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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消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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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说，我会消散？”
沈念摸着脖颈上戴的项链，言语冷静的分析道。
“不是，灵魂体才有这种可能，我们只是猜测，你又不一定是灵魂体，对吧？”
白音的声音有些勉强，但却透着一丝丝希翼，仿佛只要沈念回答一声不是，她就觉得那些猜测都是无稽之谈。
沈念低头笑了笑，抬眸时眼里毫无波澜，“我是。“
怪不得她踏入门内总是感到心悸，原来她并不是个完整的人啊。
魏晋听见沈念的回答，心中的那块巨石似乎也随即浑然倒塌，心情沉重，面目灰败。
南北皱着眉头，白音张了张嘴，也哑了声音。
沈念看着这三人的表情，不由被逗笑了：“我还没死，你们这什么表情啊？有那么严重吗？”
“呸呸呸，老大，这会儿别说死不死的话了。”魏晋抓着头发，言语中满是低落沉重。
“我以前一直没明白我怎么受到那么多禁制，现在倒是明了了。”沈念看着眼前血镜上剧烈的能量波动，目光有一瞬的恍惚，“原来我是灵魂体啊。”
南北打开他的空间包，边翻阅资料边说：“灵魂体不一定会消散，双子灵魂分为主魂和副魂，如果老大是主魂，那么在进入时空之门后，会重新回归本体。”
“那副魂就会和主魂融合吗？”白音听姜未提过，十年双魂离体，可能到时候就并不是同一个人了。
“这就要看副魂的意志强不强了，被压制或陷入沉睡都是有可能的。”南北查阅完资料，看着沈念，“老大，你在帝国是叫沈念吗？身份是什么？”
沈念回想着以前的记忆，她只能记住一些过往的情节画面，可人的名字和长相都像是蒙了一层纱布，看不清也想不起。当她想要破开那层纱布时，脑海中就会尖锐的疼痛起来，所有的画面就被光片粉碎。
沈念摁着眉头，“我只记得我当时是个高中生，要考兰特林斯高校，可余下的记忆便开始混乱，我的名字包括家庭都变得模糊起来。”
锤了锤头顶，沈念的头越来越疼：“怎么回事？我记着我还和父亲吵过架，但我这会儿却忘记了为什么吵架。”
白音他们眼见着沈念的脸越来越苍白，顿时心中一紧。白音扶助沈念，南北分出精神力为沈念开始治疗，可效果甚微。
“老大这是怎么了？”魏晋有一种预感，他烦躁地转头看了看血镜，“难不成是时空之门快要开了？”
话音刚落，眼前那面巨大的镜子寸寸破碎，庞大汹涌的能量扑面袭来，红色的能量球发散着一股股强势的力量，好似要侵染万物。
三人立即将沈念围在身后，同时释放精神网吸收抵御着这股凶恶的能量。
几息间，三人的面色便苍白如纸，身体也在微微抖动，沈念看着眼前的险况，咬住舌尖，拼命压下脑海中的刺痛，缓缓调动微不可查的精神力，两指搭在脖颈上，拉开项链取出霜月。
右手持弓，迎上那颗悬挂的能量球，猛然掷出，霜月在空中化成利刃穿破层层能量直直射入光球，随着一阵刺眼的强光闪过，周围四溢的能量在顺息中被收入剑身，一切回归平静，霜月也化作流光飞向沈念。
三人收回精神力，一转头便看到沈念半跪在地上，整张脸苍白没有血色，汗水浸湿了额前的黑发，唇边溢出丝丝鲜血。
白音撑着身体上前扶起沈念，南北正要治疗，被沈念制止，她无力的抬起手指，指向后方，虚弱地说：“时空之门，快进去。”
在血镜碎裂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透明的漩涡，这应该就是时空之门了，他们来不及停留，扶着沈念踏入了漩涡。
辽阔的空地上，玄色大门缓缓关闭，随着第九扇门的湮灭，各个位面驻守的星舰都在同一时间消失在了原地，唯有亘古流动的星河见证过他们走过的足迹。
漩涡中，蓝色的星光在周围不断变化，他们站立在无任何支撑的空中，精神力也受到了短暂安抚。
眼前的光景变幻莫测，一幕幕场景从他们身侧飞晃而过，仿佛是帝国数百年的历史变化，又仿佛所有的时间都在一瞬之间停息。
沈念忍着胸口不断涌上的鲜血和脑海中愈来愈演愈烈的疼痛，抬头看到了几步之外的顾玺尘。
原本白色的军装沾上了大片血迹，银色的长发披散至身后，他独自站在那里，背后是流动的星河宇宙。
清冷肃杀的面容在看到沈念的瞬间柔软了几分，他脱掉带血的手套，上前从白音手中揽过沈念抱入怀中，手指探了探沈念苍白的脸庞，低声：“我不在身边，就这么爱逞强吗？”
沈念抿着苍白的唇瓣笑了笑：“只有你才能让我依赖呀。”
看着周围变幻的时空，沈念伸手拽了拽顾玺尘的袖口，语气有些罕见的无措和慌张：“我们是不是要回帝国了啊？”
“嗯。”顾玺尘沉声应着，深紫的眼眸瞳孔愈发幽黑。
“那……那我们是胜利了吗？”沈念没说出想说的话，她只好生硬的问了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苍白的长指将黑色的发丝别到耳后，顾玺尘噪音听起来有些淡漠：“念念，你不是想说这个，你还有什么瞒着我，对吗？”
沈念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她看向注视着她的那双紫眸，那里的神色是自若的，但却比任何时候更加幽深，她抬手牵住男人冰凉的手指，眨了眨眼，“你知道我是灵魂体了吗？”
顾玺尘没有回答，只是抱紧了怀中的女子，吻了吻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
“是姜未告诉你的吗？”沈念将头埋在男人的胸膛微微蹭了蹭。
“姜未只说了你本源力量被压制那天的情况。”顾玺尘的噪音有些沙哑，“不过，我的念念从来都是完整独立的，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
沈念笑了声，鼻头一酸，她在男人怀中闭住双眼，忍住不断用上的热意，声音闷闷：“姜未人呢？”
“他寻找他的未来去了。”顾玺尘想起姜末离开时那个笃定的眼神，觉得他可能是找到未来的希望了。
“可我想不起来我是谁，我不知道现实中的我是怎么样的……会不会忘记你，你还会不会爱我，又或者……我们还会再见面吗？”沈念说出这些话时，心口仿佛有一只手反复地揉搓按压让她透不过气，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揉着沈念的头发，顾玺尘抬起沈念的下巴，轻声道：“睁开眼。”
沈念缓缓睁开眼睛，便看到了顾玺尘的眼神，那里藏着从未露出过的疯狂与黑暗。
顾玺尘亲吻着她的耳骨，“当我听到姜未说的那些话时，我是想过放弃这次战役的，停驻时空，永远停留在这个系统中，这样你才会永远待在我身边。”
看着怀中女子睁圆的双眸，顾玺尘喉结动了动：“但即使是那样，你的本体还在帝国，帝国一旦有异动，你就会受到影响，所以我还是要打开时空之门。”
沈念看着顾玺尘认真的神情，知道他是真的这样想的，她张了张嘴，语气有些不确定：”可我们征战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阻止帝国的陨落吗？”
抓住垂在顾玺尘肩膀上的银发，打了个圈，低声说：“如果这次失败了，那么你就会沦为千古罪人的。”
“没了我，再过十个星年，仍会出现新的帝国将军去修复界面，我铺好了来路，并不一定要赢得胜利。”顾玺尘的语气自若，仿佛并不知道他的话语对帝国有多么不敬，
“可对你不公平，这里始终危险，不是现实，没有安逸，我想给你一个安定的家。”他看着沈念的眼睛笑了笑，眼神就算藏有再多的阴暗，对她也仍旧温柔。
顾玺尘右手两指并拢，幻化出紫色的精神网线，点在沈念眉间，一个紫色图腾便印在了那片霜雪的精神世界中，他吻住沈念的眉心说：“我会在整个星际搜查冰霜精神力的人，我会找到你，然后接你回家。”
沈念用尽全力抱紧顾玺尘，感受着自己越来越虚弱的身体，笑了笑，语气坚定：“只要我记得，我就会来找你，沈念永远是长官的沈念。”
在时空交替流转的映衬下，男女相拥的身影成了唯一的定格。
随着时间的推移，漩涡流动的时速越来越快，骇人的压迫感袭向众人，白音他们来不及反应，便被强大的引力向不同的方向吸去，他们转头的瞬间看到沈念微笑着对他们招手，说了声：“后会有期。”
浑身被一股强大的外力撕扯，沈念拼命忍受着这种撕裂的疼痛，发丝全被汗水浸透，抱住顾玺尘的胳膊越来越无力。
光影变幻间，她看见眼前男人月光辉色的银发在身后飘散，墨画般的眉目紧蹙，一双紫色的瞳孔泛着骇人的冷意。
沈念艰难地抬手抚了抚顾玺尘的眉心，声音微弱不闻：
“不要担心，我们一定会再次相遇，我还要陪你走完下半的征程。”
顾玺尘秉着呼吸，紫色强大的精神网一圈圈将他们覆盖在内，澎拜的力量从他的身体涌出，将怀中的女子层层护住。
过了许久又好似一瞬，
漩涡的蓝色星光逐渐消散，时空之门关上的最后一刻，顾玺尘用发颤的双臂紧紧抱住沈念，听她说了最后一句话，
“我永远爱你，我的长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