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王府花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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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哗啦——”
“好好好，弹得好。”多尔衮走进了“冷霜居”。
“多尔衮？”冷傲霜没想到会是多尔衮。
“参见王爷，王爷吉祥！”“冷霜居”的所有奴才都跪下请安。
“都不必多礼了，起来吧。”多尔衮径直走向在“万花亭”弹琴的冷傲霜。
“这个时候你怎么会过来？朝廷的事情都忙完了？”平常这个时候冷傲霜知道多尔衮还在宫里商议正事。
“王爷，喝茶。”出云将所有的下人都退下，只有自己留守。
“刚忙完回来就听到这里美妙的琴声，就不自主地过来了。”
“傲霜，你的琴声越来越动听，看来这么多年你的众位师傅没有白费心血。不过我也听得出你好像有心事？”多尔衮看着冷傲霜越来越出色，也打心眼里高兴。
“哪有，我怎么会有心事？”冷傲霜不敢看多尔衮。
“先前是你的琴声，现在是你的眼神，傲霜，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多尔衮，昨晚我一直陪着王妃。”冷傲霜想了许久还是开口了。
“怪不得你看起来很累，一晚上没睡吧，不过你的眼睛怎么是红红的，你哭过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跟王妃又吵架了？”冷傲霜说话声很低，不像平时的她。
“我跟她不吵架那才是奇事，以前我们只要一见面就吵，不见面还可以避免，现在是她没事就跟我吵闹，让我不得安宁。”多尔衮看起来对自己的王妃很不耐烦。
“昨天晚上我陪王妃一个晚上，她哭的很伤心，一晚上都没睡，直到今早她才躺下，昨晚她跟我讲了很多你们以前的事情，告诉我你们小时候的事情，也告诉我你曾经的心酸苦楚，这当中自然有你和圣母皇太后之间的事情，当然王妃对圣母皇太后依然心怀芥蒂。”冷傲霜想起昨晚王妃的事情也很难过。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们夫妻多年，你应该了解王妃对你的感情，她对你的爱决不亚于你对圣母皇太后的爱，你不要这么对她，这样很残忍。”冷傲霜像是深有同感。
“不是我想冷落她，也不是我想跟她吵，是她整日胡思乱想，没事找事，我已经给她准王妃的身份，给了她尊崇荣耀地位，这难道还不够，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难道她还不满足？”
“她爱你，要的不仅是身份地位尊崇荣耀，她要的是你对她的爱，哪怕只是一丁点的，可是你这样的一丁点都吝啬给与，因为你对她的冷漠，你对她情感的漠视，所以她选择和你吵闹，用这样的方式引起你的注意，否则的话你就会忘了她，她并不是天生爱吵闹的，尤其是跟自己心爱的人。”冷傲霜是在为王妃惋惜，又像是在说在自己。
“这是她跟你说的？”
“不是，从我被你带回来成为格格进王府，我就见到你们常常吵架，当我安慰她时她只会跟我说‘为什么你不喜欢她，她哪里比不上圣母皇太后，为什么你只喜欢她’，小时候当她与你吵完架之后我只能跟她‘不要哭，不要哭，王爷会明白的，她是喜欢你的’，可是长大了看到你们吵闹，我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因为我们俩一样是伤心人，一样痛苦。”冷傲霜说话时流下了眼泪。
“傲霜，别哭了。”多尔衮看到冷傲霜流眼泪就心疼，她擦掉了冷傲霜脸颊上的眼泪。
“多尔衮，多尔衮。”冷傲霜躲在多尔衮怀里哭泣起来。
“多尔衮，谁爱谁多一点，谁对谁最痴心，这是无法比较的，你对圣母皇太后无论多痴情，你都无法否认王妃对你的爱，她很爱很爱你，或许她爱你的方式让你接受不了，但是你们毕竟是多年夫妻，你们也曾风雨与共，携手走过这么多年，你不要对她这么残忍，好不好？”冷傲霜哭着抱紧了多尔衮。
“傲霜，你说的没错，我会试着去了解她，你不要难过了。嗯，乖。”多尔衮抱着怀里的冷傲霜。
“好了，不要哭了，你脸上的妆都花了，出云待会儿又要重新帮你上妆了。”多尔衮拿起手绢擦掉了她的眼泪。
“我不上妆很难看？”
“难看？这个词语永远无法用在你身上，你是天生丽质，就算不施粉黛也是倾国倾城。”多尔衮这句话说的也是事实，冷傲霜的美丽的确无法掩盖。
“扑哧，呵呵。”冷傲霜开心的又钻进了多尔衮的怀里。
“我已经答应你了，努力不跟王妃吵架，你怎么还不开心？是不是还有其它心事？”
“多尔衮，你知道吗，我觉得每一次我跟你单独相处，就像是现在，我感觉这样的美好时光好像是偷来的，我担心有一天我无法再拥有这样的机会，我好怕好怕，越长大越怕，怕失去你，离开你。”
“多尔衮，我感激上苍让我有这个‘和硕公主’、‘多尔衮义女’的身份，因为有了这个身份，我可以名正言顺得留在你身边，可是我也痛恨这个身份，因为这个身份我无法名正言顺爱你，更无法与你长相厮守，成为你的女人，有什么我真的不知道该喜还是悲。”冷傲霜在多尔衮怀里已经泣不成声了。
“不要怕，没事，没事的。”多尔衮安慰着怀里的冷傲霜，但是他心里明白冷傲霜担心是无法避免的，毕竟他们的关系无法名正言顺在一起，可是谁也没有捅破这一层。
“多尔衮，我没事了，我好多了。”冷傲霜哭了许久终于安静下来了，她自己擦掉了眼泪。
“多尔衮，你过去陪陪王妃吧，她一定很伤心很难过，你跟她不要吵了。”
“好，我先过去，让出云陪着你。”多尔衮像是感觉到了冷傲霜似乎在下逐客令。
看着多尔衮离开的背影，冷傲霜感觉心好像被掏空了，最近她一直处在矛盾中，虽然现在有机会可以跟自己心爱的男人相处，但是同样要看着他跟他的妻妾在一起，更要看着他对圣母皇太后的感情，想到这里，冷傲霜就感觉很痛苦。
“公主，不要难过了，小时候无论多艰难你都没有哭泣，为什么长大了却老是常常哭泣呢？”出云安慰着冷傲霜。
“因为小时候只知道留在她身边就好，什么都不强求，但是长大了想要更多，想要他爱我，想要成为他的女人，可是我却不知道这样的爱是如此痛苦，如此沉重。”冷傲霜又留下了眼泪。
“公主，没事了，没事了。”出云擦掉了冷傲霜眼里的泪水。
“公主——”出云轻声叫唤着。
“出云，什么事情？
“小王爷来访。”
“小王爷？哪个小王爷？”。
“是达敏齐？”冷傲霜似乎猜到了来访的客人。
“是的，是达敏齐小王爷来拜访王爷和公主，他现在正在‘冷霜居’外等候。”
“出云，你将他领到这里来吧。”
“是，奴婢这就去。”出云说完就离开了。
“达敏齐见过公主。”
“小王爷不必多礼，坐吧。”冷傲霜让达敏齐坐在自己对面。
“小王爷，您怎么会过来？”
“我出宫来本来是想让你陪我一起去外面逛逛，但是我看到这天气应该会下雨，我又不想这么快回宫，所以进来拜访王爷和公主。”
“刚才进府时我见到摄政王了，他告诉我你住在‘l冷霜居’，所以我过来了，你不会怪我唐突吧，没打声招呼就过来了。”
“这是哪里话，你是我朋友，又是大清的贵客，我欢迎都来不及呢。”
“达敏齐，喝茶，这可是用我们‘冷霜居’的菊花所泡，喝喝看。”
“好香，味道一定不错。”
“看来大清定都北京之后，很多方面都被汉文化影响着。”达敏齐喝了口茶有感而发。
“汉文化几千年的底蕴根本无法让人们忽视它，现在汉文化已经影响到大清的各方各面了，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被影响着。”
“傲霜，你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有心事，发生什么事情了？”达敏齐察觉到了冷傲霜的异样。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有心事。”冷傲霜故作轻松。
“傲霜，你的‘冷霜居’真是与众不同，淡雅却不失艳丽，豪华却不失朴素，真是个遗世独立的小王国，就像你的人一样神圣典雅。”达敏齐见冷傲霜不说话找了话题。
“你过奖了，我没那么好。”冷傲霜随口应付着。
“这个园子是摄政王请人为你建的？真好，院子里亭台楼阁，水榭碧潭，人住在这里整个人都会变得安静祥和了。”达敏齐环视着整个‘冷霜居’的院子。
“是啊，整个院子到了春夏之际到处是鸟语花香，百花争艳，美得不得了，我和他就坐在这个‘万花亭’里喝酒聊天，赏花嬉戏，有时候我弹琴，他练剑，到了秋天，我和他在那个碧水湖里乘舟采莲，到了冬天我们坐在屋里烤火下棋，喝着出云给我泡的菊花茶和做的热腾腾的玫瑰花糕，一年四季，只要我们在一起，即使是现在只有残荷枯叶，只剩百花凋零的惆怅，我们依然很开心，但是没有他，就算是有再好的风景也是枉然。”冷傲霜想起了和多尔衮在这个‘冷霜居’发生的点点滴滴。
“公主——”出云见冷傲霜又陷入了沉思，连忙轻声叫唤。
“出云，有事？”冷傲霜回神过来了。
“公主——”出云示意达敏齐就在自己身边。
“达敏齐，对不起，我说胡话了，很抱歉。”冷傲霜这才注意到达敏齐一直看着自己。
“没事，其实我很羡慕你，有这么多美好的回忆，可是我除了小时候一点模糊的记忆，其它的所有记忆都是在帐篷中度过，我没有你那么多回忆，我的记忆都是空的。”达敏齐说起来是无限惆怅。
“可是那些记忆是我不该有的，不能有的，一旦有了只会让我和我身边的人痛苦，这样的回忆还应该要吗？”
“无论是痛苦的记忆或是美好的回忆，它都只属于你一个人，任何人都无法剥夺，这其实也是一种幸福，等我们年纪大了，或许那些回忆就会成为最美好的珍藏。”达敏齐似乎是在安慰冷傲霜，但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下雨了，看来是老天要我留下你这个朋友。
“雨水好凉。”冷傲霜伸手去接沿着凉亭角滴下来的雨水。
“达敏齐，你们那边冬天雨水多吗？”冷傲霜依然伸着手再接水。
“这边的天气跟我们不一样，雨水不多。”达敏齐回答地很轻。
“达敏齐，你怎么了？”冷傲霜见达敏齐只是呆呆坐着，不敢看自己或是外面。
“没事，我只是有点冷而已。”达敏齐不敢看外面，握紧了手中的茶杯。
“达敏齐，你怎么了，你不喜欢下雨？”冷傲霜猜测着。
“我——”达敏齐不敢看冷傲霜。
“达敏齐，你进来后不断打量我的‘冷霜居’，你不厌其烦地看着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可是你却不看我院中最大的碧水湖，也不愿意看外面的雨，你怎么了？”
“我——其实是——”
“你不想说没有关系，每个人在心中都有秘密的。”冷傲霜感觉到了达敏齐内心的痛苦。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身体会这么瘦弱？”
“听圣母皇太后说是你小时候生病落下的病根。”
“六岁那年也是雨天，我和几个兄弟骑着马奔跑在草原上，当时我们几个自认为骑术很好，我们一边说话一边打闹，一不留神我的缰绳从我手上掉了，我从马背上摔下来，没想到从马背上翻滚下来后掉进了湖里，我的几个兄弟吓坏了，不知道怎么办，他们看着我在水里挣扎却不知道怎么办，当时是冬天，好冷好冷，冷得我渐渐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达敏齐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那后来呢，发生什么事情了，是谁救了你？”
“是我们家下人看我们几个还不回去就出来找我们，是他们救了我，可是我被救上来之后全身已经冻僵了，大夫说我虽然侥幸救了一命，但是我的五脏六腑已经全部冻伤了，从那以后我身体就变得很羸弱，也不再骑马了。”
“所以你现在看到湖依然会害怕担心，也不喜欢下雨，对吗？”冷傲霜知道达敏齐为什么不喜欢水了。
“嗯，你说的没错，因为小时候的阴影，所以我不喜欢下雨，也不喜欢湖。”
“傲霜，你为什么喜欢下雨？是因为他？”
“是的，是因为他，我们曾经在雨中一起长途跋涉，一起回家，一起在屋檐下看着雨水沿着屋檐滴下来，一起听着雨水打在窗户上。”冷傲霜想起了与多尔衮在雨中的点点滴滴。
“我记得去年的一个夏天，我们在街上闲逛，可是突然下起了雨，起初很小，所以我就央求他不要这么快回去，他被我弄得没有办法了，只好答应，所以我们依然在雨中手牵着手在街上闲逛，可是雨越下越大，我们只好跑回家，我们牵着彼此的手在雨中跑向家里。”冷傲霜想起这件事情就失声笑起来。
“真幸福，你有这么多与他的回忆。”达敏齐在冷傲霜眼里看到了幸福。
“幸福？这样的幸福或许马上会消失了，我们的爱情永远无法见于阳光下。”冷傲霜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你恐怕只有等雨停了才能走。”冷傲霜连忙改口。
“原来主人在下逐客令了。”达敏齐开起了玩笑。
“怎么会呢，你想呆多久就呆多久。”
“谢谢。”达敏齐举起茶杯。
“嗯，我们喝茶。”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王府花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