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前的18天》轴秋子

39、真相

　　我们都要永远地追求真相，即使它隐藏在黑暗的角落。

　　程一轩一点头，杨铭宇立马叫了车，到了徐萍的医院。
　　“你们是？……”徐萍这会儿正靠在床头看电视，她其实对杨铭宇有些印象，但由于另外两个男孩不认识，且看起来这三人来找她不是什么好事儿，就一并问了。
　　“徐老师，”杨铭宇站在前面，朝徐萍点了点头，“这两位是陈佳佳的朋友……”
　　“陈佳佳？……”徐萍猜到了他们是为这事来，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却表现出了一副不太知道的样子。
　　“您不会……您应该知道的吧！”杨铭宇眼神很坚定，带着些泪水。
　　徐萍没有回答，拿着遥控器对着电视不停地调台，直到电视台到了尽头，又跳回了一台，徐萍才放下遥控器，把头歪向靠枕。
　　杨铭宇不说话，就那样直直盯着徐萍。
　　程一轩和许伊对视一眼，也不知道怎么开口，突然有些后悔来了……

　　就这样安静了好一会儿，直到护士进来给徐萍换药，把那三位赶了出去。
　　“徐老师，这都是你的学生来看你的吗？”给徐萍换药打针的一直都是这位护士，是杨波指定的，这位护士又是个小话唠，所以第一天就熟了。
　　“是。”徐萍回答道，语气听着很欣慰的感觉，而背对着护士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笑意。
　　“徐老师肯定是个温柔优秀的老师，不然也没有这么多学生来看您，”护士说着，眼珠子咕噜一转，又想起什么似的笑道，“还有您的爱人，每天都来给您送饭，来来回回往医院跑好几趟，估计是一下课就来陪您了吧？”
　　“是啊，我不方便嘛。”
　　“您爱人真是个好人。”说完，护士把徐萍扶到床上躺好，给徐萍整理好被子，推着推车笑嘻嘻地走了。

　　护士一走，杨铭宇就进来了，这会儿那两个打死不愿意进去一起尴尬，就坐在外面走廊的板凳上等待。
　　“护士对您评价真高。”杨铭宇笑了笑。
　　徐萍无奈地看了眼杨铭宇，半垂着眸，声音也显得有气无力：“我不知道这件事，杨波没跟我讲。你们别来找我了。”
　　“您问，杨老师肯定会跟您讲实话的吧。”杨铭宇有些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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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萍没说话，只是静静盯着刚才已经关上的电视。
　　“您想想杨辰！”杨铭宇睁着眼睛，眼泪就那样悄无声息地掉了出来。他没有意识到，直到眼泪流到脖子，他才反应过来，赶紧用袖口擦掉了眼泪。
　　求您了……
　　“杨波是我的丈夫。”徐萍歪过头看向窗外，“我相信他。”

　　杨铭宇有些失望，自知现在再死皮赖脸也不是办法，正准备转身出去，一对中年夫妇敲门。
　　杨铭宇看了徐萍一眼，为中年夫妇开了门，出去了。
　　“徐老师，”中年夫妇笑着，殷勤地把苹果放在桌子上面，“刚刚那是您学生吧？你们夫妇俩啊，对学生是真好啊，也受学生爱戴吧！前两天，杨老师也是带着学生去我那吃宵夜呢……”
　　杨铭宇关门时，正听到这句话。他下意识反映到，这对夫妇是杨波带着杨辰和陈佳佳去的那家烧烤店的老板。
　　杨铭宇没有走，坐在走廊上的板凳上偷听他们的谈话。
　　杨波上学时就经常带着徐萍去这家烧烤店吃宵夜，当时这对夫妇就特看好他们这对情侣，没想到后来真的结婚了，还留校当了老师。杨波和徐萍经常光顾他们店，照顾他们的生意，即使后来当了老师，也总去，甚至帮他们联系并安置了快递点，一来多了个副业，让夫妇俩有了更高的收入；二来快递点也引来了更多学生来光顾他们店。夫妇俩也对这两位大好人有不胜的感激之情。
　　徐萍保护杨波，不代表她不想知道真相。夫妇其实就是她叫过来的。
　　夫妇俩支支吾吾地说着，大致就是靠店里面的几桌监控照不到，而且那天店里也没多少人……
　　“您直接说就好了。”徐萍对着夫妇俩笑了笑。
　　“那个，”女子开了口，“我当时擦桌子，确实好像看见杨老师往一个杯子里面放了些什么，我还以为是杨老师在冲药喝呢……”
　　徐萍脸上微笑依旧，心却咯噔一下，像是被石头砸向了海底。
　　杨波，真让我失望……
　　“谢谢你们来看我。这事儿……还望你们保密吧！”徐萍听完就笑着送了夫妇俩。
　　夫妇俩有些云里雾里，这种事也不会跟谁说呀，保密啥……但疑惑归疑惑，还是笑着朝徐萍点了点头。
　　杨铭宇听见“往杯子里放了些什么”时就从板凳上弹了起来，又轻手轻脚地离开。

　　“小李啊，你老公好帅啊！他是做什么的？”护士站里，几位护士聊着八卦。
　　“他是律师。”
　　律师……
　　杨铭宇经过护士站时，正听见她们在说这个。
　　“这护士看着和徐萍很亲，你说杨波给杨辰请的那个律师会不会就是他老公？”程一轩边按着电梯边说道。
　　对啊！说不定呢？
　　杨铭宇赶快跑回护士站，对那位护士说道：“姐姐，您老公是律师？”
　　“对呀！怎么了？”护士刚刚在病房看见他，自然还有印象，他是徐萍学生。
　　“那个，我们学校最近有个辩论赛，我抽到的命题有点难，能请教一下外援吗？”
　　杨铭宇一笑，惹得旁边几位护士姐姐都不好意思看他了。
　　“好啊！我给你他的微信。”
　　“谢谢姐姐。”
　　杨铭宇回到家，就开始跟律师讨论起来，并旁敲侧击他是否是杨辰的律师。
　　“这个命题，和我们学校最近一个案子真是有点像呢……”杨铭宇故意说道。
　　“你们学校？你是说前天那个……”对方没有明说。
　　他知道！
　　杨铭宇想了想道： “杨辰还是我朋友的朋友呢！之前有见过几次，他看起来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世事难料嘛。”
　　杨铭宇觉得对方可能是出于职业道德，还是什么，不想多聊这个案件。
　　那只能诱导着问些问题了，先确定他是不是向着杨波的！
　　“那个，您之前也认识杨辰？您觉得他是怎样的人呢？”杨铭宇问道。
　　“不认识。其实这个案件是一位老师通过我爱人找到我的。”
　　杨铭宇盯着屏幕，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杨波居然请了一位不那么熟的律师，是觉得这件事对他压根没有威胁吗？还是觉得越是年轻律师越不容易察觉到他的存在？
　　杨铭宇觉得答案可能是后者。他继续装着可怜：“我还是觉得杨辰不是这样的人呀！据说那天有三个人一起吃宵夜，还是一个老师带着去的，我总感觉这老师……”
　　“小孩子少八卦。”对方回道。
　　自己没比我大几岁呢！还说我是小孩子。
　　杨铭宇在心里吐槽着，手却飞快地打字：“不八卦了，不八卦了！回到那个命题！我之前看过一个案例，说是老师给学生下药，导致学生犯了错，可后来老师凭自己强大的关系成功摆脱嫌疑，您觉得这个案件是不是还挺适合这个命题的呀？”
　　对方沉默了。
　　杨铭宇内心有些忐忑，是不是暗示的太明显了？他会不会告诉杨波？他盯着手机，不敢放下，也没有挪开视线。
　　良久，对方终于回了信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