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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我再看一眼行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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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醒晚间的活动照常是,剪视频、修图和逗猫,这一夜虽然也接二连三做了不少梦,但总归是睡着了。
睁眼已是天亮,秦梦诗的对话框又闪了十几条出来,大致意思是剪辑出来的视频,台词太少,像是哑剧。她重新写了一小段男主的内心独白,让易醒带陈延漾去录这段音频。
易醒的回复从“明白”到“大大的明白,再到”“前所未有的明白”,才结束了对话。
等易醒到器材室门口时,陈延漾就已经等在那儿了。
“早,秦梦诗给你发稿子了吗?”
“嗯,她把文档发给我了。”陈延漾递过来一瓶牛奶。
易醒一直都没有认真吃早餐的习惯,但还是鬼使神差接了,一摸,还是温的。估计他是从前校门那边来的,只有那边的便利店才有卖温牛奶。
易醒道了谢,掏出才从办公室要来的钥匙,先一步进了房间,找了个位置让他坐下。
易醒把录音笔调试好搁在桌上,“你先说一句,我看看录音笔有没有问题。”
陈延漾坐直的样子,像个认真听课的高中生。
他把打印好的纸张展开,清了下嗓,把开头的一句话录制了一遍。
易醒按下暂停键,抬眉问了他一句:“你会说粤语?”
“会,初中以前都呆在沿海那边。你听的懂?”陈延漾把稿子拿起来展给他看。
要不怎么说秦梦诗能折腾,一段独白,还要整个高逼/格的粤语版,也就折腾折腾陈延漾这种唇红齿白的。
易醒把稿子转到他面前放端正了,回答道:“一点点。”
确切的说,他是只能听得懂歌词里的。这都归功于他那个张/国/荣狂热粉的母亲
,同时她也是尊龙的颜粉。
反正自他记事起,电视机里来来去去就放着“霸王别姬”,家里书房架上堆满了她珍藏的CD。
易醒把录好的音频凑在耳朵旁边听了一遍,才拿着录音笔凑到陈延漾眼皮底下。
“这个键是开始录制,旁边这个是暂停,别按这个,这个会覆盖掉之前的音频”,说着从书包侧包里摸出一瓶淡黄色的饮料,“你要是觉得台词太矫情念不下去,你就喝一口这个蜂蜜水,闭着眼睛就念完了。你接着录音。我出去溜达一圈。”
陈延漾扬起嘴角接过蜂蜜水和录音笔。
易醒从器材箱里翻出一台单反绕到手上,打开窗,翻到了窗外的草坪里,回头冲陈延漾摆了摆手,就头也不回走远了。
他胡乱拍了一通,想着可以留着以后当空镜素材,免得到时候又得挪时间去找地方拍。
陈延漾走到打开的窗户边,看着易醒径直往草坪的另一条去了,尽头有几棵女贞树,转眼间他的身影没入树缝里去了。
陈延漾笑如春风,走到窗边,轻轻地关了窗。
估摸着拍了有半个多钟头,易醒感到裤兜里的手机嗡嗡震了两声,摸出来一看,是陈延漾发过来的:“你在哪儿,要我过来找你吗?”
还有一条是三分钟前发的,“我录完了,你过来听听吗。”
易醒回了一句马上,就原路返回了。
从草坪穿过,发现刚刚出来时的窗户合上了,还没等他敲窗,陈延漾就推开窗页,并伸出一只手。
易醒笑了笑,“我手里捏着东西,我可以直接翻进来。”
他高抬着腿,像是骑马的姿势,长腿一伸一跨就进来了。
“延漾,给你看个好东西。”易醒边说边把窗帘全拉严实了,光线瞬间暗淡下来,愣是有种黄昏的感觉。
易醒把相机带子从小臂绕下来,把右手捏着的东西放在掌心捧着,只留出拇指间的小缝,双手捧高递到对方胸口附近。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陈延漾看他手里捧着的玩意儿。
陈延漾垂了眼睑凑上去,易醒都能感受到他的鼻尖正抵在自己手指上。
“白天也有萤火虫?”陈延漾清越声线裹着惊讶。
“我也是第一次在大白天看见,小时候外婆家还挺多的,长大了就没来。”
想起小时候在乡下外婆家,在豆棚瓜架下,总会有三三两两飞舞的流萤,像是灵动的绿幽灵般,长大后,这样的场景几乎就看不到了。
陈延漾也轻点了点头,“我也只在植物园见过。”
“我也没想到学校里有,转了一圈,只找到这一只独苗。我差不多给它放回去了。”
易醒正想把双手捧着换为单手握住,陈延漾拉住他的的手腕,“我再看一眼行不行?”
“行啊,怎么不行。”易醒笑得像一湾融软的湖水。
这次陈延漾的头埋的更低了,易醒这个角度都能望见他头顶的发旋。
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里潮湿的水汽,扑了浅浅一层在他的拇指指甲盖上。
等把萤火虫放回原位,陈延漾默契地从兜里抽出一张纸递给他。
易醒擦净手,转身问了他一句,“你不去上课吗?”
陈延漾把手机屏幕按亮看了一眼,“等第一节下了就去。”
易醒心中生出几分羞愧来,“不好意思,耽误你太多时间”
“不会,我觉得跟你们在一起还挺有趣的。”
易醒发现陈延漾这人看起来应该是属于清冷那一挂,但是熟络了还是挺爱笑的。
就是吧,他笑起来有种......有种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秦梦诗概括过,叫做“矜贵感”。
总显得易醒田凯之流,不够稳重。
两人边走边闲聊了几句,易醒顺路送陈延漾回教学楼那边去了,他自己也赶去教学楼的另一边准备上课。
也许是前一天睡眠质量不高,易醒一整天都是晕乎乎的。
学校那边安排的事情一处理完,他就赶忙回家剪辑视频。
由于临时修改了剧本,拖延了进度,易醒一个人争分夺秒的剪辑,总算赶在12点之前把视频成品发到了老师邮箱。顺手也给秦梦诗发了一份。
可能是脑子里那根弦绷的时间太久,躺在床上一直没有睡意,易醒一直盯着电子表在书桌上发着幽蓝的光。直到天边翻出鱼肚白时。才沉沉睡去。
早上是被田凯的电话吵醒的,电话那头的田凯像是带了一副太/监嗓,“哎呦我的哥哥诶,你又熬夜了?快起来,都九点了,还有二十分钟,我们的作业就要公开处刑了。”
易醒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三下五除二洗漱完,最终只抢先姚梦老师一步跨进教室。
按管理,这两节课是专门点评所有小组拍的视频作业。每个小组的作品都被投影在大屏幕上,
一开始多少会觉得尴尬,但这样的场面多了,社牛就培养起来了。
说真的,摄影系学生的想象力,那都是用催化剂养肥的。
前几个作品分别是,穿/越题材的“穿越之穿了又穿”,抽到歌曲《大约在冬季》的小组,拍的是“渐冻人”的公益片。
其他几个片子也是无一例外的剑走偏峰,姚梦也一一做了公允的评价。
“超短裙组”的作业是作为压轴作品播放的。
视频一开场,是李蔚然认真看书的画面,那幅轮廓分明的侧颜,就引起后排男生的一阵春/心荡漾的嚎/叫。
等播放到陈延漾出场,那个顾盼生辉的镜头,就让房间里的所以女性生物都惊叫了一番。
易醒脸面上表现得波澜不惊,其实内心也泛起一阵得意的涟漪。
得意之际听到一个女生和秦梦诗的对话。
“喂喂,这画外音谁录的?”
“就这男主啊。”
“靠啊,声音也好听,到底上帝给他关了哪扇窗!”
最后一组镜头是,男女主擦肩而过,女主在台阶上回头,发丝飞舞,和煦的灿阳在她脸颊上打了一层柔光。
男主也心有灵犀的在台阶下转头,阳光斜斜扑在脸上,显得五官清亮。男生肩胛和颈椎的折角连着下颚线的折角,像一支遒劲的树桠。
画面渐渐暗了下去,直到一行行白色的字幕浮起,片尾曲也跟着响起。
尖叫响了几轮终于停下,几个男生大呼:“卷死了卷死了,拍个作业都这么卷。”
前排的男生转过头,往易醒的课桌上锤了一记,佯装愤怒道:“你真的下/贱,这么努力干嘛啊!”
讲台上的姚梦做了一个收音的手势,教室才逐渐恢复了平静。
“你们呐,不能光看到俩主角的颜值就流口水。你们得学习,懂吧?”
边说边把易醒点起来,“易同学,最后这个柔光画面十分不错,滤镜参数给大家分享一下?”
易醒从座位站起来,表情有些不自然,“真说啊?”
“说呗,不用藏着掖着,大家共同进步。”
于是他用平稳的声线答道:“校门口8块钱一双的丝/袜,蒙在相机上拍的。”
........
被震的不行的姚梦老师,强行保持镇定着把最后一次视频作业布置了。
当幻灯片上显示,作业的主题是制作一条身边的新闻时,易醒偏过头望着同样惊掉下巴的田凯,嘴角拧起涟漪,眉不自觉的上挑,“不是说是翻拍吗?”
田凯心虚的把头垂了垂,“哎呀,听岔了,那是大二的作业。”
前排的秦梦诗,转过头,用夸张的嘴形说了四个字。
田凯抻长了脖颈重复了一遍,“虾...虾和...龙虾?”
皱着眉一脸不解道:“这姐们儿,上课上馋了啊?”
易醒一字一顿翻译给田凯听,“她说,下、课、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