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白夜06 ...
-
其实安东·契诃夫对于甜品的喜爱并没有到离不开的地步，他只是想看弥狄肉疼的样子罢了。
小猫猫又有什么坏心眼呢?.JPG
显然，弥狄也知道自己这位朋友对于甜点的喜爱压根没有自己那么多，所以他才大骂安东狗，损人不利己，也是没谁了。
其实……弥狄对于这场交易也没有多么心痛，因为他——吃饱了。
到最后这些安东吃不掉的甜点，还不是进费佳的肚子里……他幽幽的想。
对于安东幼稚的举动，配合他演出的弥狄只想说句呵呵哒。
*
冬天，雪花飞扬，寒风刺骨。
弥狄一行三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喂，弥狄，这里离你说的聚集地还有多远啊？”安东抱着自己的双臂打了一个寒噤。
瑟瑟发抖.JPG
“呃……我记得没多远啊，这天气，早上还不下雪的。”弥狄伸出手来接住了一片雪花，看着雪白的冰晶慢慢在手心融化，他笑着抱怨。
“费佳，你还好吧，冷不冷？”弥狄拉了拉自己脖颈间的围巾，转头问弟弟。
一副你要觉得冷，我就把安东的暖贴撕下来给你的样子……等等，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安东：我谢谢你哦！
费佳没有开口，只是沉默着摇了摇头。
弥狄见状也没有多说，只是默默的拍掉了粘在他帽子上的雪渣子。雪白的帽子，洁白的冰晶，白皙的手，异样和谐。
可惜在场三人都没有那个心情去欣赏这副美景。
弥狄有一瞬间把眼前眼前纷纷扬扬的大雪幻视成了母亲那头柔顺，飘柔的银白色长发。
她披散着雪白色长发，叫照耀她身上的太阳光芒也嫉妒，银白的月光撒在她的身上，使她更加的美丽动人。
这个帽子是母亲留给他的。
弥狄不可避免的陷入了回忆。
因为什么事情得到的，弥狄记不清了，在他的印象中，母亲是一位普通的母亲。
像任何母亲一样，有琐碎，也有母亲的温柔，像每一位小孩一样，他当初并没有感到什么……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只有失去才懂得珍惜，只有失去的温柔最温柔。”
现在想来，他应该很喜欢他的母亲。
“мама……”这个词在他唇齿间翻涌，终是被他吞咽了下去。
“Яоченьлюблютебя……”
（我非常爱你……）
“Ирина……”
（伊琳娜……）
弥狄家是当时的中产阶级，比每日为了吃饱饭而奔波的平民好上无数倍。
世界大战期间的民众生活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不谈前线有多少士兵惨死在名为战争的“绞肉机”里。
凡事都是对比出来的。然而，假如只是这样，故事的走向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弥狄的父亲，他从姓氏里抹除的“米哈伊洛维奇”，对于弥狄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他有以前常见的恶习——家暴。
当时思想浪潮是——
打是亲，骂是爱。丈夫打你，是在乎你。所以有不少的女性对于家暴并不抗拒。
扭曲的思想，令人毛骨悚然。
伊琳娜没有屈服，但是，家暴可不是你不招惹，就不出现的。
这是一个有点老套的故事。
米哈伊洛维奇在外面人模人样，是一位靠着家族成功的人士。
这个标签，让他在外面看似被人们恭维，其实背地里被一些人所瞧不起。
因为他确实是一个没了家族扶持，就会一事无成的人。
经常被人嘲笑他只是投了个好胎罢了。
这些在外面积蓄的郁闷，烦躁该怎么发泄呢……
【以下适配BGM心华/言和版的《梦境与魔女》食用】[注1］
他染上了酒瘾。
喝酒吧，咽喉会火辣辣的，酒精会麻痹心中的不平，喝醉了，脑子晕晕的，从周身发热出汗，喝到头脑失控，极其兴奋，再到喜怒无常，步履不稳，喝啊！喝吧！
【谁在寻找谁在嘲笑】
米哈伊洛维奇嘴角咧开了，疯狂分泌的多巴胺和昏沉的头脑让他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他开始猖狂的大笑，过不久，这种“成仙”的感觉过掉了，他开始生气，怒气冲冲的大骂，骂他看到的一切东西。
【谁在咆哮谁在祈祷】
而后不久，他的怒火升级了，他不在满足于破口大骂，他开始打砸他所有看不顺眼的东西，珍贵的瓷瓶、装饰品，被他随手打破，锋利的碎片刺痛了他的手，这反而让他更加生气，过来劝阻的伊琳娜被他一巴掌打翻在地，伊琳娜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痛呼叫骂，尖叫哭泣，她不明白，丈夫为什么动手……
【谁在迷惘谁在尖叫】
他看着滴血的手掌良久，意识迷糊开心地笑了，他把这当成了一个发泄自己怒火的游戏。
【谁在疯狂谁在烦恼】
于是他开始拳脚相加，一拳又一拳，一脚又一脚。哭喊声惨叫声，玻璃破碎声，重物掉落声……形成了地狱交响曲。
【世界正在倾倒——】
家暴与酒精总是纠缠在一起的，或者说，只有在那种半醉半醒，朦朦胧胧的状态，才能更好释放心里的“魔鬼”。
酒鬼和打女人是被鄙视的，但是这个群体似乎从来没有减少过。
【看燃烧的人间多可笑，只在最后的一刻哀嚎。】
弥狄刚刚回家，惊疑不定的推开半遮半掩的门，看到了一副疑似进贼的场景，家里被打砸一通，混乱不堪，家里有血迹！
他心中大惊，想起待在家里的母亲，扭头就跑，拼命敲打十几米外邻居家的门。眼含热泪的哭诉家中进贼。
【就让腐朽尽情燃烧】
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家里没有进贼，是家中出现了一只恶魔。
【在烈火中拥抱缠绕】
他心急火燎的带着邻居退休警察奈姆洛特赶到家中的时候，令他心碎的发现，家中压根没有贼，只有父…与母亲。
【沾满鲜血的赞歌仿若嘲笑】
他看上去快要哭了，弥狄使劲忍着没有哭出来。他无视了倒在一旁呼呼大睡的……直直跑到母亲身边去，随后他冷静的待在一旁给奈姆洛特打下手，看着他简单的进行急救。医院电话弥狄早就打好了，从看到血迹的那一刻。
【谁能听到——】
当一切结束之后，弥狄记不清当初自己的脸色，他只是低着头，问老警察奈姆洛特这样子的事件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他是知道家暴的，熟悉又陌生的词语，只是没有想到它会发生在自己头上。
谁知老警察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小弥狄木啊，我以前处理过的家庭纠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家丑不可外扬’，可能……”
不了了之。
弥狄看着奈姆洛特拍拍自己的背部，长长叹了一口气，神色悲伤的小声嘀咕。
“家庭纠纷。。。”弥狄一下子感觉自己有点头晕，站立不稳，他拒绝了老警官的搀扶，靠着墙角跌坐下来。
【放弃承诺放弃拥抱】
“有背景……”他喃喃细语。
【放弃温暖放弃心跳】
“家丑不可外扬……”他终于累了，把自己的头埋入双膝之间。
【不要害怕不要逃跑】
“好困……”他无声流泪。
【不能沉默不能求饶】
这天起，原本弥狄对于父亲冷漠的印象改变了，从前“相敬如宾”的假象被打破了，取而代之的，是“牠”。
【是谁又在竭力的炫耀——】
时间从不以人的意志而改变，伊琳娜出院了。
【看燃烧的人间多可笑】
米哈伊洛维奇没有任何事，警察也没有在来过弥狄家。
【只会在最后的一刻哀嚎】
弥狄捂住脸，神色晦暗不明。
【看那红色飞舞闪耀】
他早早就去接母亲了，这些天他借住在热心的奈姆洛特家里。
【映入瞳孔的唯一讯号】
“……”弥狄死死握着伊琳娜的手，不发一言，亦步亦趋。
【当思念冲开监牢】
伊琳娜摸了摸弥狄的头，微微抿了抿嘴唇。
【是谁在我耳边宣告】
“对不起……让你受惊了，弥狄。”她带着浓浓的愧疚说。
【这无数命运巨轮不受打扰】
“不，没有，妈妈，我很好。”弥狄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说到。
【就算人间太多无聊】
空气陷入死寂般的沉默中。
【何必费心去妄自嘲笑】
“妈妈，我们，能不能不要和……那个人住在一起了。”弥狄满眼哀求。
【烈火燃烧过大地终要停消】
“……”伊琳娜默不作声。
【从那腐朽灰烬边角】
“他，他，他把你打成什么样？！你，你怎么……”对于伊琳娜的沉默，弥狄不可置信的颤抖道。
【鲜花盛开在一步之遥】
“乖啊，弥狄，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是要住在一起的。”伊琳娜垂下眼睑。眼下乌青的皮肤还隐隐作痛。
【赞美这纯洁光芒生命荣耀】
“……为……为……”弥狄太震惊了，连一句为什么也问不出口。
【绝不会哀嚎】
随后，他仿佛明白了什么，陷入了死寂。
【绝不要求饶】
“妈妈……”弥狄内心深处呢喃。
【永远骄傲——】
*
“安东·契诃夫！！！”弥狄怒吼声响起。
显然，被迫回忆尘封的往事，让他很是生气。
“啊嘞嘞~~~”安东跑路了，“饶命啊~弥狄！我不是故意哒——！”
“混蛋！！！”
“别跑！！！你这龟孙！！！”
弥狄直接追了过去。
“别让我逮到你！！！”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白夜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