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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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再次见到那位来历成谜的涂山先生，是在周末过去后的第一天。
——虽说以校长的权限，能感受到他这个周末几乎没回过霍格莫德，其实一直就待在西弗勒斯的办公室，某种意义上天天在校长的眼皮底下晃荡。
在听到西弗勒斯对于他们关系的一番话后，再看到涂山相比刚来时沉稳中带着一丝不明显的忧虑，而今显而易见春风拂面神采飞扬的神态，邓布利多很难控制自己不脑补发生了什么。
但西弗勒斯从旁甩过来一记冷眼，老校长又觉得这脑补进行不下去了。
好吧……西弗勒斯这孩子，能有伴侣也是件好事。
但前提是这位伴侣可靠且值得信任。
南逍本来这次来是抱着成事了之后见家长的心态的，不过一对上校长那双温和睿智的蓝眼睛，他就知道估计还是得把对方当合作伙伴。那在直觉里感受到的接近族里千年狐狸的深沉感，容不得他耍心眼。
还好他本来也没想耍心眼。
他所需要做的只是把一切全盘托出，至于相信与否，那就是老校长和西弗的事了。
意思是说，西弗会尽力让老校长相信他。
玩心眼互相试探这种费脑筋的事就交给心眼比较多的人吧。
武力回归大半后心安理得开摆的南逍如是想。
这次较为完整的命运线，是他在结束和西弗的温存后摆阵占卜出来的。
那天中午他们白日宣银，几乎折腾到晚饭时间。清洗后（南逍费劲洗尾巴的时候被西弗一顿好生讽刺）他变成大半张床大小的狐狸，让整个人懒洋洋的西弗枕在自己厚实的皮毛里，一人一狐情/欲褪去后闲散地依偎在一起，南逍慢慢讲清他巧合之下被拽回来的灵魂，二十几年运转不休的招魂阵，翘首以盼的族人和故友……西弗仍对他的死亡真相十分好奇，南逍轻描淡写尽可能简略地讲述了过去与神灵的纠葛和当时战争的情景。他不想让西弗从中品味到那些已然过去的痛苦，但这显然不太现实。他能从他们灵魂的纠缠里感受到那些不会被述之于口的疼惜与对罪魁祸首的愤怒。
西弗什么都没有说，抱住狐狸毛茸茸的大脑袋，在他的黑鼻尖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吻。南逍最终是没忍住那点痒意，用前爪把他推开打了个喷嚏。
喷嚏打完又把人扒拉回来，蹭了蹭男人瘦削的脸颊，本能地想伸舌头舔的时候被一记警告的目光钉住。
好吧，这不是他那些毛茸茸的族人和朋友。他的爱人是个彻头彻尾的人类，还很难在情/事外接受这种亲昵。
南逍心里清楚，还是装模作样地耷拉下耳朵。西弗冷笑着看他一眼，也还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作为补偿。
他们贴在一起休息到晚饭时间。是家养小精灵送到办公室里来的晚餐，他们用过后，西弗端坐在办公桌后开始批改论文和准备下周的教案，南逍就蹲在西弗为他勉强腾出来的一片空地上开始摆阵。
这些什么卦象什么符号西弗全然看不懂，南逍就慢慢给他翻译。西弗听得很认真，南逍有点忧心，他严重怀疑自己下一次摆阵就没有这个给西弗讲解的权利了。
这个人就不能笨一点吗！
南逍愤愤地想。
这一次的命运线相比小哈利的记忆，出现的主要变化大概有：一，伏地魔的复活将不再用哈利的血，也就是说，哈利身上的那枚魂片将无法得到有效处理。
二，金杯和戒指将会被转移，不，戒指在邓布利多得到南逍提醒前去查看的时候已经被转移了。魂器将会被带在伏地魔身边，鉴于他深信邓布利多一方已经知道了他关于永生的秘密。
三，西弗勒斯·斯内普将不再得到伏地魔的信任。他不会表现出对这个叛徒的猜疑，但会在榨取出这个优秀间谍的最后一丝价值后让他以叛徒应得的残忍方式死去。
四也就是命运事件最后的结局，就像南逍曾告诉斯内普的一样，伏地魔会在战争中胜利，无论是他还是邓布利多，亦或是哈利都将在他手下死去。魔法界会在这个暴君的统治下走向消亡。
西弗对第三点的反应不大，只是冷笑着嘲讽了一句抖搂出他秘密的“愚蠢又自以为是的波特”——他仅仅是这点反应，大概是因为他从不觉得那个波特记忆里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他自己。
在他看来那只是和他同名同姓同出身，经历存在相似之处的另一个人。无论如何，那个西弗勒斯·斯内普从来没能拥有过一只梦中的狐狸，他的生命里没有一个南逍。他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但他不是他。
这几个重大变动的得出，让斯内普的面色凝重了些许。不过，的确棘手，但他们可不是毫无胜算。
南逍笑眯眯地看着他皱眉思索，看着他瘦长的手指轻轻叩击桌面——这原本是南逍的习惯，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他学了去。
“不管命运站在谁那边。”南逍没个正形地坐到他办公桌上，笑说，“至少你们都有我这个命运之外的帮手。”
“照顾好你自己就得了。”斯内普抬眼看他，又低头，随手用羽毛笔在他撑着桌面的手上写了个“ss”，“你的当务之急是从我桌子上滚下去。”
“遵命。”南逍端详了手背上的签名一眼，耸了耸肩，变成小个头的狐狸窜到他膝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自己蜷缩起来，“摆阵有点累，睡会儿。”
斯内普本来想说什么的，闻言咽了回去，抚了抚他的脊背，又捏了捏他的前爪：“好好休息。”
……不过晚上睡觉的时候这人就把他叫了起来。
改论文改得火气直冒的巫师终于想起来往日里趴在他膝头的狐狸理应有缓解他怒火的作用，毫不客气地根据他这次占卜命运线的复杂程序把之前他燃烧灵魂底蕴窥探命运线的旧账翻了翻，南逍讨好告饶都没用（其实自己也食髓知味装模作样罢了），只好在后半夜对方体力不济的时候揭竿而起把账算回来……
……
“涂山先生？”
南逍的视线游移回来，对上了老校长镜片后古怪微笑的目光。歪了歪头，看到西弗在旁边黑着脸瞪他。
哦他走神了。
厚脸皮的南逍对此不以为意，摸了摸因为回忆到某些内容而烧烫的耳尖后，反而笑嘻嘻地一摊手：“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具体怎么安排，就看您的了。要是我有异议，咱们再商量？”
对方想溜的意味如此光明正大急不可耐，邓布利多有一瞬间错觉这是个急着去冒险的格兰芬多男孩，忍不住微笑起来，应和了几句目送他离开了。
滴水嘴石兽合上后邓布利多把自己那一瞬间的错觉讲给西弗勒斯听。
西弗勒斯的脸色更难看了。
邓布利多心情很愉悦。他突然觉得在逗西弗勒斯这一点上他应该会和那位涂山先生很有共同话题。
……
卜德利二街33-1号是一栋非常漂亮的小房子。它有两层高，红砖的墙面，总是擦得锃亮的窗，只可惜大部分时候拉着窗帘。小花园里绿草茵茵，种了棵苹果树，还架了个秋千。
房子的主人是怀特先生。他是个俊秀的年轻男人，请了个上了年纪的女佣菲照顾起居。据说他是个作家，常年伏案写作，因此很少出门，但因为性情温和，和邻居们的关系都还不错。
除了周围的邻居们，很好相处的怀特先生似乎从没有朋友。菲记忆中已经照顾了怀特先生十来年，没见过陌生的人登门来访，只有一封封的信。怀特先生似乎养了好几只猫头鹰替代信鸽或是邮差——很守旧的人，有一点不足为道的小怪癖，无伤大雅。
但这天菲在小花园里修剪花草时，无意中往外一看，居然发现一个陌生青年，站在大门外抱着双臂打量。
那是个穿着非常奇怪的男人，一身白衣，有点像长袍却又不是，但花纹肉眼可见的精美。相貌也不像是英国人，但有种特别的清爽味道，很英俊。而且很年轻，约莫也就二十出头，看起来比怀特先生还要年轻好几岁。
“你好。”他用英文礼貌地向菲询问，“请问怀特先生在家吗？”
不知为什么他的嘴角微微地翘了起来，就好像这一句话叫他莫名开心一样。
“在的，先生。”菲困惑地看着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竟让她没反应过来，“抱歉，不过……”
“我找怀特先生，麻烦您帮我告诉他一声，就说他的老朋友在门口等他就是了。”青年笑着说。
怀特先生的……老朋友？
菲忍不住惊讶地再看了一眼这个过于年轻的男人，还是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屋。她在书房找到正沉浸在书中的怀特先生，按照那人的话告知他。
怀特先生似乎有些困惑地怔愣了一下，在菲形容了一下来者奇怪的外表之后，他瞪大了眼，手上用力不慎扯破了书页。
菲从没见过温和淡然的怀特先生这样错愕惊喜的模样。
他立刻放下书站起来往窗外看，意识到这个方向看不到之后，急匆匆地下了楼。
门前。
怀特先生先是步伐急促，最后越靠近那个青年，步子反而慢了下来。
南逍对着顿在他面前的雷古勒斯张开双臂，笑着开口。
“好久不见啊，小黑。”
雷古勒斯站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盯着他看了好几眼，才往前一步，用力地给他一个拥抱，释然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
“就差一点。”南逍松开他，浮夸地比出一个手势，戏谑地眨眨眼，“差一点我的计划就成功了。不过，我想现在这个结果也许更能为你我所接受？”
“当然，【前辈】。”雷古勒斯苦笑，“你知道，这两年我一直在反思，我是否算是促成或是催动了先生的死亡。也许现在我不用纠结我是不是帮凶了……”
“你本来就不必那样想。”南逍拍了拍他的肩，“那是我的选择，你只是在做研究，顺便帮助你的前辈——或者朋友？”
“我很长一段时间不敢看见西弗勒斯的名字。”雷古勒斯表情无奈，但显然相比曾经的事实，此刻他的轻松意味更多，“来吧，【前辈】，我们进去说。”
“好久没见过面，咱们也是该好好聊聊天了。”
南逍对一旁目瞪口呆的女佣友好地点点头，跟着这位化名怀特的布莱克先生走进了卜德利二街33-1号。
……
南逍跟着他上楼，他们在雷古勒斯的书房把各自的情况聊了一聊。
雷古勒斯这几年的生活说起来也很简单，和之前的区别不大。他在这麻瓜社区的房子里秘密地进行一些关于魔法的研究。女佣菲不是个太有好奇心的人，也就不在乎他到底在干些什么。当然他也确实在阅读和尝试着自己写一些书籍，来自纯血家族的他曾经没有什么接触麻瓜文化的机会，在远离魔法界后终于能静下心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并的确从中得到了乐趣。
要说最大的区别，就是不再有一个鬼魅般的前辈或者朋友会突然在某一天来访，与他探讨学识的奥妙了。
闻言，南逍在雷古勒斯温和幽深的目光中心虚地干笑了两声。
好在，小黑不像西弗那样强势尖锐，也早就清楚他的计划，没有把他责问到狼狈讨好来发泄心中恐慌担忧的打算，而是善解人意地开启了下一个话题。
过去说过了，接下来自然是现在和未来。
“所以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么，【前辈】？还是用【阵法】？”雷古勒斯问。
阻隔命运影响的阵法是很强大的，代价也自然高昂。更何况，在阵法中命运偏移产生的后果，在一切结束之时也是会结算的。
阵法之中，事件可能会走向一切未知的方向，毕竟不注定的未来本就有无数可能。因此阵法存在的时间越长，越可能对摆阵者造成严重的后果。
因为这次的行动涉及的时间更长，南逍也不敢轻举妄动，比如像上次一样直接在霍格沃茨画阵法之类的。那次是孤注一掷的决然，这次可不一样。他还想事情完成后和西弗好好过日子呢。
“但如果要改变最后结果的话，阵法就一定要布置。”雷古勒斯迟疑地看着他，“到了后期，涉及的战场很多，你又不能再透支自己，我们要怎么在短时间内布置好这么多阵法？”
“这点我和西弗也讨论过了。”南逍撑在桌子上眯着眼笑，手指漫不经心地绕着颈间拉出来的一截红绳。
“我们觉得，可以用伏地魔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来破坏伏地魔的梦想。”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第 6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