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全是我喜欢的玻璃渣》今天我有猫了吗

3、木吉铁平3

　　15、
　　木吉铁平什么时候开始注意那个女孩子的，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她看起来是个内向的女生。
　　清秀而白皙的脸颊红彤彤的，明明很不好意思，却能鼓起勇气，说她喜欢自己。
　　他有点惊讶，感叹她勇气可嘉。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断然拒绝。
　　冬季杯是他最后的机会，是他留给篮球队最后的时间，他不能让任何事情分去他的精力。
　　围观男生直起哄，批评他铁石心肠。
　　木吉铁平无奈。
　　虽然抱歉，但他必须如此。
　　女生的脸已经红透，木吉铁平看不过眼，把起哄得最厉害的踢走。
　　转身想再道歉，她已经羞到跑走。
　　有机会再见到，他再认真道个歉吧。
　　他想。
　　也怪为难人家的。
　　16、
　　木吉铁平对感情的事其实非常迟钝。
　　直到某天小金井慎二跟他说，女生天天都有来看他的训练。
　　他很惊讶。
　　那样怕羞的女孩子，居然还会坚持再来。
　　他很过意不去，日向顺平他们邀请她下来看球，他都没有意见。
　　她说她叫早见里加。
　　很好听的名字。
　　她总是安静坐在场内，他进球，她会鼓掌，他受伤，她会担忧。
　　日向顺平叫相田丽子学着点，说，这才是正常女孩子，而不是把他们训练到灵魂出窍的假女生真阎王。
　　相田丽子愠怒打他，然后他们加倍训练了一晚上。
　　木吉铁平笑着看他们打闹，心思却已经飞到场边，那个人身上。
　　他很好奇，早见里加究竟喜欢他什么？
　　喜欢到即使被拒绝，也依然关注着他。
　　女生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她的声音软软的，说：“喜欢就喜欢了啊。”
　　木吉铁平不懂女孩儿心事，只觉得她实在害羞，不想为难。
　　没料到她反问自己，他喜欢什么人。
　　这真是自讨苦吃。
　　即使算上和相田丽子的交往经历，他的恋爱经验也约等于零。
　　在一起三个月，两个半月都在为篮球队奔波。
　　与其说是在谈恋爱，不如说是志同道合的同志。
　　他们最终和平分手。
　　连亲吻都没有的感情经历，他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初恋。
　　木吉铁平头疼。
　　他还真是一如既往对这种事不擅长。
　　他自掘坟墓，无话可说，只得以相田丽子做范本，说，应该是爽朗大方那种吧。
　　这很有逻辑不是吗？
　　如果不是喜欢，他们当初就不会在一起了。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认为的。
　　也没有思考，到底是因为喜欢篮球才喜欢相田丽子，还是只因为相田丽子才喜欢。
　　他根本没想过这种问题。
　　只是单纯一句的理所当然。
　　但他不知道，这从此成了女生过不去的一道坎。
　　17、
　　某天日向顺平找他聊天，问他们怎么样了。
　　木吉铁平摸不着头脑，说什么怎么样了。
　　日向顺平说当然是你跟早见同学怎么样了啊。
　　早见里加长得乖巧清秀，温温柔柔，一看就是很好相处的女孩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对木吉铁平一见倾心，只要他在，眼睛就只看着他一个人。
　　哪个少年不怀春，这种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虚荣感，篮球队其他人别提多羡慕。
　　就是这个大个子迟钝得很，一颗心只扑在篮球上，看不见身旁的花花草草。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木吉铁平无奈，自己怎么就成牛粪了呢。
　　所以你跟她现在怎么样了，友人问。
　　木吉铁平皱眉叮嘱，他俩没有关系，你们别老骚扰人家好女孩儿。
　　日向顺平不可思议，“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偷偷好上了，结果你什么都不知道？”
　　友人说，早见里加已经很久没来了。
　　不止是比赛，连训练赛也已经缺席好久。
　　是吗？
　　他愣了愣。
　　身为另一个主角的自己竟然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件事。
　　木吉铁平内心不知道什么滋味。
　　“或者她又有了别人喜欢呢。”他心不在焉地转着球。
　　只是今天的球很不听话，一直在掉。
　　日向顺平翻白眼。
　　他说，你不是缺心眼，你根本就是缺了个窟窿眼。
　　18、
　　诚凛高校赢了冬季杯，木吉铁平也实现了自己的心愿。
　　他给自己一手创立的篮球队留下了宝贵的财富。
　　他很高兴，这一路真的好不容易。
　　从中学到现在他们始终笼罩在“奇迹的世代”的阴影之下，一直为理想而追逐。
　　他们流着的泪，是他们的青春。
　　只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木吉铁平忽然觉得，这份喜悦竟无人可以分享。
　　这怎么可能？
　　他的队友，他的同伴，他的后辈们，不都是分享的对象吗？
　　他们已经在一起欢笑了啊。
　　但是内心有一个声音问自己，你是不是还遗漏了什么？
　　窗外的皎月如水，漏下点滴光辉。
　　淡淡的，柔柔的，映照在沉寂的房中，倒映在他心底。
　　无端的，他想起那道许久不见的轻柔身影。
　　他突然好想跟她说，你看，我赢了。
　　19、
　　木吉铁平没想到，再次见面是在美国的街头。
　　早见里加气喘吁吁，被活泼好动的柯基拉着走，嘴里还小声喃喃：“慢点呀lucky，我跑不动了。”
　　木吉铁平心想，这狗luck不lucky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从今天起，大概就是他lucky的开始。
　　她确实应该跑不动了，围着围巾的小脸红红的，啡色的毛绒长裙包裹着玲珑的身躯，一路被柯基牵着小跑。
　　她如此专注，以至于见到自己时好似白日见鬼。
　　他心下好笑，几年过去，她还是如初见那般，像一只怯生生的鹿。
　　好奇又不敢接近，只会在原地踱步。
　　她看着自己的目光依然那么容易不好意思，让木吉铁平忍不住希冀，她是不是心里还有着自己的位置。
　　也许自己应该还没有太迟。
　　她学琴，来美国进修，每天溜完狗还要跑去学院，时间实在太赶。
　　木吉铁平“好心”地帮她解决了这个“小麻烦”。
　　“噢~你现在居然还会耍这种小心眼了？”
　　“谁叫你当初不把握？”
　　日向顺平调侃。
　　木吉铁平没办法，只能任由友人嘲笑。
　　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依然会选择拒绝女生的表白。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在拼命为篮球拼搏的时候去回应别人的喜爱。
　　他怕没有那个余力，他怕会辜负女生真挚的感情。
　　就如同木吉铁平没有问早见里加为什么没再来看自己球赛。
　　这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但是没关系，这次就由他来主动。
　　他们偶遇的机会太少，他只能每天早早在公园等待。
　　方法很笨拙，但很有效。
　　早见里加每次见到他都一脸震惊。
　　他心里有些小得意，但他不能说，装得深沉。
　　她放弃挣扎，问他为什么每次都能这么早？
　　——因为想来蹲你啊。
　　木吉铁平摸摸鼻子，他总不能这么说。
　　他很不好意思，只得从街头无辜打球的群众身上找借口。
　　他们一起散步，一起遛狗，一起讨论身边的平常事。
　　家长里短，事无巨细。
　　他们一直在谈朋友，又没有在谈朋友。
　　木吉铁平有点着急。
　　他想知道自己究竟还有机会没有。
　　终于，他决定要先下手。
　　“你现在有男朋友吗？”千万保佑还没有。
　　“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千万保佑也没有。
　　如果都没有，那么。
　　“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早见里加被问懵了，仿佛没想到他能这么直球。
　　木吉铁平放在背后的手紧张得在不停擦汗。
　　——求求了，说喜欢吧。
　　女生被他的目光注视着，又红了脸。
　　噢——她点头了！
　　他表面镇定如老狗，实则内心兴奋狂奔出走。
　　嗯，女朋友的手，握起来小小软软。
　　包在他的大手里刚刚好。
　　20、
　　异国养伤的日子，连空气都是甜的。
　　早见里加像只小蜜蜂，勤勤恳恳地拾掇着两个人的小窝。
　　有时又像只嘀嘀咕咕的雀，絮絮叨叨地跟他商量怎样才能勤俭持家。
　　但木吉铁平还是觉得她最像一只小松鼠，胆小又亲人。
　　挺可爱的，他想。
　　早见里加说话软软的，人软软的，在床上也是软软的。
　　他从前不知道这种滋味，一开始就上头，差点停不下来。
　　一想到她娇憨又热切的目光，他就不能自己，时常偷偷在洗手间擦鼻血。
　　这样下去可不行。
　　会伤到她。
　　木吉铁平既想又不想，每天忍得像忍者神龟。
　　然后转头就把火气用在盖火神大我的帽上，让他体验一把什么叫真男人。
　　他每天都过得有滋有味。
　　不大的公寓被两个人收拾得满当又整齐，任谁看了都知道，他们有在认真经营自己的小日子。
　　恢复的训练很辛苦，每日回到家中热气腾腾的饭菜，成了木吉铁平最大的念想。
　　早见里加的饭菜不惊艳，很常规，但是有一种家的味道。
　　公寓里熟悉的香气，熟悉的布置，熟悉的人，每一样都在催着他回家。
　　天气好的时候，他会拿出蒙上灰尘的口琴，伴着早见里加的钢琴，合奏一曲。
　　如果这时碰见房东老太太笑眯眯抱着她的柯基在楼下路过，她还会闹个红脸。
　　因为他会在阳台朝老太太招手，厚脸皮地炫耀，说他吹得不行，全部是他女朋友的功劳。
　　早见里加羞赧地跑回房，他就会施施然地跟上。
　　真好。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幻想，一起回到日本生活的日子。
　　真是让人做梦都要笑醒的诱人。
　　21、
　　俱乐部遇到了本赛季最强大的对手。
　　两支队伍是宿敌，这么多年各有胜负，成绩焦灼，难舍难分。
　　然而今年对方请来了好几个十分优秀的外援，他们打得十分艰难。
　　积分如果再掉，他们就要降级。
　　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但木吉铁平竟然有点怀念这种迫在眉睫的感觉。
　　就好像回到高中时代，与同伴们一起拼搏的日子。
　　毫无破局计策之时，他听说相田丽子正在美国带领后辈进行交流赛，忙不迭把这尊大神请来救场。
　　相田丽子果然还是那么眼光独到，短短几天，他们的成绩就有了大变样。
　　许久不见的友人也很开心，斥巨资送了他一双球鞋，作为膝盖康复的礼物。
　　“哇丽子，谢谢你的礼物，”他爱不释手，“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
　　相田丽子专注场上队员的进攻，压根懒得理他，“我怎么知道，只是这个最贵罢了。”
　　铁直如她，还是如此简单粗暴。
　　木吉铁平感觉自己这鞋还不如场上那颗弹跳的篮球，不值一提到只剩下贵这个优点。
　　晚上回家，早见里加已经在饭桌前等他，菜肴丰盛摆在桌上。
　　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他想。
　　早见里加并不在意他的疑惑，只是一如往常，安静地给他夹菜。
　　她白细的手指上贴着几张创可贴。
　　木吉铁平不禁担心：“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笑了笑，说，因为今天的饭菜不太好做。
　　是这样吗？
　　玉子烧，秋刀鱼，豆腐拌秋葵，鸡胸肉沙拉还有味增汤，都是她经常做的家常菜。
　　他觉得有点奇怪。
　　刚想问，却被她又夹了一筷子菜，堵住了嘴。
　　是夜，他从身后拥抱着她入眠。
　　心里还想着事，却怎么也抵不住睡意，刚想开口，便堕入深眠。
　　怀中的人动了动。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有种她要离去的错觉。
　　他不安地换了个姿势，更加牢牢地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