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第一百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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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川凛意识清醒的瞬间能够明显地感受到房间里其他人的呼吸。
黑发青年小心翼翼维持着平稳的呼吸，不敢露出一丝破绽，上次昏迷后醒来感到如此进退两难的地步还是在警校时，误食了太宰治从横滨寄来的毒蘑菇送进医院后的事情。
那次只是普通地受到嘲笑罢了，这次在同期面前醒来，说实话，及川凛心里没谱。马甲都掉地差不多了，曾经的秘密也不复存在，现在的自己就好像赤裸裸地站在埃及死神阿努比斯面前，等待地心脏被剥夺，被放在天平的一侧称量，等着最后的审判结果。
是天堂还是地狱。
“对了，zero你去看看这边有没有可乐。”诸伏景光的声音响起，惹来其他人的注意。
降谷零瞬间明白了意思，答应道：“嗯好，那你们现在这里照顾凛。”
“诶，不是？”松田阵平疑惑地看着这对幼驯染打哑谜似的说话，郁闷地就想拦下降谷零让他解释解释，还没动作就被萩原研二一把薅回去了。
“记得是冰可乐！——”诸伏景光冲着已经走到门口的降谷零扬声道。
“知道了。”
及川凛的睫毛颤了颤，没有动作。
伊达航单膝跪在床边，给及川凛掖了掖被角。他还是寸头的模样，咬着一根牙签看起来大咧咧的样子，掖被角的时候却很细腻，仔细地照顾到了任何地方，生怕冻了到昏睡的同期。
心里涌起了一阵难受。
及川凛呼吸一乱，心脏闷闷地发疼。
他不值得他们这么关心自己。
他们的相识起源于一场骗局，他从头到尾都隐藏着真实的自己，改变了发色瞳色来到警察学校，背负着卧底的任务，明明一开始就不该和他们有交集的。
“及川。”伊达航动作轻柔地摸了摸及川凛的额头，青年柔软的发丝垂在光洁的脑门上，手感很好，“下个月，我和娜塔莉就要结婚了哦。在警校的时候，你不是经常说，要当全场最帅的伴郎吗？”
“如果是现在这幅样子的话，”松田阵平在一边抱着胸，低头看着闭眼昏睡的青年，“最帅的伴郎警官可就是我了，你当初心心念念的名头可要被我拿走了。”
“小阵平，你和小凛过了这么多年还在争这个名头吗？”站在一边的萩原研二故意用震惊地表情看着对方，似乎对于自家幼驯染的幼稚程度又一次刷新了。
“哼哼哼。”松田阵平上前坐在床沿上，压住及川凛脚边的被子，“是这个家伙每次都要和我争啊。对了，hagi，你还记得之前在警校的时候，鬼老头还曾经说起来凛这个家伙在面试的时候，扬言在毕业后要成为警察厅中最帅的警部呢。看来他这个愿望倒是实现了。”
“我说小阵平啊……”萩原研二无奈看着松田阵平隔着被子戳及川凛的小腿，“反正你和小凛都是池面脸，等到班长婚礼的时候，我相信他很愿意当场为你们颁发帅气伴郎奖的。对吧，班长？”
眼看着锅甩到了自己头上，伊达航笑着斜觑了那个靠在墙上的青年，答应道：“是是是，给你们两个都颁发，还是金属打造的，正好一人一个带回家挂在家里。”
“班长——”松田阵平郁闷倒地，不再回应二人的揶揄。
“池面脸的话，我们zero也行啊。”诸伏景光笑眯眯地加入话题，毫不犹豫带上了自家幼驯染。
正好回来的降谷零听见这话一脸懵，他迷茫地看着房间里笑得欢快的一群人，疑惑问道：“怎么，我出去的时候你们聊了什么吗？这么开心。”
“小诸伏说要让班长给你颁奖。”萩原研二掐头去尾，忍着笑意解释。
“颁奖？”降谷零拿着冰可乐走近床头，还是没听明白，“颁什么奖，萩原你倒是说得再清楚一些啊，还有，松田你能不能不要再戳凛的小腿了，他腿上有伤。”
松田阵平立马停了手，看了眼正笑个不停萩原和诸伏，没有感情地讲述道：“诸伏说，等班长结婚的时候给你颁一个次帅伴郎奖。”
“hiro？”降谷零侧头看向忍俊不禁的幼驯染，有些没辙。诸伏景光笑着回望，月牙弯弯似的，很是开心。
“等等，怎么变成次帅了啊？”萩原研二不解。
“因为最帅的，当然是我和凛了啊！哈哈哈哈哈哈——”松田阵平大笑起来，为自己能压降谷零一头很是开心。
在场的其他人也无奈笑笑，顺遂了他的意没有反驳，只是心里都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想道：还是小孩子啊……
包括及川凛在内。他听着几个人插科打诨地聊天，心情是难得的放松了起来，他想，等到大家都走了后，自己再偷偷离开吧。
只是没等及川凛真的付诸行动，他就被脸颊上猝不及防的冰凉冷得“嘶”出声。
糟糕！
及川凛心中警铃作响，暴露了。
“行啦，凛。”降谷零拎着冰可乐凑在床前，“你的生命之源哦~”
及川凛睁开眼，眼前五个大头属实把他吓了一跳。五个脑袋严严实实地挡住了他眼前的视线，熟悉的面容竟让人有瞬间的酸涩感。
“难受吗？”伊达航看及川凛醒来后没说话，有些担心地问道。
及川凛沉默地摇摇头。
看出及川凛装昏的人没有提起，没看出的更不会说，而及川凛本人，他自然也不会揭短。只是沉默一时间在六个长久没有见面的同期中蔓延着，一时间居然没有人打破寂静，他们好像都变了，又好像都没有变化。
及川凛坐起身，一边的诸伏景光立马给他往身后放了一个枕头，让他舒服点。
“抱歉。”及川凛哑着声音垂眸看着被子，“之前隐瞒了你们很多事情。”
“是呢。”松田阵平原本担心及川凛的神情在看见对方醒来后舒缓下来，他利落地拖鞋上床，坐在床尾抱胸看着及川凛，“所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知道吗？不然可不是一个拳头，是五个拳头。”
简直就像是梦里的场景。及川凛想道。
松田阵平顶着一头卷毛一眨不眨地看着及川凛，伊达航坐在床边咬着牙签没说话，诸伏景光站在另外一边和萩原研二对视了一眼，降谷零坐在床边静静地没说话，他可以说是在场五个人中知道及川凛秘密最多的一个了。
“我曾经告诉过你们吧，我出生在横滨。”及川凛轻笑一声，他已经离开港口黑手党，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他简单地讲述了自己在横滨的过去，从加入港口黑手党的开始，到背负着卧底的任务从横滨来到东京，再被黑乌鸦派去警察学校做卧底。
青年沙哑的声音轻缓地落在了这个房间里，将自己的过去挑拣了讲给在场的几位听，他这次没有欺骗他们，所讲述的都是真实的过去，只是仍然有所隐瞒，毕竟人总是要有自己的秘密的。
降谷零手上还拿着冰可乐，他的手在冰冷的罐装可乐的传递下，已经冷极了，就好像抱了一块冰块一样，全身上下都要开始打颤。他将可乐放在床头柜上，注意到及川凛的目光，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不可以。你的病还没有好，不能喝冰的。”
及川凛失望地收回目光，接过诸伏景光递来的热水，低头喝着，单从表面上来讲，乖巧极了，极具欺诈性。
“哼。”松田阵平消化地很快，他没有在意及川凛的过去，而是问道：“那你后面怎么办？”
是啊，他还能去哪呢？
及川凛笑笑：“我准备去环游世界，看看世间的风景吧。”
看看这个世界，没有目的地去感受它的美好。
“也行。”松田阵平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这个注意还不错，“记得给我带国外的特产。我想要……”
松田阵平的话还没说话，一边的萩原研二就笑着抢先一步：“那我要印/度/尼/西/亚的雕刻品！”
“那我就威尼斯的丝质领巾好了。”伊达航摸着下巴说道，“正好可以带给娜塔莉试试。”
诸伏景光双眼弯弯接道：“那我就要美/国芬达的贝斯，辛苦凛了。”
“那我也要芬达的，要吉他。”一边的降谷零挥挥手，示意自己的选择的纪念品。
“那我要种花家的大熊猫！”松田阵平大喊着，被周围四个人同时压下，“喂——这完全是不可以的吧！不要强人所难啊！”
被镇压的松田阵平嘟嘟囔囔说着自己真实的想法：“好啦好啦，是种花家的鲁班锁了啊！听说这个拆解难度很大，很有意思诶，我对大熊猫才没有兴趣呢！”
没有责怪，也没有询问，好像及川凛的隐瞒并不存在似的，五个人笑着闹着撺掇着及川凛在出去游玩时不能忘记在日/本等着他的他们，还一定要他在旅游时记得在每个地方都寄明信片过来，吵闹的欢声笑语将刚刚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
及川凛忍不住也笑了出来，他看着自己的同期们没有说话，只是不住地点头，答应会给他们带纪念品和明信片。
“不过。”被镇压的松田阵平艰难地爬出来，他食指和拇指相碰，对准及川凛的额头就是用力地一弹，“这个还是逃不过的！”
及川凛的额头登时红了一大片，伊达航大力拍着松田阵平的后背抱怨道：“太用力了啊，松田！”
“不是啊班长，你拍我也很用力了啊！——要死了啊——”
“加我一个加我一个！”
“不要凑热闹了，金发混蛋！”
“小阵平，小心点你的脸啊——”
五人组留着直到夜幕降临才离开，降谷零是最后一个走的。他看着坐在床头的及川凛，轻声说：“在警察厅那边，警部及川凛已经在这场硝烟中牺牲了。你可以去做真正想做的事情了，凛。”
降谷零朝着因为自己话语而怔愣的青年，轻松地笑笑，轻轻掩上门离开了。
热闹的房间随着人们的离开变得安静，及川凛嘴角无意识地上扬，却有热泪落下，滴在了他的手背上，滚烫入人心。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9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