧嘴。
　　廖青阳骂道：“你他妈才有病，老子正常的很。”
　　周舫抚了抚被踹疼的地方，厚着脸皮又问：“那你……平常自己撸吗？”
　　“嗯……”
　　周舫的眼睛忽然闪闪发光，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他们以前从不谈论这些，就连宿舍卧谈会，廖青阳都是那个负责倾听的人，从不随意发表意见。
　　这一次，廖青阳这么坦诚，激得周舫蠢蠢欲动，于是他忍不住又问道：“你都什么时候，洗澡都不关门，晚上睡觉……没发现呀。”
　　廖青阳啐了一口，“那能让你发现吗，那不得……没人的时候。”
　　“操，老子以为你冰清玉洁，没需求呢，你他妈原来也干这事儿。”
　　廖青阳咬牙，“滚你，老子又不是木头人。”
　　周舫看着廖青阳，半晌又问：“你……自个儿弄的时候想什么？”
　　廖青阳想说想你，可是他不能，记起邓晓翔电脑里存的小电影，脱口而出“小泽玛利亚？”
　　“你……原来你喜欢那样的，我喜欢苍井空，大。”周舫说着违心的话，心里阵阵发醋，原来廖青阳喜欢个日本□□，也能让他酸。
　　说完这句，两人看着彼此，都不说话了，这天算是聊死了。
　　可是今晚他们碰触了禁忌话题，都被撩得心绪难平，周舫蠢蠢欲动，又试探着问：“廖青阳，要是我是女的，或者你是女的，咱俩……能不能成一对儿？”
　　周舫很想对廖青阳说，就算我是男的，咱俩也能成一对儿？可是……他不能，他知道，廖青阳有多讨厌同性恋。
　　廖青阳没想到周舫会这么问，顿了顿说：“你这脑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咱俩怎么可能是女的。”
　　其实他想说，就算你是男的，我们也能成一对儿，可是你不爱我，所以不能。
　　周舫最终没有听到他想要的答案，失落吗？有点，可是又很开心，廖青阳愿意把这么私密的事说给他听，他是有多信任他，没关系，这就够了，这证明，不管什么感情，廖青阳对他都是有感情的。
　　第二天，廖青阳回去的时候，邓晓翔的女朋友已经走了，邓晓翔跟廖青阳道了歉，舍友嘛，一起住起码三年，关系闹太僵不好，反正这事儿，就这么翻篇儿了。
　　廖青阳导师名叫史元亨，大家背后都叫他老史，叫多了，感觉叫一坨屎似的，于是改叫老头，因为他长得确实比较老气，50多岁满头白发，看上去像六七十的人。
　　研一基础课比较多，一般导师第一学期都不会安排课题，但史老头不是一般人，廖青阳几个都被他提前安排进组，上课之余，还要跟进项目，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疲于奔命。
　　周舫想见廖青阳一面，都不容易，刚约好一起吃饭，周舫到了餐厅，马上接到廖青阳信息，吃不上了，让他自己吃，他在实验室对付一口。
　　周舫买好饭过去找廖青阳，见他确实忙，实验出了问题，好几天功夫白费，急着找原因，话都说不上一句，周舫嘱咐好好吃饭就离开了。
　　周舫安慰自己，反正自己也忙，等他忙过这阵儿应该就好了。
　　每天埋头苦学，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周舫怀疑自己说话功能都要退化了。
　　唯一能聊两句的就是邱莹了，邱莹对周舫和廖青阳特别好奇，有个人跟他聊廖青阳，周舫巴不得，于是一改往日的话少冷酷，跟邱莹聊得有来有往。
　　周舫从小到大，独来独往惯了，除了廖青阳，没什么真心的朋友，即便跟他开了房的，也就一两回的事儿，从没跟人交心过，邱莹是唯一一个聊得起来，还能称之为朋友的人。
　　虽然邱莹对周舫表达过好感，但自从周舫告诉邱莹廖青阳的事之后，邱莹再没提过，所以现在，周舫觉得，邱莹勉强算朋友。
　　下课后，两人约一起吃饭，周舫见邱莹一直也是独来独往，问：“你在这连个认识的都没有吗？”
　　邱莹吃着寡淡的白菜豆腐，看了周舫一眼，“有啊，我有个同学在这儿读研，物理系研二，我本科一个宿舍的，不过我两前段时间吵架了，她已经两个月没理我了。”
　　“为什么？”周舫想到廖青阳，前段时间廖青阳也有两月没理他。
　　邱莹叹口气说：“她前男友撩我，我告诉她，她还怪我，早知道，绿了她得了。”
　　周舫噗嗤一笑，“这么狗血？”
　　“嗯”，邱莹说：“这才哪儿到哪儿，还有更狗血的呢。”
　　“比如？”
　　“我们班一女生，4年谈三个男朋友，那三个男生还是一个宿舍的，关键是，都跟她有过那种关系，怎么样？狗血吧，那三个男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天天住一起，尴不尴尬。”
　　周舫吃得快，他把碗筷一摞，擦了擦嘴说：“那有什么的，又不来真的，玩玩儿的话，说不定还是种情趣呢。”
　　邱莹吃惊地瞪大眼睛，“你们男生……也太恶心了吧。”
　　“你才知道，男人就是这么一种动物，所以你别太当真啊。”
　　“你也是吗？”邱莹问，她说不清自己什么心理，其实周舫看起来是有点渣的那种，但相处的这段日子，又感觉他很深情，也很专情，总之，周舫身上存在一种特别矛盾的气质，又纯又堕落，极具性张力和诱惑力，让她想远离，又想靠近。
　　周舫好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微微仰起下巴，扯起一边嘴角，用轻佻的眼神看着邱莹说：“我不是坏，我是特别坏，你想象不到的那种，所以……”
　　“所以什么？”邱莹不死心地问。
　　周舫耸了耸肩，转移了话题，“不过我对朋友还不错。”
　　“真的所有男人都这样吗？”邱莹自动忽略了周舫刚刚那句，她还沉浸在周舫是坏男人的情绪中，心情忽然沉重了起来。
　　周舫感觉自己真的发挥了坏男人的本质，几句话把一个对爱情抱有无限幻想的女孩打击得够呛，他收敛起玩世不恭的态度说：“我可能说的有点绝对，好男人还是有的，比如廖青阳……”
　　“廖青阳？”周舫没跟邱莹提过男朋友的名字，所以邱莹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对象啊，绝对的好男人。”周舫一想到廖青阳就跟吃了蜜蜂屎似的，眼角眉梢是藏都藏不住的笑意。
　　“……”
　　“不过他是我的。”
　　……
　　再次上课，邱莹主动找上周舫说：“我和我那姐妹和好了。”
　　周舫一边抄笔记，一般心不在焉地说：“挺好。”
　　邱莹问：“你这情绪不高呀，下次一起吃饭呀，出去找个地儿，不在学校吃了，吃腻歪了。”
　　周舫点头，心里却在想，廖青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
　　先前那两月，周舫虽然人在燕京，但每天光想着怎么找廖青阳，都没好好出去玩过，要是廖青阳有时间陪他，一定很有意思。
　　又快一周没见廖青阳，周舫想得要命，下课后，拒绝了邱莹约饭的邀请，直接跑廖青阳宿舍了。
　　廖青阳来开门，一副睡迷糊的样子，周舫吃惊道：“你怎么了，生病了？”
　　廖青阳侧身让周舫进来，穿着拖鞋，又慢吞吞趴回了床上，醒了醒神才说：“昨晚盯实验盯了一宿，早上才回来，睡迷糊了。”
　　周舫提着的心这才放下，他坐在床边，伸手在廖青阳后腰上轻轻摩挲着问：“饿不饿，想吃什么，给你叫外卖？”
　　“好，”廖青阳想了想说：“吃必胜客行吗？我想吃意大利面。”
　　“好，那就意大利面，”周舫掏出手机准备下单，“还要什么，鸡翅、薯角、披萨……”
　　“可乐……”廖青阳提议，他现在特想喝点什么。
　　“不行，太凉，你忙得脚不沾地，又没有规律的睡眠，抵抗力容易下降，再把肠胃搞坏了，且等着生病吧。”
　　“不要，我就要可乐，”廖青阳难得地耍起了脾气，“我就要，给我买，我又不是女生，怕喝凉的……”
　　周舫放下手机，歪头看着廖青阳，宠溺又无奈的说：“那好吧，但是不能多喝，点一杯，不加冰，咱俩喝一杯。”
　　“你也没吃吗？”
　　“没呀，我刚下课。”
　　周舫下完单，把手机扔一边，伸手在廖青阳脖颈和后背上摩挲着，廖青阳舒服的直哼哼，像一只被主人撸舒服的猫咪，软软的说：“你给我挠挠背呗。”
　　周舫把手从廖青阳T恤下摆伸进去，不轻不重的给他挠背。
　　“上面、下面、左面，哎呀，那是右面，我说左面……”
　　周舫笑得眼睛都没了，“到底哪面，上下左右你不分呢？”
　　“明明你不分，还说我。”廖青阳说着，把手伸到背后抓着周舫的手腕子，移动到需要抓痒的部位。
　　周舫笑，“你这什么毛病，自己抓不完了吗？”
　　廖青阳把脸埋在枕头里，闷声闷气的说：“你不懂，别人抓比自己抓过瘾。”
　　“这就像……”周舫俯下身子，附在廖青阳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廖青阳突然感觉腹中一股热气上涌，耳朵连带着脖子，瞬间火烧火燎，他抬腿一脚蹬在周舫大腿上，骂道：“你有病吧，你他妈别叫周舫，改黄舫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