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愿赌服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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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这种近乎毁灭的行为来证实和厘清自己对胤祥真正的感情，代价的的确确大了些！事实上，“□□事件”是不在我的计划之中的。
而无论怎样，整个事件中，我是个彻彻底底的输家！
其一，胤俄是个真正的君子，他对我的感情足以令我羞愧，我却无耻地利用了他；
其二，其玉格对胤俄超乎意料的宽容令人感动，而我却是个不守妇德的坏女人；
其三，最重要的，我的本意原是制造假象，回避胤祥的步步逼近，抗拒自己愈来愈不受控制的心；结果却是极其可笑地证实了胤祥在我心中的位置和分量！
当然，我本初的目的，借机在感情上疏远胤祥，确是达到了，而且，效果卓绝！而此刻，我却反悔了，因为他的疏离和轻视让我感到心痛。
在别院中狠狠地折磨了自己三日之后，我对自己说：这没什么，叶悠扬也好，兆佳悠扬也好，你该比任何人更应懂得愿赌服输这个道理！
这个结局赖不得别人，包括那个下药的人在内，所以，一切苦果由我一人承担就可以！
至于胤俄，我暗暗发誓，虽不能在感情上回报万一，今生却定要倾尽所有保他平安，他生，我活！他死，我亡！
“tomorrow is another day！”我不由喃喃出声，只觉得胸腔中稍稍舒畅了些。
只听“砰”地一声，宝珠不知扔掉了什么，跑到我跟前来，哽咽道：“格格，格格您醒过来了么？您这个模样，可真是吓坏宝珠了，呜呜...”末了，她忍不住又抽泣起来。
是了，这世上还有我关心和关心我的人，我不该这样的。
伸手抹去她的泪水，勉强笑道：“傻丫头，快别哭了，去厨房帮我找几样清淡的吃食过来，我真的很饿。”
“嗯！”宝珠拼命点头，又哭又笑地跑出去。
我按住自己微微痉挛的胃，三日未曾进食，还真是饿得很了。不禁苦笑，之前从来不曾有什么事能够让我失去食欲过，这个骄傲的记录，而今也失去了。
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喝完粥，宝珠才露出了惯常的甜美笑容：“格格，这个粥还好喝吧？您还记得吗，这个菠菜猪肝粥是您教给宝珠的呢！”
“哦？喝着不像出自我们宝珠丫头的手哦！”宝珠于我而言，更像个小妹妹一样，我不想将自己的糟糕情绪传染给她。
宝珠立马红了小脸，嘟囔道：“这里的蔬菜倒是上好的，可惜没有像样的煮粥的锅子，所以，没有从前做得好～～”
“可是，我要说的是，比从前进步了许多呢！”我露出赞赏的微笑。着实是难为这丫头了，竟突然变得周全起来，想是这几日受了惊吓的缘故。
她这才松了口气似的，转悲为喜，连声说天天为我煮粥喝。我心说就兆佳悠扬这身子骨，天天喝粥还了得！还肩负着胤祥那无数个孩子的使命呢！想到胤祥，心中又是一阵酸涩。
宝珠哪里晓得我心中早已百转千回，只以为我心情好了一些，便怯怯地问道：“格格，咱们要在这里住到几时啊？爷何时来接格格回府呢？”
是啊，我们大婚尚不足月，将我安置在这里确实不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胤祥若非震怒，想必不会出此下策。但经过这几日，他应该会平静一些，凡事以大局为重的他，来接我的日子应该不远了！
于是，我微笑道：“快了，就这几日吧！”
夜里，仍旧像小时候一般，令宝珠陪我睡在一张床上，仿佛这样，便安心许多...
第五日上午，略微恢复元气的我终于能够自己下床行走，被宝珠搀扶着参观了一下胤祥的别院，还颇为原始质朴。
除了一个供人休息的小亭子外，几乎是没有经过任何雕琢，却衬托的那菜地里的绿叶子出奇地生机勃勃，讨人喜爱！园子从附近的小溪引水灌溉，那浅浅的水渠也是天然，仔细一看，竟还有些小蝌蚪在里面活泼地游动。
这样看了一上午，竟觉得心情莫名地好转，不禁感叹起大自然的伟大来！“好美！宝珠丫头，若是咱们能一直住在这里，该多快乐！”
“格格！！您可是十三爷府上的女主人！”宝珠显然是不赞成的。在她眼中，住在这里自然同住在冷宫没什么区别。我的心境她又如何能理解？
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伸手拨动出水花，不觉轻轻地唱了起来：“人生路上甜苦和喜忧，愿与你分担所有，难免曾经跌倒和等候，要勇敢的抬头。谁愿常躲在避风的港口，宁有波涛汹涌的自由，愿是你心中灯塔的守候，在迷雾中让你看透！阳光总在风雨后，乌云上有睛空，珍惜所有的感动，每一份希望在你手中，阳光总在风雨后，请相信有彩虹，风风雨雨都接受，我一直会在你的左右！阳光总在风雨后，请相信有彩虹，风风雨雨都接受，我一直会在你的左右！”
“奴婢给爷请安，爷吉祥！”宝珠的声音，恐慌中带有一丝惊喜。那丝惊喜，自然是为我！
胤祥却没有像往常一般风度翩翩地叫起，心中微叹，自己的错误么，终究还是累及了身边的人。
我转身与他平视：“爷来了！宝珠，杵在那里作甚，还不快去给爷沏杯好茶来。”
待宝珠战战兢兢地撤下，胤祥冷声道：“怎么？爷就不能罚你的丫头？”
我坦然道：“爷若真心要罚那丫头，她怕是死一百次也不够的。爷既存了善心，何苦不叫旁人知道。”
胤祥眼中闪过异样，面上仍旧冷冷的挖苦：“没想到，福晋倒是‘识大体’啊！”
我默然，知他很难谅解我，争辩下去也是无益。
正尴尬间，一个家丁匆忙来报，说是门外庶福晋的马车受了惊，侍卫已拿下惊马之人，待十三爷示下呢。
胤祥看我一眼，快步往门口走去。
原来他竟带了石佳氏来！我心中虽百般滋味，却也决心跟着他去看个究竟。
“各位老爷，草民和妹妹只是想讨口饭吃，万不得已才惊了这位夫人的马车，请老爷和夫人可怜可怜我们，饶了我们吧！”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正不住地磕头谢罪。而他妹妹因年纪太小的缘故，只是一个劲地哭。
胤祥命人将石佳氏扶进院子，拦住正要踢向男孩的侍卫，沉声问道：“你们原籍何处？可是流入京城的灾民？”
那男孩颇有眼力见，看胤祥是个做主的，三两步跪行至他面前，讲述了他和妹妹在山东与父母走失，他父亲曾在兵部做过小官儿，现居江苏徐州。本想循着记忆找回老家，又怕迷路，又怕遇见歹人，只好跟随着大批山东、河间灾民流入京城，投奔亲戚。结果，亲戚没寻着，妹妹的身子却是每况愈下，又因年纪小找不到差事糊口，这才沿路乞讨。
我仔细打量一番，两个小孩倒是眉清目秀的样子，确实不像是叫花子出身。
大概是触到了胤祥的痛处，他沉吟片刻，命随从给两个孩子松了绑，又命人拿些吃食和银子来，赠予二人。
小男孩倒是有骨气，东西是收下了，非要留下欠条，胤祥无奈，只好又命人拿来纸笔。
我凑过去瞧了瞧，一看落款，吓了一大跳，赫然是“李卫”二字！心中纠结，老天叫我遇上这件事，我到底该管是不该管呢？
李卫兄妹磕完头要走，我终于开口叫住了他们，向他询问他们的下一步打算。李卫说要先用胤祥给的银子为妹妹找个大夫，顺便打听回家的路线，等妹妹病好了便启程回去。
我笑道：“我家里倒是有现成的大夫，小兄弟何不留下来看好病再走？”心想且不管它历史走向，这两个孩子还是值得同情的；再者，这对四阿哥和胤祥将来也总归是有好处的。
胤祥也好，李卫也罢，估计都没想到我会留兄妹俩，只是傻在那里。
我继续道：“你父亲原在兵部供职，也算是我阿玛门下，咱们总归有点缘分。再者，我念及你是个有骨气的孩子，将来不定有大出息！不过，你妹妹在这园子里养病，你可不能够白住！这园子里识字写字的人少，你给帐房帮把手如何？”
李卫大喜，忙要磕头谢恩。我拦住他，转向胤祥道：“爷看呢？”
胤祥看我的眼神带了探究，嘴上却道：“就依了福晋。”
月华似水，我手里捧着一本《梦溪笔谈》，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心中烦乱，信步走进园子，却远远瞧见了那个修长的身影，在月光的笼罩下格外忧郁。
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胤祥没有回头，道：“明日回府，福晋可是反省好了？”
我被咽住，只好硬吞下后面的话，轻声叹了口气。
“爷带了玉梅来，福晋可怨爷？”胤祥仍然背对着我。
“爷选择带玉梅而不是若菡，说起来，悠扬已是非常感激了！”我明白，他带石佳氏来是为了惩罚我的错误；而不选择瓜尔佳氏，则是因为我好不容易才勉强制服了她，怕影响我未来在府中的地位和威信。
胤祥这才转过身来，神色莫名地打量我一阵，终于叹道：“聪明的是你，糊涂的也是你！爷知道，你心中放不下四十一年那件事儿，所以一直不肯真心待爷。这次，是你对不住爷，咱们算是扯平了！咳咳，有句话爷再说最后一次，既做了我老十三的福晋，就只能一心一意为爷打点。福晋可明白怎么做？”
我扯起唇角：“是，悠扬愿赌服输！”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愿赌服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