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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你的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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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安舒顺下气来,嗔怪道:“小侯爷何时变得这么的……乘人之危?”
方应看反倒一脸委屈神态,“我这是在救你,怎的是乘人之危?嗯?”
他憋着笑,就快憋不住了,手里将他抱得紧紧的,顾安舒经过这一战,索性靠着他自己不使力。
“不过,你怎么会突然来的?”
“我这不是看着某个人傻傻地带着人往家里领,也没顾及是否有埋伏,不放心就来看看,哪知还真碰上了。”
“那人是?”
“日月神教的鲍大楚。”
他这名号不算响亮,顾安舒自然不认得,只是回想起来这人资质尚算平平,可对付起来居然也会被他伤到,顾安舒不由认真琢磨起自己的实力来。越想越觉得愤愤不平,不过这点愤怒都是苦于自己实力不行。
“我想明白了。”
“什么?”
他突然来一句,方应看自然没反应过来。
“我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下去,我得好好习武才是。”
方应看憋了许久的笑还是没忍住,“好好好,这也算是个教训,我们顾阁主总算要奋进了。”
顾安舒白他一眼,伸手将他推开,又把剑给收了。
回去客栈的路上撞见了带着令狐冲过来的林平之,两拨人会合,林平之倒也是个讲情义的,连忙问他情况如何。
顾安舒摆摆手表示无碍,又给他介绍了一下方应看。
听闻是鲍大楚,东方不败的脸色实在是不太好看,“我倒要看看,还有些什么人下了黑木崖,都来凑热闹了。”
顾安舒却道:“东方兄似乎对手下人的叛变,不以为然……或者说,早有预料?”
他这话一出来,难得见到东方不败脸色显露出一丝尴尬,他咳嗽一声,才道:“他们本就不服我,心心念念的本来就是任我行,找到机会自然是要与我撕破脸的。罢了,现在这个教主我也不想当了,随他们去吧。”
这也是幸亏在场的人不多,不然听到的都得掉了下巴,东方不败这是转了什么性子?居然名利都不要了,挥挥手就要离开黑木崖?
令狐冲这时候道:“你给他们下药多年,拿着那些毒药控制他们臣服于你,自然是没一个真心的,你倒不如真的把解药发了,趁早抽身而去。”
东方不败却讽刺道:“令狐冲,劝我抽身,你又何曾抽过身?”
你来我往之间,竟是有些火药味了。
令狐冲笑得悲凉,他一贯这副模样,被他刺了也只是无奈。“我若早些抽身,倒也不用碰到你,平白无故遭罪还要被我师父他们加深误会,你说我造的什么孽?”
这话里展露出来的委屈更多了,都把旁人给看愣了。更别提东方不败,脸上发热又发红,瞪着一脸笑的令狐冲,却撒不出火来。
身处这些人当中,林平之自知只是外人一个,他拱手道了谢,又和昔日的大师兄拜别,回去找宁中则和岳灵珊了。
过来之前令狐冲也跟宁中则表明自己暂时都会在中州,让她不要过多担心。
顾安舒和方应看对视一眼,看看跟前站着的两人,顾安舒便道:“那两位……不如去我那边歇息?毕竟我那里藏宝重地,需要两个武功高强的人当保镖的。”
方应看侧头看他,一脸没想到的样子,“去我那也行。”
“那不行,还是去我那当保镖吧。”顾安舒不容方应看再反驳,转身就走。
令狐冲跟上去说要讨酒喝,东方不败自然要跟上,他现在不管去哪个客栈都是各大派的人,认出他的人早就把他的模样传了个遍,去哪都麻烦。
至于方应看跟进了藏宝阁,顾安舒就不明白了,他跟着自己进了酒库,跟在后面看他拿酒坛子,刚伸手要接,顾安舒给缩了回去。“哪有要小侯爷送酒的道理?”
“只要小侯爷我乐意,给你当保镖也是可以的。”
顾安舒心情极好,受伤的问题都给抛到脑后,“说起这个,路小佳为何还没回来?”
“可能路上有事耽搁了,你倒不用过于挂记他,他的能力,又有几人能伤害得了他?”
“这倒是……”
他抱着酒坛往外走,方应看手往他腰上一带,“阁主的腰盈盈一握。”
“……”
“怎的不说话了?”
顾安舒脸红了红,“不想回你的话。”
方应看凑过来在他唇角亲了亲,这才放他出去。
顾安舒在他跟前仿佛像个待宰的小白兔,养肥了哪天就要下手了。
令狐冲好不容易等来他这一坛酒,眉开眼笑开了仰头就喝,没打算给东方不败的意思,好在顾安舒多准备了两坛,四人便围桌喝酒。
“没有路小佳的花生,总是少了点什么。”顾安舒感慨。
“路小佳?”
“一个朋友,若他在,你会乐意和他喝酒的。”
令狐冲挑了挑眉,“那希望有一日可以见见他。”
四人都挺会喝酒,顾安舒稍逊一筹,但也算是好酒量。他们喝了好一阵子,后半才有了醉意。
顾安舒给东方不败倒酒,笑道:“现在来为东方兄的即将退隐干一杯。”
令狐冲跟看戏一般盯着东方不败,直接道:“我不信。”
“为何不信?”
“不信你舍得自己打下的基业,我斗胆说一句,你不过在等一个时机,他们若是两败俱伤,你便渔翁得利,是也不是?”令狐冲是醉了,但眼里是清明的,说话是有条理的。
东方不败却避而不答,仰头喝了酒。
方应看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来回回,“我听说任我行被你软禁在一个秘密的地方,一般人压根找不到。”
他这么一说,东方不败眼神一凛,已是有了杀意,他遮盖不住自己的本性,只是此时没有动手的兴致。
他自觉已经改变了许多,但未曾改变的,不会动摇的,也更多。
东方不败脸色缓了缓,对方应看道:“我早已听过小侯爷的名讳,心想小侯爷的志向应当比我远大得多,要面对的敌人自然也不会比我少,是也不是?”
手指动了动,方应看下意识地想去找花生,却想起来今晚没有花生。
东方不败又道:“同类人,总是能察觉其中的气息,你我之间,不过些许不同罢了,你不用有负担,我也不是寻求认同。”
一时间气氛有了几分微妙,倒也算不得尴尬。
晚些时间已快入秋,此时的夜比以往的夜有了些许不同。
再过两日,月更园,秋意浓了,萧瑟感也更重了,那时院里会落满一地的桂花,月色也会多几分惆怅。
而在这份惆怅到来之前,话里有话语暗藏心事的人的心里,饱含的是浓烈且不易道破的秘密。
看破的人没有道破所有,听懂的人却兀自沉思,围观的人听得多了懂得多了,自也不说话了。
夜更深,人的困意上来,顾安舒已经昏昏欲睡。
方应看抱着他回了卧房,吹灭桌上的油灯,人影闪烁,方应看解了他的外衫,酒香浓郁扑鼻。
顾安舒双手揽住他的肩膀仰着脑袋朝他凑去,“过几日同我一起酿桂花酒罢?”
“好的。”
方应看垂眸,抱着他的脑袋将他安抚躺下,一小片的阴影罩上来,影子已经融为一体。
无数人影翻飞,跃过中州城的高墙,一个接一个地融入夜色之中。
白日的繁荣随着夜色沉沉落下,如同钻入黑夜里的通体漆黑的乌鸦,余下一点骚/动的声音,随之很快隐匿而去。
东方不败出门没走多远,已经在拐角处遇到了平民打扮的一个教众,那人一脸虔诚地说道:“禀告教主,向问天已出发前去寻任我行了。”
“呵!这不意外,梅庄那几个家伙只怕争不了气,若让人逃了,也不算意外。”
来人没想到东方不败居然一点都不生气,也没震怒,心里捉摸不透他的心思,惴惴不安。
“无妨,你继续探察,有什么事情及时来报,但无需自己动手。”
“是,教主。”
那人拱手相拜,恭恭敬敬地退到了一边。
东方不败已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不用回头都已知道是谁。
顾安舒也没多说什么,走到他跟前,斜睨他一眼,“聊聊吧东方兄?令狐兄一早就出去找他师娘了,一时半会并不会回来。”
东方不败现在这个眼神同他是有几分相似的,又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阵,“其实你与我偶尔设想中的你并不太一样。”
“这话你好像说过。”
“是么?”东方不败不以为然,且打算重复。
顾安舒哼了哼,手上还拿着个刚在路边买的烧饼,里面夹了肉馅,吃起来很香,他咬了一口,表皮酥脆。
“你的目的至少达成了一半。自你将《葵花宝典》的另外一半送过来,那些觊觎的人全到中州了。”
“你认为我什么目的?”东方不败反问。
“很简单啊,日月神教那什么分舵主啊,分派啊,各个对你心存怨恨,找到时机自然要叛逃要出走,寻得这么个机会,最好是看他们两败俱伤,你未必要坐收渔翁之利,但看对手死几个,心里总要开心些的,对吧?”
不等东方不败回答,顾安舒又道:“带我去见令狐兄也是如此,你对他抱有一些心思,但这阻挡不了你窥探独孤九剑的秘密的想法,这一趟收获不小,秘密知道了,也确认令狐兄已经众叛亲离了,你更开心了。”
“我开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