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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   庄悦惟拦住了颜夏的去路。两个男人就这么彼此望着,有那么一刻,都让人恍惚了。同学,你挡住我了。颜夏礼貌性的微笑。
      叫我的名字。庄悦惟附在他耳边,暧昧。
      庄悦惟同学,你挡住了我了。颜夏从来不干“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事儿。
      颜夏,我——
      我不是同性恋。趁还没有面目可憎之前,见好就收不行么?始终是“同学”。颜夏就把“同学”挂在嘴边,生活中的“路人甲士兵乙”都还有个代号,他不介意成为别人的背景板,但是要纯粹“跑龙套”。身旁经过的某人,成了关键的转折,颜夏拉住了他:同学一起走吧。某人惊吓得变成了傀儡,被颜夏一直拖出了校门:谢谢你啊,再见。避过一劫,颜夏看了下手表,急忙冲上了公车,玉晟笙要他三点前务必到达百货公司。
      玉晟笙在大牌旗舰店里,咖啡伺候着,坐在松软的沙发上挑剔着售货小姐手里的衣饰。颜夏奔跑着进了店,鲁莽,歉意的朝玉晟笙笑了一下:对不起,我迟到了。
      玉晟笙心情不错:五分钟以内,我可以忍受。麻烦,给这位先生挑一身正装。他没有过问颜夏的意思。
      衣服换了七八遍,才定下了一套铅灰色斜裁的修身混羊毛西装,深紫色窄条领带,浅粉色暗纹衬衫,配了双和西装同色系的羊皮皮鞋。玉晟笙审视着少年,出落繁华,像是上帝恩赐的纯粹天然的视觉盛宴,愉悦世人:颜夏,你长高了。嗯,头发要打理一下。他顺着男孩儿的肩膀往下游走,十指交缠,瞄了眼颜夏的表,依旧是伤痕累累的CASIO:还有点儿时间,去沙龙吧。
      沙龙里的人工合成的香料味太重,颜夏很不舒服,发型师不停地征询他的要求,可他什么要求也没有。突然想起颜娃最爱的书《灰姑娘》,他有类似的感觉,陌生,镜子里的自己陌生,还是那双眼睛,还是那个笑容,但是与半小时前的自己成了两极,两两相望,终却茫然。肤浅的外表即使肤浅也动摇心智。
      玉晟笙给了颜夏一个浅吻,很满意他现在的样子,又看了看,才发动了车子。
      我可以知道要去哪里吗?颜夏隐隐不安。
      一个年终餐会。玉晟笙的回答有些发懒。
      如果需要带伴儿的话,不是女生更好吗?易文也会比我妥当。颜夏不解。
      我从来没有隐瞒过我的性取向,而且,也没必要隐瞒。至于易文,我腻了。玉晟笙的话,像是闷在水里的雷,内里滔天骇浪,表面也只是涟漪点点。颜夏不知道要怎么接续下去,他无法对“雇佣”他的老板指手画脚,即便是起码的认知存在缺陷。他是一个会计事务所的合伙人,前段时间我们在生意上有些联系,恰巧他喜欢我,我只是想让他对生意更上心一点,仅此而已,不过,他当男朋友很合格,比你更懂得情趣。玉晟笙的比较毫无道德可言。
      你真卑鄙。颜夏一语中的。
      你似乎也没什么廉耻,说到底,我们才相配。玉晟笙笑道,巧妙地回应了某个夜晚的话题。
      会场豪华,果然是年终了,挥霍有了正当的理由,奢侈是程度上的优点。玉晟笙并不照顾颜夏,更是忙着应付接踵而至的寒暄,这个时候颜夏才发现男人的魅力到底有多惊人,索性把自己藏到了深处。橘子味的鸡尾酒很合心意。颜夏?颜夏!易文很高兴的招呼他:怎么站在这儿?
      我站哪儿都是一样。颜夏有些羞涩:我不认识这些人。
      你认识我啊!易文很随和,陪他聊天,告诉他一些往常聚会上的趣事,也问些颜夏学业上的问题,得体又不冷场:你今天很,很帅。他说着,看着被一群人围住的玉晟笙,落寞缓缓的倾泻了下来。
      易文,我跟玉晟笙不是你想的那种——实际上,他包下了我,除了上床,我们没有其它的关系。如果是因为我冒犯了你,对不起。颜夏摊开来,不想伤害爱情,也不想伤害这个男人。
      我知道,他一开始就跟我说明了,不过,我总愿意试一试,因为很爱他。易文的笑容和煦。
      你们真的分开了?颜夏总想得到亲口的证实。
      前两天他跟我提出了,不过,我还没有回复。其实答案不重要了,事实摆在眼前。
      易文。你真的没必要这样,他不值得你这样对他。玉晟笙不值得。颜夏头疼这些牵扯,想颜娃。
      他很喜欢你。易文轻轻的说着。
      他很喜欢和我上床。颜夏对自己残忍起来,因为易文的话更残忍。
      许久,一声叹息。有空一起出来吃饭吧,跟你聊天很舒服。易文换了语气。他们交换了号码。温润的男子说颜夏少年的皮囊里住了个老人。颜夏默认。玉晟笙插了进来,三个男人各自认定,易文退了,无法坦然的面对男朋友,或前男友。
      你们很投缘?玉晟笙望着易文的背影。
      还好。颜夏模棱两可。
      玉晟笙突然拦住了他,挣脱不了,男孩儿偏头,吻落在脖子上。原来你也又不听话的时候。玉晟笙有了游戏的兴致。颜夏紧闭着嘴,任由他摆布,西装的扣子轻易的解开了,领带松懈,不被灯光照顾的角落,活色生香。
      颜夏?颜夏被声音激得僵硬。庄悦惟。他真不知道应该是感谢他还是要憎恶他了,狗血没完没了,他只想简单的活下去。玉sir也在啊,我叔叔找你呢。庄悦惟没有半分尴尬,友善的笑着。玉晟笙帮颜夏整理好了衣着,啄了他的唇一下:等我。
      你说你不是gay的。庄悦惟鄙夷的看着颜夏。
      并不是只有gay才能和男人这样。颜夏往露台走,有些喘不过气。
      颜夏。庄悦惟拉着他的胳膊:和我在一起!
      颜夏看着一身prada的男孩儿:富家子弟?
      庄悦惟愣了一秒:算吧。
      跟玉晟笙很熟吗?
      玉家算是世交。
      我可不可以和你在一起,你可以问玉晟笙,决定权不在我。颜夏凄凉的眼角流露出一丝诡异的嘲弄。
      你和玉sir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想这个你也可以问他。
      颜夏!庄悦惟把少年抵到墙角,没有退路,颜夏本来就比同阶段的孩子小了两岁,身体刚开始发育,体力和身材都落了下风,尤其对比庄悦惟,18岁的青年将近1米9。颜夏不得不仰头看他,色欲熏心吗?他被庄悦惟咬破了嘴角。颜夏开始对自己感了兴趣,究竟是样子还是尚还青涩的身体,那些人有了解过这个叫“颜夏”的人吗?他的灵魂肮脏,他爱他的亲生姐姐,他把他的爸爸送进精神病院,他是个人人不齿的MB。也许,人们对病态的事物更为容易产生好感,糜烂的气味散布的更快也更蛊惑人心。颜夏开始喜欢自己,还可以更邪恶一点儿,于是他回应了庄悦惟的吻。让人窒息的吻。
      庄悦惟几乎以为自己要拥有这个少年了,他看着脸色酡红的颜夏,沉溺,手指滑过流血的嘴唇,想要回味更多。
      我有妨碍到你们吗?玉晟笙抿下一口香槟,气度甚好。
      玉sir!庄悦惟脸上尽是孩子偷糖吃被抓到的调皮神情。
      颜夏擦掉血迹,看向别处。
      不介意我和颜夏单独待会儿吧?玉晟笙声线平稳。
      玉sir,我想要颜夏。庄悦惟显然高兴过头。
      大概还轮不到你要吧。玉晟笙冷了语气,又突然和蔼:你爸爸在找你,你最好去报个备。
      只剩下两个人。你可以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吗?玉晟笙抽出口袋里的银质烟盒,夹出一根烟,点火的动作优雅。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怎么解释都没用。颜夏靠在大理石台面上,半响,出了声:玉晟笙,我错了。
      玉晟笙的笑容稍微有了暖意:你错得厉害。
      你要怎么办?
      不怎么办。
      他是我的同学。
      这层关系值得考究。玉晟笙抖落烟灰:世界真是小啊。
      风景不好,黑漆漆的,度假村的别墅视野有限,空气倒是好。颜夏突然想念29楼的风,那样的高度,和死亡靠的很近。他开始琢磨“想死而不能死的痛苦”,一线之间,一线而已。玉晟笙,你有爱的人吗?他问他。
      爱过吧,不知道,我爱过的人感觉不到我的爱。男人以高空抛物的方式弹掉了烟头,公德心是报纸上的有利舆论,有钱人偶尔迸发出的一点儿善心和灵感:颜夏,你爱的人呢?
      我爱的人?颜夏重复着,思考着,理智总是适时出现,他漫不经心道:现在不在身边。
      颜夏。玉晟笙扳正男孩儿的身体,面对:我很喜欢你。
      颜夏默了一刻:呵,快过年了。
      男人捂住了脸:偶尔配合一下情景,生活会愉快得多。
      用钱买来的快乐不是真的快乐。易文爱你。颜夏对易文抱有少有的好感。
      不是谁爱我我就必须爱谁的。玉晟笙非常反感“对等付出”:此外,我不希望你和庄悦惟有更多的接触,他像我弟弟一样,我们甚至还一起在瑞士住过两年。我不喜欢和弟弟抢东西,你知道,那是低级场面。
      好。但是某些情况你解释起来比我有用。颜夏应着。“快刀斩乱麻”总要寻求最佳切入点。
      达成了初步的谅解协议,他们踱回了屋内,依旧热闹非常,可供消遣的人和物太多,比如莫旻简身边的,颜娃。
      颜娃穿着白色拖地抹胸长裙,几层丝沙的叠裁,高跟鞋的跟上镶满了水钻,夺目。头发挽成蓬松的髻,眼线斜飞拉长,深棕色的眼影晕得风情,灰琉璃的眼睛嫣媚。她轻易地吸引了众人的眼光,尽管这其中还有些猎奇的成分。是非是成就知名度最好的良药,大家都了解了女孩儿的身份,莫旻简的新女友,折断良人大好姻缘的妖精,未说一句,已下断言:此女手段了得。明里暗里的讽刺潮水的来,颜娃觉得有趣。上次跟她八卦的女人瞪大了金鱼眼:你真是那狐狸精?
      颜娃只想用手托住她随时要掉下来的眼珠子:要我把尾巴露给你看吗?笑话哽得人左右为难,捧也不是,踩也不是。
      心有灵犀,总在最好的时刻。颜娃拿烟灰色的晚宴包遮住了裸色的嘴唇,回眸,穿过了流云的人群看到了厌仄的颜夏,他看见了她。千山万水的望,就望着,不点破,各自的作为。颜夏知道她是笑的,对他笑,笑得无尘无染。深入骨髓的人宛如初见的随意,滤过重重深重的淡然,真真到了画皮的境界。擦身而过,亦无波无澜。她是莫旻简的女朋友,他是玉晟笙的男孩儿,尔后呢?没有尔后,此界之中绝无瓜葛,从不相似的脸有各自的风霜。默默的描着自己的面具,镏金戴银,两出戏,两生花。颜娃转而对莫旻简笑道:人好多,你全都认识吗?所有的,所有的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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