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
-
虽然上来就自曝大致真相，但南逍并没有打算一鼓作气让面前两个人相信这样的说法，毕竟这一狮一蛇加起来八百万个心眼子。心胸仁厚的老校长南逍不算特别熟悉暂且不论，但西弗——要是想用这种说法跟他套近乎，在他根本不记得你的时候跟他说咱俩曾经关系特别好巴拉巴拉……他绝对只会怀疑你别有用心，并把你归为令人厌烦的那一类人里面去。在你还有价值的时候，他会跟你虚与委蛇或者不耐烦地应付（具体态度取决于你的实力和道德底线），在你价值清零后就可以爽快滚蛋了。
所以南逍在这里只是卖了个关子，面对两人等着他继续解释的神态暗示，装傻充愣地转移了话题，和老校长聊起更为要紧的——比如未来。
顺便一提，聊到一半西弗就声称“还有工作要处理”自行离开了，虽然从他离开时阴郁的表情来看他是接收到了来自老校长的什么暗示避开了接下来不对他公开的内容，南逍后知后觉意识到后有一瞬间非常不爽他们两个之间的默契。
当然，他们接下来提到了魂器。
为了避免老校长提前做出什么事情触犯命运线导致激烈反弹（很明显伟大的白巫师具有这样的能力），南逍只是语焉不详地给出了一些“预言”——指晦涩难懂的古文，其实就是文言文。鉴于邓布利多懂的那么多种语言里有中文，南逍非常贴心地没有给他解释意译的意思。
那么接下来就还有一个问题——在未来这一段时间里南逍的去处。
“你的意思是，你希望成为魔药课的助教？”邓布利多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委婉地表示了自己的质疑，“涂山先生，我并没有冒犯的意思，不过你的魔法应该与我们的并不相同吧？你确定你这段时间想要在霍格沃茨任职？”
“魔药课毕竟不需要挥舞魔杖。”老校长看到对面的青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神色却莫名变得柔和很多，“更何况我们的斯内普先生看起来过于忙碌以至于身体抱恙，我觉得他需要一个助手来帮他分担一些侮辱他真正水平的繁杂工作。”
邓布利多：……这话说得真是够不好听的，简直像是得了西弗勒斯的真谛。
“当然，我们需要听听当事人的意见。”老校长温和地表示，“我想西弗勒斯还有一会儿才能回来，你愿意来上一块柠檬雪宝，然后和我这个老头子随意地聊一聊么？”
南逍听到前半句就知道这事儿告吹了。西弗哪怕再厌烦那成堆待批改的愚蠢论文和待处理的低级魔药材料，也不会放任一个实力未知立场存疑的陌生人进入自己的工作空间——除非邓布利多要求。
邓布利多的意思是他不要求。
虽然明白这个结果才是最为正常且合理的，南逍还是在心里龇着尖牙不爽地呸了一句：
和你的柠檬雪宝一起见鬼去吧，【老蜜蜂】！
你不能指望南逍能有多喜欢邓布利多，哪怕他的的确确是个伟大的领袖，值得敬佩的白巫师，但妖兽的护短和独占欲都是蛮横不讲理的。因为知道在命运线里老校长会要求西弗做出什么样的牺牲，现在又看到西弗一脸憔悴，南逍已经盖章老校长没照顾好他家西弗，心里一腔郁气无处发泄。
理智和礼仪让南逍尊重他，但这不妨碍狐狸在心里幻想偷偷往他甜点里塞芥末。
……
另一边。
“西里斯！”哈利跌跌撞撞地在夜色里奔走，层叠的树影有如鬼魅。他感到冷，彻骨的，刺痛的冷，他听到哀哀的犬吠停止了，他能感觉到，那些东西，摄魂怪，它们正在夜风里飘荡，朝着某个地方慢慢聚集……
哈利已经无暇去想小矮星彼得会不会逃掉，他只觉得某种绝望正在攥紧他。卢平教授变身确实是他没法改变的事，但这一次他及时提醒了大家卢平教授没有吃药的事实，所以卢平教授自己离开了他们去了禁林变身。他以为……他以为这一次会不一样，然而在他们带着被束缚住的小矮星彼得走了没多久，已经变成狼人的卢平居然找到了他们！
他的教父无奈变成大狗引走狼人，赫敏和罗恩都吓坏了，而哈利一想到教父接下来会遭遇什么就觉得喘不过气来，迫不得已将混乱中被自己揪住的老鼠交给两位好朋友，孤身追着西里斯就去了。
他做了个无比错误的决定。在找到小天狼星时哈利心想。
但或许这一切都是错误，无论如何选择，他都根本没法做出任何改变。
他和小天狼星一起被摄魂怪围在了湖边，他听到身边教父崩溃的呜/咽——摧毁了他精神和人生的东西，正在重现他十二年来的折磨与恐惧。此时的他脆弱得宛如脸色青紫的婴儿。
“不不不……别别……请别……”
根本语无伦次更像呓语的呻/吟，和头顶漫天的摄魂怪一起往哈利的骨头里渗透着寒意。雾气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举起魔杖，努力眨着眼想看得更清楚些——
不会的，不会有事，彼得被抓住了，他会和教父有一个家。他会打败伏地魔，所有人都能活下来，那些牺牲的人这次不会再离开……
“呼神护卫！呼神护卫！”
什么都没有出来。
微弱的尖叫开始从他的脑子里各个角落生长出来，就像扭动的小刺戳出一个个血点。哈利余光看到小天狼星抖了一下，翻身一滚不动了。
恐惧如附骨之疽。哈利无法控制地想：西里斯是不是死了？
他又想起西里斯跌落进帷幕的样子，想起那张脸上惊惧的表情和食死徒疯狂的笑声。摄魂怪逼近了，离他们不到十英尺了。它们就像一堵墙，一堵压抑的，窒息的，无法被打破的墙……
哈利急促地喘息着，他逼迫自己挖掉脑子里越来越拥挤的灰暗想法与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想点高兴的事，他一遍遍重复强迫自己从泥沼般的脑海里拖拽出一丝亮色。
我要离开德思礼一家了。西里斯能获得清白了，我有重来的机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呼神护卫！呼神护卫！”
他感觉自己的膝盖软倒在地了，魔杖发出的银色微光令最近的摄魂怪被迫停止了。但是不够，还不够。哈利看到斗篷下面滑出一只细长的死人的手。这手做了个姿势，好像要拨开他那单薄的银色迷雾。
还不够。他能感到它们在观察他，听到它们格格的呼吸声，这种声音像有害的风一样在他周围吹着。哈利乞求自己的内心还能再汲取出一点力量，可是伏地魔尖锐的声音突然刺进他的脑子：“救世主？你仍觉得你能拯救所有人吗，波特？”
“重活一世，你还是那样，愚蠢，怯懦，自大……”
刺耳的，恶毒的声音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旋，扎眼的绿光在幻觉中隐约闪烁。
“不！滚！给我滚开！”哈利近乎狂乱地挥舞着手臂，或许他的神智已经不大清醒了，他大叫着，“呼神护卫！给我滚开……呼神护卫！”
没有用，没有用。银色的微光在风中晃荡着，好像马上要散去了。
他必须战斗……呼神护卫……他看不见……在远处，他听到那熟悉的尖叫声……呼神护卫……他在迷雾中摸索着找小天狼星……找到了他的手臂……它们不能带走他……
哈利拼尽全力地抬头。在他骤缩的瞳孔里，他看到离他最近的摄魂怪伸出两只腐烂的手，取下了头巾。
恐惧狠狠扎进心脏。他那不成型的守护神闪烁了一下，熄灭了。
在应该有眼睛的地方只有薄薄的结痂的灰色皮肤。单调地蒙在空眼眶上。但它有嘴……一个没有形状的洞，以死前喉鸣的声音吸着空气。哈利无法动弹，他能感到它的腐臭的呼吸…他的妈妈在他耳朵里尖叫…她将是他最后昕到的声音…然后，雾气正在将他淹没，他想他看到一道银色的光，越来越亮…他觉得自己向前跌到草地上了……哈利脸向下，虚弱得不能动弹，浑身发抖，睁开了眼睛。炫目的光照亮了他周围的草坪，尖叫声停止了，寒冷的感觉正在消逝……
是，时间转换器吗？是他自己吗？
哈利努力地撑起身子，他看到一头银白色的动物围着他们两个打转，摄魂怪格格作响的吮/吸声远去了。他眼皮下坠，看什么都模模糊糊，但感觉那是一头鹿。然后他还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正大步地走近，袍摆在风中高高地甩荡起来。
是斯内普啊。
哈利心里绷紧的弦突然一松。他想太好了，但好像忘了什么，不知道，他不能再想什么了。他觉得最后一丝力气离开了他，他的脑袋撞在地上。
他昏过去了。
……
“该死的波特！”
见哈利失去了意识，斯内普也不管旁边任人宰割的布莱克了，赶紧单膝跪下来检查了一番他的情况，一边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这小崽子是永远不拿自己的命当命吗！
他的守护神就在旁边优雅地踱着步子，最为奇怪的是，这银白的守护神是模糊的，并非不成形的模糊，而是它的轮廓在一刻不停地变换着，时而像鹿，时而像某种长尾巴的动物。
……
小天狼星几乎是在斯内普到来的那一刻就恢复了意识，他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后，立刻就明白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唯一一个逃跑机会。
趁斯内普检查哈利情况的时候。
小天狼星屏息凝神，努力聚集身体内的魔力，一边还分神担心了一下鼻涕精会不会为此为难哈利，但想来在邓布利多眼皮底下应该问题不大。现在问题大的是他，逃犯布莱克。
他悄悄睁开一只眼观察，正好看到那守护神懒洋洋地踱步到斯内普身边，黑袍巫师侧过头伸手拍了拍它，它的轮廓定格在一只狐狸的模样，眯着眼蹭了蹭男巫的手掌。
就是现在！
来不及多想，小天狼星猛地窜起身来，化作一只大狗往另一个方向冲去，一头扎进了林子里。
他没有看到身后斯内普一个淡淡的讥讽的微笑。
“哦，逃跑了，”男巫的声音轻飘飘的近乎耳语，“真是遗憾。我到得太晚。”
他召唤出一副担架，把男孩放在上面，然后看向一旁的守护神。银白的狐狸原地蹲下，歪了歪脑袋，忽然变成一头优雅的牝鹿，追着几只没跑远的摄魂怪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第 4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