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长安古月西

5、第五章

　　老张回到农村的家里干了几天农活，好好的想了想自己的前程，越想越觉得一片光明，自己可是那个年代为数不多的大学生，材料专业出来的高材生，当初又有那么多的材料厂想让自己去当技术指导呢，这工作不是手到擒来？

　　先给宁西冶炼厂的书记打了电话，老张表明了自己现在可以去指导了，书记表示现在这位子已经有人了，干的好好的也不好说让人家别干了给你腾地方啊，老张表示理解就挂了电话。接下来找了绿田市的材料生产车间主任，寒暄了几句后问人家的生产线用着可好？有没有遇到问题？我老张可是能手，啥问题都能解决。车间主任表示已经知道锅厂被合并的事情了，但是这边的生产线正在准备淘汰，领导要换成外国的先进生产线，现在要找的都是会英语的，希望老张能尽快将德语练好以便安排他跟国外的技术员一起来进行合作。老张对车间主任对他的高期望表示了感谢，并询问了何时开始他好开始学习计划。车间主任说就下周吧，要的紧得很，口语一定得流利啊。冷场了一会儿的老张谢绝了车间主任的好意，抽了几根烟冷静思考了一阵子，在电话簿上翻了又翻，最后决定给东凤市的矿场打电话问问，矿场的场长接电话后，你来我往的回忆往事了好一阵，老张终于委婉的表明了自己现在可以随时去为矿场的材料筛选尽一份力量。场长高兴的欢迎老张来加入矿场，但是是以销售的身份来为矿场尽一份力量。老张想了想，表明这跟他的专业差太远了，他学了这么多年的材料，不是为了去动嘴皮子的。场长劝到“有专业知识，卖给别人的时候才更有说服力嘛，格局要打开，再说，你以前不是一直跟人说不喜欢你的专业吗？怎么还要在专业上困死？”老张转不过这个弯，他跟老场长说“我前半辈子都是跟材料打交道的，我要是放弃了，那不是我前半辈子白活了？”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不欢而散了。再之后，老张打了几个无人接听的电话，便再也没有气性跟谁联系了，老张沉寂下来了。

　　在农村待了快一个月，老张回厂子领取了整改合并后的第一次工资，一百五十八元四角。烧饼八分一个的时候，老张的工资是三百五十六元七角，现在烧饼两毛一个，老张的工资是一百五十八元四角。老张为自己交了五十元的小灵通话费，将跟随了自己三年的摩托罗拉传呼机以十五元的低价卖给了电信大楼门口的回收贩子。握着剩下的有零有整的钞票，拿出手里最后一根烟，点燃后，下定决心，把烟戒掉。老张没吸一口，看着烟气丝丝荡荡飘散，他心中却是空落落的，可胸口又好似憋着一腔热血像要找个缺口喷薄而出。在这两种极端的无限拉扯中，“咣——咣——咣——”电信大楼的钟声准点敲响，东方红的音乐响彻云霄，鸽子围着塔楼的西洋大钟盘旋飞舞，湛蓝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白云，深秋的风吹过道路两旁的国槐树，沙沙声中不断有叶子落下，在地上随风前进一段，停在某个犄角旮旯里，窝着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