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怪太投入忘打抑制剂了》墨杋

3、第三章

　　等到谢晴雯与谢清洛道别回到学校后，谢清洛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回病房的路上他就隐约察觉到一些若隐若无的视线，这种感觉在谢晴雯走后更加强烈了。
　　但同时，他也松了口气。
　　他们的目标不是谢晴雯。
　　那就好办很多。

　　是怪物吗？
　　不。谢清洛立刻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想，怪物很少有保有理智的，它们只会直接攻击，并不会藏在暗处。
　　那是？

　　谢清洛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他走到阳台上，手心凝聚出一个个浅蓝色的星点，他做的很隐蔽，这些小小的星点顺着他的衣袖滑下，在落地的瞬间分散开来，不知道去了哪里。

　　全程他的表情都十分平静，好似是在又一个失眠的夜晚吹着夜风。
　　他的病房并不能看见医院入口处。
　　真是不巧。
　　他转身回到了病房内。

　　没过多久，谢清洛听到了小琳的声音。与此同时，他感受到之前的令他不适视线消失了。
　　“小谢，睡了吗？”
　　“有、有警官想要问问你，关于今天的事。”看着身边高大的身影，她紧张到有些磕巴。
　　过了一会，她没听到谢清洛的回应，以为他已经睡了，她刚转过头，还没来得及再次开口。
　　“请进。”谢清洛回答。

　　小琳下意识要跟着进去，却被警官拦到了门外。
　　“抱歉，闲杂人员需要回避一下。”

　　蒋家荣让其他警员在门外等候，独自进入病房。
　　他亮出一个证件，“公安部二十二局，超自然现象管理局。谢清洛是吧？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他观察着眼前的少年，左手悄悄握住了腰间的枪，一旦他有任何异动，蒋家荣都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谢清洛注意到了蒋家荣的小动作，但他并不意外，他点点头，起身顺从的走到门前。看到嫌疑人并没有危险的动作，蒋家荣收回证件，用眼神示意门外的同事。

　　谢清洛第一次坐上的飞船居然是警车，他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楼房和飞船有些郁闷。
　　蒋家荣眉头一皱，他从舱门的侧边拿出一管抑制剂，为了防止各类突发情况，飞船侧面一般都会备有。
　　他塞给谢清洛，“你的信息素溢出来了。”
　　谢清洛一愣，道了谢。其他几位警员都是beta，没有察觉到谢清洛的异常，其实就连他本人都没注意，他在生存游戏里待太久了，对信息素不太敏感。
　　一般警员、医生和教师这几种职业都为beta担任，在面对特殊情况时他们能够更冷静，不被影响的理智处理。
　　alpha的职业优势在经商和学术方面格外突现，omega则多担任家庭主妇，幼师、艺术方面的职业他们的情绪更敏感细腻。
　　蒋家荣一个alpha在警局里很少见。

　　虽然谢清洛在第二性别方面的认识比较薄弱，但他还是很顺利的注射了抑制剂。
　　如何打抑制剂是每个人的必修课，无论你未来会分化成什么性别。
　　这是为保护omega定下的规定。

　　抑制剂很快见效了，飞船也抵达了目的地缓缓降落在警局门口。
　　谢清洛被带到了审讯室，没有想象中严肃的气氛，也没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字样，审讯室的布置十分生活化，像一个普通公司的会客室。
　　天蒙蒙亮了，透过大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破晓的晨光。
　　蒋家荣给谢清洛倒了杯茶，放在桌子上。

　　谢清洛有些意外。
　　他和蒋家荣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你看看这个。”蒋家荣掏出一个平板放在谢清洛面前。
　　平板上播放着他突然出现在一中教室的监控录像，以及几个小时前医院的怪物在他面前被扭曲成肉泥的录像。
　　画面停留在那滩肉泥身上。
　　谢清洛面不改色的将平板还回去，他大可演出恶心、害怕等等其他情绪来摆脱警察的怀疑，但他并不是演员，用拙劣的演技欺骗警察？他还不够格。
　　况且他也不打算隐瞒什么，怪物跑到现实世界来，而他并没有看到其他失踪者回来的消息，这个形势对他很不利。他在这个世界无依无靠。
　　如果警察这边知道什么，他很乐意配合他们的调查。

　　蒋家荣观察着谢清洛的神色。
　　他停顿了一下，再次开口。“你失去了五年的记忆这件事，是否属实？”

　　谢清洛犹豫了一下，回答道:“不实。”
　　“当时我并不确定你们对怪物和那个世界有没有了解，保险起见，我隐瞒了事实。”
　　“很明智。”蒋家荣点了点头，“怪物的存在我们还没有公开给普通人。”

　　“第二个问题，五年前失踪的人们还活着吗？”
　　谢清洛沉默了片刻，“一部分还活着。”

　　至于另一部分，谢清洛不说蒋家荣也懂了。
　　虽然早知道凶多吉少，但他还是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有些发抖。
　　“事关上万条人命啊……”他喃喃自语道。

　　“那个世界，指的是什么？”
　　“我们称它为生存游戏。”

　　“怪物来自那个世界？”
　　“我不知道它们从哪里来，五年前我们进入生存游戏时它们就存在在那里了。但现实世界的怪物大概率是从那里出来的。”

　　“我明白了，”蒋家荣话锋一转，直白的问道：”“医院里的怪物是你杀死的吗？”
　　“嗯……”谢清洛没有否认。

　　“有意愿加入我们二十二局吗？”

　　蒋家荣的邀请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个房间看似布置简单，实则充满玄机，谢清洛座位正后方的挂画其实是个隐藏的测谎仪，会根据他的心率变化出不同的形态，只有受过训练的警官才能明白它的意思。
　　结果显示，谢清洛说的都是真的。如果这个生存游戏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他们急需有一个了解它的人加入调查。
　　谢清洛坐着的沙发是个能量波动检测仪，连着蒋家荣的星脑，他可以随时看到能量波动的信号和起伏，一旦超过一个限定的标准，沙发后面的机器臂就会限制住他的行为，同时发出他们研究出的能够短时间干扰异能的电波。
　　蒋家荣坐着的沙发垫下藏着一把特制的手枪，他身上还带着一把。为了这些会面，他们做了不少的准备。他们也很清楚，谢清洛对现在的科技很不了解，才特地布置了这样一个房间。
　　在问话期间，能量波动检测仪的信号一直很稳定，谢清洛的态度也很配合，蒋家荣从中看到了可以拉拢的契机，于是提出了邀请。

　　谢清洛虽然有问有答，但他明白，对生存游戏完全不了解的警察来说，他们很难问到有价值的问题，就像一个只会加减法的小孩，在完全没见过、听过乘除法的情况下，无法提出关于乘除法的问题。
　　正如红绿色盲在发现自己眼中的色彩与别人不同之前，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色盲一样。
　　这些就是他的砝码。

　　即便谈不成也无所谓，谢清洛在来警局前就给自己留好了退路。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随时从这里逃走。
　　警察做的准备抓不住他，对于他来说发动异能只是一瞬间的事，在能量波动检测仪检测到的刹那间，他就能逃到距离警局千米外的地方。
　　幸好警方也有合作的意思，这些准备都不用派上用场。
　　“我们很需要你这样强大的战斗力。”蒋家荣毫不掩饰地说。“我们也有部分成员获得了异能但跟你比起来，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当然，跟我们合作你也可以得到许多便利，我们会帮助你适应现在的社会，你也能有个堂堂正正的工作。基础工资不错，五险一金，出任务有奖金，带薪休假也不会少。”
　　谢清洛：……

　　“你这算是雇童工吗？”
　　蒋家荣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说：“没事，按现实世界的时间算你已经21了。”
　　谢清洛答应了他的邀请，有心合作是一方面，他缺钱也是一方面，虽然舅舅有了新工作，妹妹上学有奖学金，家里已经不再想以前那么艰苦，但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补贴下家庭。
　　蒋家荣显然是调查过了，把他的软肋摸得清清楚楚。

　　蒋家荣的眼神扫过茶几上的水杯，水杯的花纹中央的亮起一个小绿点。
　　得到了许可，他按下隐藏在沙发边上的按钮，落地窗的中间开了一道门。
　　谢清洛眨巴着眼，惊异于科技的发展。
　　“是模拟风景。”蒋家荣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但其实这并不是真正的审讯室，你是失踪案的受害者，即便是出现在了怪物袭击现场，当时也没有造成伤亡。我们没有理由扣押你，只是跟其他袭击事件一样，带受害者过来要求保密，并试探下你的态度。”

　　“突然出现个实力强大的异能者，不知道是敌是友的话会很难办。”

　　“谢晴雯呢？”
　　“对于没有觉醒异能又知晓了怪物的普通人，我们一般都会给他们进行记忆清除。”
　　“不过我们的规定是人性化的，如果他们这些普通人有亲人或爱人是异能者的话，会考虑让他们签保密协议、加入后勤部之类的。”蒋家荣补充道
　　“不用，清除记忆吧，她还是个学生，我不希望她牵扯进来。”谢清洛摇了摇头。
　　“好，我会安排人过去的。”

　　门的那头是间会议室，桌子上满是关于怪物和失踪案的资料，年龄各异的警员们忙碌着。
　　等到谢清洛跟着蒋家荣走进会议室，他才发现落地窗是一面单面玻璃，还有自动录制功能，在那面发生的每个细节都可以在这里看的清清楚楚。

　　蒋家荣笑眯眯的拿出早有预谋的劳动合同。
　　谢清洛在众人看似不经意实际很刻意目光的注视下确认了各类条款没问题，就签了字。

　　———

　　“据我们所知，怪物的第一次出现是在两年前。”
　　“一开始，我们乱了手脚，但很快我们发现怪物能被武器杀死。于是我们解决了它，并迅速封锁了消息，由于情况特殊，我们成立了二十二局。”

　　蒋家荣抬手指向投影屏幕。
　　“我们开始调查关于怪物的存在，在这之前我们并不知道怪物的出现跟五年前的失踪案有关，直到谢清洛的出现。”
　　“我们怀疑这个生存游戏可能跟五年前的A国能量爆炸案有关。”这句话是他特意对谢清洛说的，周围的警员都已经知道，附和着点了点头。
　　A国能量爆炸案……
　　谢清洛听说了，就发生在他进入生存游戏的前一天。
　　确实巧。

　　“但可惜我们并没有调查到任何证据。”蒋家荣十分愤慨。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讨论。
　　“进！”

　　进来的是小飞警员，他的权限太低，没有资格参与这场会议，只能在门外等候。
　　“蒋警官！”他气喘吁吁地进来，大喊一句：“谢晴雯发来消息，说五年前收到的空白卡片上浮现出了字迹。”

　　“是、是一个数字！”
　　“5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