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西》偷影

21、第 21 章

　　苍麓一直没有太多的情绪，好像都无所谓一样。

　　戈飞白只说了俩字：“晦气。”

　　何西跑到苍麓身边，他小声跟苍麓说：“齐昌爵家的饭不好吃，那肉都没炖熟。”

　　这话让驸马知道了，警告何西，不准无礼，小孩子乱说什么！

　　苍麓一点也没有生气，齐昌爵家这个情况，也没什么可挑的。不过小孩子说不好吃了，也不能委屈了他，问道：“你想吃什么样的？”

　　何西想了很久，并不是想不到，而是刚才父亲说了他，他再说的话就真的是不懂事了。人要知错就改。

　　何西那个小眼神儿，明显就是有了想法，但是他不敢说。笑嘻嘻的让苍麓抱他，不好意思说出口。

　　苍麓说：“你小点声跟我说。”

　　“我想吃烤鹿肉。”何西说，“秋猎的时候猎头鹿来烤着吃。”

　　苍麓：“你还真是会吃。”

　　何西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过苍麓同意了，说道：“好，秋猎的时候给你猎头鹿。”

　　何西把这个消息分享给苍九齐，苍九齐酸道：“鹿肉吃多了你睡不着。”

　　“一起来吃嘛，又没说不给你吃。”何西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这还差不多。”苍九齐也开始期待着秋猎了。“四哥的婚期定了吗？”

　　何西摇头：“还没有吧，听说是要选个好日子，今年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呢。”

　　何西的脑袋里想着苍麓要是成婚了，当日的席面得有多少好吃的，还有前两天苍九齐给他的糕点配方，也给苍麓留着，等成婚时拿来做席面。

　　何西每天都期待着秋天快点来，等着苍麓带着他一起去打猎，吃烤肉。

　　夏季末，西北战事突起，邻国接连攻下了三座城池，戍边大将一死一伤，朝廷震动，紧急成立了军事处，由李毅做元帅，带兵出征。

　　戈飞白一开始还跃跃欲试想要再次入伍，但一听是由李毅带兵他便打消了念头。自从上次的事之后，他就一直处于停职的状态，侍卫军不让他回去，也没准许他调入别的衙门，就一直晾着他。

　　一个大老爷们儿的成天赋闲在家由哥哥养着实在不像话，戈飞白一度想要辞了官做苦力去了。

　　苍麓不同意他的想法，虽然一直停职没有饷银，可毕竟挂着名，说不定哪一日就出现转机了。章嘉祯也是这么劝他的，男子汉不要沉不住气，侍卫军不就是在赌，赌他何时自己去辞官，不能认输，人要脸树要皮，为了自己的名声也要挣这一口气。

　　苍麓跟章嘉祯他们住了一段时间，才真了解到这个弱质书生一样的章嘉祯实则坚韧的很，人当真不可貌相。

　　于是他们就等到了这个机会，可是李毅当元帅，他俩若是去投军的话，那不就是把自己的命送到他手上了么？关于这一点，三个人都拿不定主意了。

　　正在这个时候，苍麓被叫到宫里去，皇帝亲自下旨让苍麓随军出征，做个先头军。贵妃在一旁充好人说道：“这可是本宫亲自为你向陛下求来的机会，四殿下可要好好珍惜，将你这么多年所学都用上。”

　　苍麓只能叩谢皇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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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麓在出皇宫的时候遇到了进宫找苍九齐的何西，何西一见他就蹦到他身上，说：“我让家人准备弓箭去了，你秋猎的时候是带自己的弓箭吗？要不要我再给你备一套？”

　　苍麓捏捏他的脸：“不用了，我用自己的，已经习惯了，换了新的怕是打不到鹿了。”

　　“好。”何西笑呵呵的，“那马呢？我能跟你共乘一匹马吗？我骑术还不精，快一点就抓不住缰绳了。”

　　苍麓道：“那我回府让应意远好好养护马屁。”

　　“就这么说定了。”何西笑得牙齿都露出来了。

　　苍麓定定的看了看他，看着他开心的样子，自己的烦恼也都没了。

　　“行了，你快去找小九吧。我有事先回府了。”苍麓放下他。

　　何西蹦下去，开心地去找苍九齐了。跑的时候头上的小揪揪一晃一晃的，苍麓看他走远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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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麓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个机会，可惜却是要被人踢出京城的。圣旨放在桌子上，戈飞白有些愤怒道：“这不就是在报复我们吗？谁不知道魏峰是李家的外甥！什么先头军，不就是送死！”

　　章嘉祯无奈地看了看戈飞白，这话怎么能乱说，就算苍麓不介意，可也不能伤口上撒盐。

　　苍麓跟这兄弟二人虽然相识时间不长，可是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他自然不会介意戈飞白的直言快语，甚至当成了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利器。

　　章嘉祯说道：“你说话和软些。”又道：“也不一定是存心的，我看是想让你们出京城才是真的。我猜测也不一定是魏峰搞的鬼，倒是贵妃自己的意思。”

　　“怎么说？”苍麓问道。

　　“魏峰联合京兆尹以及侍卫军闹出了这么大的事，陛下因为疏远你才没有过多的询问。可是这件事毕竟牵连太广，一下自己暴露出李家的势力了，我看李家和贵妃都是怕你们会借此继续闹事，惊动到陛下。到时候他们即便能自保，代价也会很大。侍卫军和京兆尹掌握着整个京城的安慰，这两处搅和在一起，陛下必不能容忍。”

　　苍麓点头，说道：“想到一起了。其实此次也不一定就凶险，也可以看做是李家投来的好意，若是我们不看中脸面的话，说不定还会受到李家的重用。”

　　戈飞白眉头一皱。

　　苍麓垂目看着圣旨，低声道：“自尊，有时候一文不值。”

　　章嘉祯和戈飞白沉默，这话一点也没错，让他们就默默地熬着，一直熬到死，他们也不甘心。

　　苍麓一抬头，眼中泛着亮光，问戈飞白：“愿不愿意去战场上建功立业？”

　　“当然！”戈飞白不假思索的回道。

　　“此去生死由命，不知道你大哥肯放人吗？”苍麓问道。

　　章嘉祯一笑，说道：“快将他带走吧，每日就琢磨着怎么再去战场上，人都魔怔了。我可不留他。”

　　苍麓笑了笑，戈飞白的表情却复杂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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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大军送行的那日，京城里热闹得很，苍麓和戈飞白都在军中，告别了京中的亲人，便上路了。章嘉祯留在了苍麓的府上，戈飞白其实还是有些担心的。他倒不怕自己被杀，他怕章嘉祯的安危。

　　苍麓说：“放心吧，我们三个人，要死也是一起死，要活也会一起活下去的。你大哥一介平民对他们来说不是威胁。”

　　戈飞白觉得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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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西还在苍九齐的宫里玩，苍九齐好奇的问：“你怎么没去送行？”

　　何西说：“他们去打仗我送什么行？”

　　“嗯？你不知道四哥也去了吗？”

　　“嗯？四哥？去哪了？”何西不解。

　　“我四哥啊。父皇亲自下旨让四哥做先锋，随军一起出征了。”苍九齐说道。

　　何西愣了一下，他有几日没见到苍麓了，上次见面的时候还在讨论秋猎之事……他没说过自己要出征啊……

　　“你不知道？”

　　何西睁着眼睛摇头，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苍麓居然会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