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四]醉花荫（玄紫）》moxiruoling

13、寒器

　　第十三章寒器
　　第二日，紫英来到剑舞坪，竟然又不见云天河的身影。紫英暗自咬牙，心道：“这野人真是屡教不改！”到了云天河的房间，不出所料，那野人还没有下床。
　　云天河自语道：“唔……今天好清静，是不是还早？”
　　紫英在一旁淡淡道：“无人喊你起床，自然清静。”
　　云天河愣住，讪讪一笑：“呃……师叔，我、又起晚了？”
　　紫英语气严厉，道：“云天河，你一再不上早课，更无悔改之心，今日罚你去思返谷思过，直至子时方可出来！”
　　云天河疑惑道：“要去一整天？！那，一日三顿饭怎么办？ ”
　　紫英怒道：“思过便是思过，岂能容你存有这些杂念！”
　　云天河不语，看上去竟有些委屈，可怜巴巴的看着紫英，心里想道：“菱纱，你乱说，他算什么好人……”
　　紫英环视屋内，看到了望舒剑，不由问道：“……你的佩剑为何沾有杂尘？为何不擦拭干净？”
　　云天河道：“能用就好，反正一剑射出去没射偏就成了…… ”
　　紫英一怔，心下有些不好的感觉：“什么意思？平时如何使用这把剑？ ”
　　云天河挠挠头，道：“我想想啊……从小打猎都是把这剑搭在弓上射出去，哈哈～很好用的，这把剑很利，那些猪啊熊啊一下子就…… ”说着，兴奋的手舞足蹈起来。
　　紫英皱起眉，心中怒气渐生，道：“停！还有呢？”
　　云天河没有察觉紫英的怒气，数着手指笑呵呵的继续道：“剥兽皮，可以做成衣服、被子，很不错的，呵呵。”
　　紫英双手握了握，声音有些发抖，继续问道：“……还、还有呢？”
　　云天河眨眨眼，道：“有时拿来砍柴啦，但不是很好用，锯木头搭房子倒是不错，唰唰几下木板就切成了，我的树屋就是这么建出来的～ ”
　　紫英心中的火焰已经老高，勉强又问：“…………还有……吗？”
　　云天河仍是笑嘻嘻的，接着道：“剪发、剃胡子、切肉、削萝卜也靠它，还有用它把肉串起来烤～可惜剑太利了，有时候烤着烤着，肉突然就变两半掉到火里了，真是可惜……唉～～～ ”说着，有些遗憾。
　　紫英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问：“…………还……有……没……有？”
　　云天河想了想，道：“唔……总之好处多多啦，最近御剑时也用它，但这剑太细，踩着不舒服。”
　　紫英良久不语，使劲压制心头汹涌的怒火，这个野人，竟然这么对待自己的佩剑，太过分了！要知道，铸造一把好剑，有多难！
　　云天河一点也没有察觉紫英的怒火，反而疑惑的问道：“师叔你脸色好差，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紫英心火更盛，心道：“这野人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云天河又问道：“师叔？”
　　紫英终于按耐不住，大声吼道：“云、天、河！！”
　　云天河愣住：“啊！怎么了？！”
　　紫英怒道：“你立刻滚到思返谷思过！立刻！！”
　　云天河被吓了一跳，暗暗道：“好、好凶……为什么突然气成这样…………”当然，以野人的脑袋当然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紫英喘着气，心中道：“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良久，紫英终于平静下来。想到云天河，不由有些由犹豫。这是他第一次惩罚弟子，心中不免惴惴，暗道：“会不会罚重了？”想着想着，竟不由自主向思返谷行去。
　　紫英站在远处，看着云天河正在和柳梦璃说笑，心下便松了口气。正准备离开，忽然听见一声清脆的笑声道：“哈～我看有的人就是不坦率，明明担心自己的师侄，又只会在旁边偷偷看。”笑了笑，韩菱纱又道：“怎么？明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干嘛不把话讲出来？”
　　紫英被他说中，一时无语，良久才反驳道：“不坦率的人是你吧？”
　　韩菱纱奇怪，问道：“……什么意思？”
　　紫英无语，总不能说自己心虚才这样说的吧？
　　韩菱纱不依不挠，道：“哎，讲话又只讲一半，小紫英你不但是个冰块脸，还是个闷葫芦，总这么严肃干嘛？”
　　紫英沉默，开口道：“……谨言慎行又何错之有？难道人人都要与你性情相投才好？”
　　韩菱纱撅嘴，道：“我可没这么说～要是你自己觉得开心，别人才没话好讲。” 韩菱纱接着道：“可我见你每天守着规矩，眉头却又常常皱起来，你问问自己嘛，到底过得快不快活。”
　　紫英反问：“你这话很奇怪，人生数十载，岂能事事都随人所愿？”
　　韩菱纱道：“就因为人生苦短～不过得开心点，难道死之前才后悔？像是天河，有时候我都觉得他很胡闹，可又不知不觉羡慕他，说不定就该那样，才不算白过了一辈子…… ”韩菱纱说着，有些羡慕的看了远处的云天河一眼。
　　紫英皱眉：“岂有这种道理？他那样不过是目无礼法、肆意妄为罢了。” 紫英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浮云，神色淡淡：“我修仙问道，为世间斩妖除魔，没有一样不是自己想要的，又怎会虚耗一世？”
　　韩菱纱有些泄气，道：“算了算了，和你真的说不通呐，你觉得好就好。”
　　和韩菱纱一谈，紫英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他其实是很希望像云天河那样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的，但是，他有自己的责任，有自己的准则，有别人、自己层层设下的枷锁，他都快记不得开心大笑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紫英去承天剑台，正巧看见云天河和韩菱纱二人从后山出来。
　　紫英淡淡问道：“你们，又去师叔那里？”
　　韩菱纱心中暗暗叫苦：“……完了，被他看见……这冰块脸八成要搬出大道理来教训人……”
　　紫英叮嘱道：“往来禁地须得小心，若是被其他弟子看到，却也不好解释。”
　　韩菱纱十分惊奇，问道：“咦？！你你你——你是慕容紫英吧？”不会是他人装得吧，什么时候小紫英这么好说话啦？真的慕容紫英，不是应该立刻板起脸来，训斥一番吗？
　　紫英明白韩菱纱的意思，淡淡解释：“……师叔已经吩咐过，不要把禁地之事告诉其他人，而你们过去他并不阻拦，我便不该多说什么。”
　　云天河忽然道：“这样的话，你也跟我们一起去找三寒器吧！”
　　紫英一愣，问道：“三寒器？”
　　韩菱纱接口道：“听玄霄说，就是天底下至阴至寒的三样东西，能压制他身体里的阳炎，令他破冰而出……”
　　紫英一喜，追问道：“此话当真？！”但心头却浮起浅浅的酸涩来，为什么呢？
　　韩菱纱撅嘴，道：“哼，骗你不成……他还让我们去清风涧找隐居的两位长老，打听三寒器下落呢！” 说着，得意的看字紫英。
　　紫英有些迟疑，道：“……此事、此事掌门却又不知，这…… ”但心里却是想去的，玄霄师叔一向是他崇拜的人，更何况还有宗炼遗言。
　　韩菱纱皱皱眉道：“玄霄好像也不想让掌门知道呢。”
　　一番交谈，紫英最终决定帮助云天河等人去寻找三寒器，紫英暗道：“说不定当日师公那样嘱咐于我就是为了今日呢。”
　　韩菱纱起身去找柳梦璃，这时，云天河忽然问道：“……师叔，学了基本心法和御剑之后，你怎么都不再教其他东西了？ ”
　　紫英一滞，淡淡道：“琼华道法博大精深，短短几日又能传授多少，你稍安毋躁，先将根基打好。 ”
　　云天河却道：“不对，是掌门根本不想教我们厉害的道法吧？ ”
　　紫英一惊，一时无话可说，良久才勉强道：“ 休要胡说，掌门乃是一派之主，行事非你我能够猜臆！ ”但心中对此也是疑惑重重。
　　云天河撇撇嘴，道：“……不教就不教，我上山只是想学御剑，对其他的也不稀罕。”
　　紫英心下有些歉疚，叹了口气道：“唉，我说过了，不必心急，如今妖界将临，许多事情千头万绪，一时顾不上你们，也在情理之中。 ”
　　会合了柳梦璃，一行四人先去清风涧向青阳、重光二位长老询问三寒器的下落后，准备先前往即墨。据青阳长老所说，三寒器其中之一“光纪寒图”曾于数百年前在海边——如今的即墨现身，而“鲲鳞”则是北方大鱼的鳞片，那条鱼数年前曾游曳至巢湖附近，至于第三件，只知道藏在传说中的炎帝神农洞。
　　到了即墨，四人遇见正在找寻莲宝的夏书生，夏元辰。紫英一向坚持除妖必尽，认为妖都是恶，没有善。但这次救莲宝的行动却让他惊心。狐三太爷明明是仙，为什么却要做出种种恶事，还一脸得意的说“都已经做了仙，要是还不能随心所欲捉弄凡人，那有什么意思……”紫英有些恍惚，狐三太爷的样子和话不停地在他脑海里出现，让他烦躁欲绝，心绪难平。
　　紫英一行人救了莲宝，夏元辰就将光纪寒图作为报酬，一件寒器得来的如此容易，倒也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回到即墨，正是花灯开始的时候。百姓因狐三太爷之事，对紫英一行人很是感激，便热情的邀请他们参见。紫英看了，微微感慨：“唉，妖害人不稀奇，料不到连仙也会为祸一方，今日所见，实在令人心惊。”
　　到了夏元辰家，韩菱纱问起如何才能延长阳寿，夏元辰却只道：“阳寿天定，强弱自分，这原本就是所谓的“天道”啊，为何要去打破它？”柳梦璃安慰韩菱纱，紫英不解，问道：“你到底是为了何事？”
　　韩菱纱有些黯然的道：“别问，好吗？其实连天河、梦璃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总有一天我会全告诉你们的，但不是现在……”
　　紫英沉默，淡淡道：“我知道了，若是有能帮上忙的，你一定要说出来。”韩菱纱应了。
　　拿到光纪寒图，夏元辰还送给云天河一把开元追月弓。四人漫步街上，感受着热闹的气氛，心情渐渐欢畅。
　　云天河接过一个小男孩送的东西，听着他幼稚却纯真的祝福话语，感慨的道：“我的心里，头一次有这样暖暖的感觉，像是什么东西在跳动一样。”
　　紫英听了，淡淡一笑，道：“为侠者一生所求，除魔卫道，可不正是为了此情此景、为了这些人脸上的笑容？”
　　云天河用力点点头，道：“嗯，你说的对，紫英！”
　　紫英问道：“你不叫我‘师叔’了？”
　　云天河挠头笑道：“哈，忘了……”
　　紫英脸色泛起一丝少见的柔和，淡淡道：“无妨。”转头看着云天河，紫英认真的道：“云天河，我以前或许错看了你，只当你是个任性妄为之人，如今看来，你和菱纱、还有梦璃，却当真有副侠义心肠，抛却辈份之别，让我说不出的敬重！”
　　韩菱纱笑道：“嘻～看来即墨的花灯庆典真不得了，连冰块脸都被融化了。”
　　云天河忙道：“菱纱，别这么说，我觉得紫英并不是……”
　　韩菱纱做了个鬼脸，嗔道：“我开玩笑呢，当什么真！”接着神色认真，道：“好了，说正经的，今天真是好高兴，我但愿我们四个人，一生一世都有这样的机会聚在一起，做自己应做之事！”
　　云天河笑道：“哈哈，这有什么难的？一定可以！”语气中是说不出的坚定。”
　　紫英淡淡道：“希望如此。”
　　眼前湖光粼粼，飘满了花灯，映着水中繁星，好像天空也不及湖面明亮。大街上拥挤的人群中不时发出大笑，一对对夫妻携手游戏，一个个孩子玩笑打闹。
　　看着这般热闹的景象，紫英竟觉得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怅然。
　　柳梦璃也柔声道：“嗯，我也希望我们能永远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韩菱纱看着紫英道：“紫英你别皱眉头了，是不是担心妖界的事？我相信只要玄霄能破冰而出，我们不会输的！ ”
　　云天河道：“对，马上把光纪寒图给玄霄，他一定很开心，哈哈。”
　　“砰……砰……”响声不绝于耳，紫英四人看着飞上天空的烟花在空中爆发出不同的图形，那一瞬间的灿烂虽然转瞬即逝，但美好的景象却一直留在心里。
　　回到琼华，韩菱纱有些头晕，便和柳梦璃一起去休息，而紫英则和云天河一起去禁地见玄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