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学园]光射出来的地方》Asenrui

30、第 30 章

　　“你——?”已经气喘吁吁的我明显有些虚弱地说，“果然是你——刚才偷袭我的人就是你！你为了不让我们起疑，拉过来一群暗黑小兵掩饰——”
　　“没错！哈哈哈，安蒂，你完了！”瑟尔利眯起眼睛，满是得意。
　　“不许你这么叫她！”谜亚星低声怒吼，“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拉住他，小声说:“没用的。”
　　“这是什么意思?安蒂，你怎么了?”
　　我有些绝望地摇了摇头——我真傻……我明明知道瑟尔利在暗黑族早已非同小可……
　　剧毒——被藏在枯萎术下的剧毒。
　　“你太大意了，亲爱的侄女，”瑟尔利难掩得意，“你救了别人，到头来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你自己身上，看看他们哪一个帮得了你?”
　　“你——”我想反驳，但眼前发黑，谜亚星愤怒和紧张的侧颜越来越模糊——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倒下，也听不清声音，黑乎乎的视野中为数不多的亮光根本不足以支撑我做出任何有意义的判断。
　　他用了毒藤蔓，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只用了毒藤蔓——如果他只是想让我死，根本不用等到现在。该死……只有极少数的魔法士才能将身外之物融入驶卷使进行攻击，我早就把这一项排除在防御之外了……没想到瑟尔利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了……
　　我隐约看到谜亚星的嘴在动，但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突然间，好像几道光打向瑟尔利的方向……我看不见是谁，但那种能量波动很像五星合力……
　　不要这样……乌克娜娜，你们打不过他的……
　　我猛然挣开谜亚星的搀扶，用尽最后一点力量——
　　“光速浪击！”
　　下一秒，我彻彻底底地昏迷了。倒下前，我没有看到结果，甚至没有搞清楚都有谁在场……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无边的黑暗中恢复了意识，深深地陷入无法脱身的幻境里。
　　我好像倒在黑夜的空旷大地，也好像停在广阔的无底洞里。
　　这一次，我的旁边有人。
　　他自称夸克之神，头戴兜帽，背对着我站在那里。
　　“我死了吗?”
　　那个人默不作声。
　　我坐起来，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提高了音量，“请问——”
　　他缓缓地转过身，答非所问地用低沉悠长的声音说，“你赢不了，答应他吧。往后，你的朋友们很难帮你。”
　　什么?
　　“不——等一下，我还活着?那这里是——”
　　“你赢不了。”他打断我，冷冷地重复道。
　　我定定地看着他，“为什么?你是暗黑族的人吗?”
　　他冷笑，“黑夸无界，世无永恒。我哪边也不属于。”
　　这是……?
　　我站起来，看着我认为他的眼睛该在的位置，“上次在我梦里说话的人是你?”
　　“我可不做那么无聊的事。”他的语气有一丝讥讽，“存在过的人也好，还活着的人也罢，总之，所有生命见到我的次数都小于等于一，明白吗?”
　　“不明白。”我有点恼火——他到现在还没有告诉我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你是谁?”
　　“夸克之神。”
　　“见到你的条件是什么?濒死吗?”
　　他顿了顿，“你觉得，这种事情我会随便说出来吗?我能保证自己不说谎，这就够了。”
　　“牺牲的奈亚公主见得到你吗?”
　　“是否见到我与你们的身份无关。”
　　“好吧，”我知道继续追问这个事没有什么意义，“那我可以离开吗?”
　　“去哪里?”
　　“回到我来以前的地方。”
　　“然后你会站在哪一边呢?黑暗还是光明?”
　　“光明。”
　　“……”他抬了抬头，“选择黑暗，你会少很多痛苦。”
　　“这就是我见到你的原因?你能看到未来——甚至猜到每个人的人生轨迹?”
　　“是也不是。我不能说。”
　　“好吧，所以，我可以离开吗?”
　　“可以。我不会抹掉你的记忆。相信我，我真的从来都不是站在哪一边的。”
　　我看了他一眼:“好。”
　　他打了一个响指，天边出现一颗星星。它应该算是这个世界里最明亮的东西了。
　　“看见那个光点了吗?”夸克之神指了指远处的星星，“朝它发射魔法，你就能离开，回到——你的地方。”
　　我点点头，“谢谢你。”
　　然后，我转过身抬起手臂。“光速——”
　　我停了下来，手上刚刚亮起的魔法的光芒暗了下来。
　　“怎么了?”
　　我放下双臂，慢慢重新转向他。
　　“最后一个问题。瑟尔利见过你吗?”
　　他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当时，你是不是也说了同样的话?”
　　“哪一句?”
　　“‘黑夸无界，世无永恒。’”
　　他微微偏了下头，没有回答。
　　“你抹去了他对你的记忆——只保留了一部分的心理暗示?”
　　“……是。但我不能说他为什么会见到我。”
　　“我知道。”我抬眼看向他的头顶，“所以，这就是他选择背叛夸克族的原因，对吗?所以他现在才会不由自主地认为我会被他同化——就因为他不记得自己如何决定改变阵营，只记得那些含义匪浅的话?”
　　他背过身，沉默。
　　在我看来，这是默认。
　　我颔首，转身，离开。
　　离开的过程很长——就像通过一条无比长的白光隧道。
　　在此之前，我从来都不知道任何和夸克之神有关的事，但就算知道了也不一定就意味着能给我带来多大的帮助。相比瑟尔利成为暗黑部下的原因，我更好奇他同化我的目的。这一点，夸克之神没有解释，他也解释不了。而且很明显，爸爸他们都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的存在。也就是说，他解答不了爸爸妈妈奇怪的表现。
　　穿过隧道的过程中，我感到体内的毒正在被排解。
　　过了好久，我再一次陷入黑暗——单纯的黑暗。
　　躺在保健室的我逐渐恢复意识。
　　我睁开眼睛，旁边空无一人。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那次战争我们赢了吗?我的伤口似乎痊愈了，就好像瑟尔利的攻击对我没有过任何影响。
　　我能感受到距离我很远的地方还有战乱的声音。这是第几次了?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唯一想做的，就是找到其他人。
　　我猛地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用蛮力打开锁着的门，顺着声音飞奔。
　　随着噪声越来越大，我的心跳也快了起来。
　　终于，我站在了距离他们大战处不远的台阶上。
　　暗黑大弟和那六个人面对面站着，除乌拉拉外的五人都受伤了，而且看起来很严重。
　　瑟尔利不在。
　　“月之星，你骗了我们十几年……”暗黑大弟恶棍般地笑了几声，“好了，奈亚公主，现在，开始我们之间的战争……”
　　他转向乌拉拉，没等他动手，我先一步发动攻击。
　　“光速浪击！”
　　我的魔法打中了他正在酝酿的黑色能量团上，那层雾气瞬间崩盘。
　　六个人惊异地快速转过身。
　　“安蒂?！”
　　“你怎么会——”
　　“你醒了?”
　　我走下台阶，站在他们身边，“以后再解释吧。你们还好吗?”
　　他们点点头。
　　谜亚星拉住我的胳膊，我简单地说了句:“我没事。”
　　“乌拉拉，你怎么出来了?”趁着暗黑大弟还没缓过来，我赶紧问。
　　“我已经搞清楚如何召唤出索雷伊圣剑了。”
　　“你——?”
　　我看向乌克娜娜，她点点头。
　　“这个小姑娘，”暗黑大弟邪恶地看着我，“为什么这么眼熟呢?高强的水魔法……安德洛·森芮，看来你又进步了……”
　　谜亚星上前了一步，巧妙地把我挡在后面。
　　我夹在谜亚星和乌克娜娜中间，小声说:“你们现在打算做什么?让乌拉拉召唤索雷伊圣剑吗?”
　　“嗯。”乌克娜娜垂下眼帘，又抬起头，眼里有种乌拉拉那时的勇敢。
　　“好。”
　　暗黑大弟和瑟尔利不同，我从来没跟他单打过，也没有任何把握能代替奈亚公主打败他——这是不可能的，奈亚公主就是奈亚公主。我能做的就是在一旁帮助她，尽量让她少消耗点驶卷使。
　　乌拉拉上前，五个人半围在她身后，我到距离乌拉拉不远处，等待这次黑夸大战的高潮开始。
　　“请贡献你们的驶卷使给我。”乌拉拉面色坚定。
　　他们张开掌心，人手一枚驶卷使。
　　乌拉拉闭上双眼，收集能量，慢慢张开双臂，一把洁白的圣剑出现在她手中。
　　他们欣喜地对望着。
　　它散发着淡白色的神圣光芒。
　　乌拉拉睁开眼睛，先单手将索雷伊圣剑举过头顶，然后指向暗黑大弟。她的目光单纯圣洁——如同她手中的那把剑。
　　暗黑大弟后退了一步，但没有表现出任何恐惧。
　　“气势不错，”他咬牙切齿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一圈圈黑烟环绕着它，“但是我不会输给你们的！”
　　下一秒，他将利剑指向乌拉拉，乌拉拉迅速用索雷伊圣剑抵挡，我也飞快地出击。
　　我与乌拉拉并排，我感受到她的吃力，于是尽力注入更多的驶卷使。
　　暗黑大弟一边大笑，一边施加能量，仿佛我们在他面前都只是小丑。
　　很快，索雷伊能量出现了裂痕，艾瑞克大喊一声:“乌克娜娜！”
　　我和乌拉拉同时转头，发现已经吐血的乌克娜娜还在强撑着给乌拉拉能量。
　　乌拉拉快速回过头，目光游离了一下，闪过一丝决绝。
　　难道……
　　我看向她，气喘吁吁地警告，“乌拉拉，会有办法的，我们——”
　　“不，”她笑了一下，眼里还是最初的模样，“最好的办法，没有之一。安蒂，很高兴认识你。”
　　下一秒，她转过头，看向五位萌骑士。
　　“大家保重了！”她微喘着粗气，努力微笑着，“这段日子，和你们一起相处，我非常的快乐。能和你们并肩作战，我真的很高兴。”
　　乌克娜娜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知道她猜到了。
　　“不要忘了，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好伙伴！”乌拉拉绽开最后一个笑容，“姐姐……”
　　“乌拉拉！”乌克娜娜崩溃大哭。
　　下一秒，乌拉拉转过头，无畏地看向对面，她双手紧握圣剑，将它举过头顶，指向天空。
　　那一瞬间，我看见了她眼里的泪光。
　　“五星合体，圣剑无敌！日照大地，圣辉无垠！”
　　白色光芒越来越浓，五位萌骑士驶卷使的颜色也越来越显眼。
　　索雷伊能量连同暗黑大弟刚刚发出的魔法一起弹向他，他面露惧色。
　　乌拉拉的驶卷使正在飞速消耗，她闭上眼睛，用尽力量。
　　“她在干什么?”
　　“我感觉到，她在把驶卷使瞬间提高到最高层次！”
　　“她想要自我牺牲啊?！”
　　“别过去！来不及了！”
　　“乌拉拉！不要！”
　　最后一个，乌克娜娜的声音。
　　刹那间，乌拉拉和暗黑大弟各自化为一道白光，慢慢消失。
　　而我由于不是萌骑士，再加上不久前的致命一击，和刚才在没有萌骑士身份庇护时协助奈亚公主而对驶卷使产生的过度消耗，根本无法安然无恙地站在这不凡的能量波动之中，所以，我再一次昏迷了。
　　闭眼前，我唯一清晰认识到的是，我们赢了——但是乌拉拉，那个付出最多的人，还没来得及感受胜利的喜悦，就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