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烟雨落盛京》蒲公英1

6、瞿湛 （二）

　　她资料递上来的那一刻，我听到我心脏撞击胸膛的声音——原来我是那么地兴奋。
　　将她带上警车时，听到她喊着冤枉两个字，我告诫自己，不能心软。
　　这真的是一个既美妙又乌龙的邂逅呀。
　　我觉得老天对我还是挺好的。
　　黎舒。
　　黎明的黎，云卷亦舒的舒。
　　果真跟我想的一模一样。
　　人如其名。
　　她给我整个感觉极其令我身心都舒适。
　　但我还是有点不悦，尤其是她——相亲这件事上。
　　回到警局，我先去B组抓获犯罪嫌疑人丁强那里。
　　他似乎没有想到他就这么地落网了。
　　在骂咧咧过程中，我命队友对他进行了口供，首当其冲我就是拿她的照片向丁强确定，她，是不是他安排的。
　　得到不是的答案令我诧异。
　　但我又没有放低警戒心，刑警多年，犯罪嫌疑人各种心里我早已摸透，保不住俩人都在说谎。
　　我又继续观摩着丁强所有供认不讳。
　　——她，真的不是他的同伙。
　　丁强为撇开他认为是我们故意给他加的罪名道：“如果她是他的同伙的话，那他也用不着拍大学生裸照了。”
　　……
　　话虽然很难听，但不得不承认，她的美丽是连犯罪人都认可的。
　　我令同事继续让他交代犯罪过程，随后出了审讯室。
　　小张跑过来给我说：“瞿队，你过来看看吧，她嚷得好凶呀。”
　　正打算就这么去了，结果我又停下了脚步，我对小张说：“你去换上制服，等会跟我一起进去。”
　　小张有点不了解，我也没跟他解释。
　　折回办公室，我从简单衣柜里面提出上级领导检查或者我领奖才会穿的制服。
　　我不知道自己在捯饬些什么，但我就是想让她看看我穿制服的样子。
　　果然。
　　当审讯室大门打开那瞬间，我看到她双眼在对着我放光。
　　我想——她是喜欢我的。
　　队里的同事早就对我说过，我要是天天穿制服上班，局里面女同事都会把队门槛踩烂。
　　她呆呆怔怔地神色像许多年前我在动物园看到过的松鼠。
　　圆鼓鼓的大眼睛，饱受委屈地嘟囔。
　　真的很像。
　　真的很令我忍不住地想去逗她。
　　想看看她张牙舞爪样。
　　一定非常地可爱。
　　……
　　“警察蜀黍，你听我说……”我还未从我制服带给她震撼中回过神来，就听她朝我喊警察蜀黍。
　　嗯？
　　我有那么老嘛？
　　当下心情就显在脸上，她是聪明地，立即就改口喊我警察哥哥。
　　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我心情就跃于纸上，不知怎的，想让她喊一辈子。
　　可能我真的是个怪蜀黍吧。
　　见她撒娇卖萌，我居然没控制好自己地笑出声。
　　小张很是迷茫地看了我一眼，她也看，但她却被另外一个同事呵斥声把头埋下了。
　　幸好。
　　她没察觉我的囧意。
　　但下一秒，我情绪又变化了，只因她说——她今天之所以去那里是相亲，她把我当成了相亲对象。
　　我当即就冷嗤了一声。“相亲？有第一次见面就把自己嫁出去的人？”
　　我承认，我是不高兴地。
　　她对自己怎么就那么不负责任？
　　转眼想，因为对象是我，她才这样地。
　　但我还是不开心。
　　如果今天我没在那个地方，或者她的这个相亲对象跟我有的一比，她是不是也这样呀？
　　……
　　我努力地控制自己蹭蹭往外冒的怒气，她又伶牙俐齿说，相亲都是奔着结婚去的，不以结婚为目的的相亲都是耍流氓。
　　我听得出来，她在骂我耍、流、氓！
　　本来是很气的，但不知怎的，我不仅不生气，心情还极好。
　　我在心里对她说——是，我就耍流氓了，要求我对你负责么？
　　只要她敢说，我就敢做！
　　她似乎有点怕我，又有点想我相信她。
　　我当然是相信她的，但我也得弄清楚，她怎么就把我当成相亲对象呢？
　　她说，让我去查她通讯录，找个备注八大姨问问。
　　我让同事去拿，不曾想，会让她那么难堪。
　　手机到我手里，屏幕是她自拍照。
　　非常漂亮地人儿。
　　我问她，解锁密码是多少时，她悄悄地看了我一眼，我被她这一眼看得有点心猿意马地——她该不会是用那些非主流密码吧。
　　结果，还真是！
　　她脸蛋有点红红的，而我心也怦怦怦地跳。
　　竟设想着——要该是多好呀！
　　好在这时她手机来电，正是我准备寻找八大姨。
　　未接听之前我想对方来电是说不了谎的，但接听之后——
　　我后悔了。
　　甭管这个八大姨是谁，凭什么这么羞辱她！
　　……
　　我把通话切断了。
　　小张更是双眼瞪大看着我。
　　我知道，我在触犯纪律，为她。
　　但我甘愿受罚。
　　这人怎么骂得那么难听！
　　三十二岁怎么了？
　　对方都离过婚还觉得自己高高在上？
　　什么破亲戚。
　　当下我就想责备她，相亲，你怎么想的。
　　但见她把头埋下，又不忍心责备她。
　　我让同事们都出去了。
　　审讯到现在基本已确定，她是清白地，但我还不想就这么快地放她回去。
　　我想把我在咖啡厅想对她做的事，做了。
　　我翻阅着她的资料，一个字一个字读，从未想过有天我会把犯罪嫌疑人资料当成我毕生所爱之文捧着，细细品着。
　　不仅如此，我还一个一个地问。
　　像情窦初开的少年，既幼稚又甜蜜。
　　我知道她不耐烦，但那又怎样？
　　我很自豪地对她说：“你对我们警察工作有意见？”
　　她没意见。
　　也不敢有意见。
　　我就这么正大光明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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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她喜欢什么类型地男孩时是想让她承认她喜欢我，那么我就可以顺理成章让这个乌龙美妙下去。
　　遗憾地是，她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是我脸皮厚。
　　我无耻！
　　以权谋私。
　　可她是我这三十三年人生中第一位令我动心的女孩。
　　我不想错过她。
　　我想我有追求她的权利。
　　但我又不能不放她走。
　　看着她签完字，脚踩风火轮般逃之夭夭，我既心情愉悦，嘴上蜜汁泛滥——第一位令我心动的女孩，期待我们下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