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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川雪路133号-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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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殊正在打量干干净净的阁楼，冷不丁听到女人这么说。
冬季雷雨天很少见，万殊也很久没有见过雨后的彩虹，不禁真的顺着对方指的方向望去。
白日里一直围绕着街道的雾气散开，真的能从这里眺望到远处的风景，但到底只是三楼，视野范围有限。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景象，万殊看了一会儿便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女人。
“和你聊了这么久，还没跟你说过我的名字，你好，我叫叶佳云。”叶佳云伸出手，她的脸上不再鲜血淋漓，而是全都成了淡淡的疤痕，可依旧掩饰不了对方优秀的五官。
“万殊。”握手，不是她想象中的冰冷。
甚至可以说，在女人的身边，万殊并没有感受到冬日的寒冷。
“你还真的跟网上一样话这么少。”叶佳云灿烂地笑着。
万殊是个沉闷的人，并不知道起什么话题，沉默一直围绕着她们，直到她听到叶佳云说：“你知道吗？过几天我应该就要消失了。”
叶佳云脸上的痕迹似乎变得深了一些，但她没有发现或是并不在意，而是笑道：“是好事，是我一直期盼的好事。我曾经不止一次在想，为什么就算我死了，也要和那个人渣在一个空间里，也许这就是对我懦弱、识人不清的惩罚。”
万殊想说些什么安慰对方，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干巴巴的一句：“那不是你的错。”
她在想，如果叶佳云只是一个副本BOSS，那她所经历的那些事情是真的吗？或者只是游戏系统直接植入对方记忆设定程序时编造的故事？
随即她又想到，如果副本BOSS消失，那他们这群NPC会去哪里？也会消失吧。
可叶佳云似乎对于自己只是一个既定程序没有任何想法，而是断断续续将自己当成人一般说着自己的故事，就像是想在消失前抓住一个人告诉她一切，好让对方记住她。
“我当然知道不是我的错，只是偶尔会想，如果当初……说这些干什么，反正他已经被我杀了，生前死了一次，死后又死了一次，就是死得太快便宜他了，好在，再也不用看见他那张恶心的脸了。”
叶佳云的脸上是真心实意的笑容，毫无半点虚假。
万殊赞同她的说法，又有些羡慕她。
然而，叶佳云言语一转，颇有些复杂地问道：“万殊，你去过外面吗？”
外面？
“嗯，如果说的是小镇外的世界。”万殊的记忆里有，那就算去过，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全都是普通人。
谁知，叶佳云却因为这话似笑非笑地没有接下去这个话题，转而看着窗外的彩虹，颇有些感叹道：“如果能够在消失之前看一看正常的大雪就好了，想去堆雪人。”
万殊的脑子里突然闪现出对方与她聊天中，看似闲聊时随意说的心愿，她想起，这是叶佳云曾经列出来想要分手后去旅行看看的景色。
“我……也许可以试试。”
万殊在对方疑惑又期待的眼神中，推开阁楼的落地窗，雨后清风扑面而来，夹杂着冬季的冷冽。
实则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做到，毕竟就在不久前还失败了很多次。
她对着晴朗的天空，用低沉嘶哑的声音呢喃着：“今天的天气是那么得寒冷，小心……
“凛冬将至，大雪纷飞。”
柔和的风徐徐地吹着，一片雪花被风推送着，轻轻落在她们面前的地板上，不过眨眼便化成了一个水渍斑点。
越来越多的白色飘荡于此，一点一点堆积着轻易没有再化开。
“哇哦……真……”叶佳云伸出手，眼中流露出了向往的神色，“你是怎么做到的？”
要问万殊自己，她也不知道。
万殊看着天空，曾经的她更加想不到原来这个能力还能用在好事上。
“你是真的能够实现愿望吗？”叶佳云眼睛闪亮亮地看着万殊，“还是你有言灵？怪不得……”可当她发现万殊的疑惑又惊觉自己想错了，连带着她也有了一丝不解。
言灵是什么？万殊摇摇头，她没有言灵，更加不能实现愿望。
“你不知道吗？你是这个副本的*******。”叶佳云刚说完，就满脸惊奇地发现后面几个字她根本说不出来，接着，她又试了一次，“*******……”一脸无语。
随着她两次出声失败，脸上的裂痕竟变得更深了。
万殊皱着眉盯着对方，很好奇她想说的是什么，可又不希望她消失得那么快。
叶佳云知道这里是副本？可是……
一双手突然抓住了万殊，她对上叶佳云忽然激动而认真起来的表情，她听到对方说：“要不，你走吧！”
走？万殊歪头。
“对！离开这里，你不是去过外面的世界，你还有时间还有机会，不要像我一样……”叶佳云又说不出声了，不再看窗外期盼已久的雪景，而是直接起身拉着万殊往外走。
万殊被动地离开阁楼，不停地思考着叶佳云的话。
直到两人停在二楼房间门前，她听到对方说：“今天晚上，你整理要带的东西，记住，是做好再也不回来的准备，好好睡一晚，明天一早就出发。”
不知道为什么，万殊看着对方急迫严肃的表情，觉得她说的对，自己应该离开这儿。
可一想到自己只是一团随时能够被消除的不知名程序，她就没有任何信心。
这么想着，手上却已经开始往行李箱里塞东西了，幸好当年回来时买的行李箱很大，衣物能带上很多套，但还得塞进冬天的厚衣服，食物和水要塞一点，还有口罩和帽子也不能忘……
越是整理她就越是紧张，心跳得很快，明显已经相信了自己能离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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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声清脆的鸟叫伴随着刺耳的闹铃将她从睡梦中叫醒。
万殊疲惫地睁开眼睛，半梦半醒间才想起昨天自己因为紧张兴奋而迟迟无法入眠，最终只睡了两个小时的事情。
“叩叩”。
“醒了就赶紧收拾准备出发了。”叶佳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当万殊拎着行李箱在房间里查看是否还有东西落下时，眼神一动，拿起桌上自出了循环几乎再也没用过的记事本和笔塞进了箱子里。
“快快，再慢点要来不及了！”叶佳云抢过行李箱飞速跑下楼。
万殊不禁也加快了脚步。
街道上很清冷，但也许是今天天气好，有几个邻居正在外面洒扫门口，间或闲聊着天，似乎没有人奇怪133号的房子像被强盗打劫过一样那么破。
反而在她踏出门口后他们注意到她的第一秒便神色奇怪地跑进了自家房子。
没关系，这些她都已经习惯了。
“别看了，跟我走。”叶佳云拉着她的手，往街道的西边走去。
原本万殊以为她会像那些玩家一样用某种方法直接传送出副本，可当她看到没有迷雾遮挡的车站时控制不住露出了一点惊讶。
叶佳云掏出她的白色老手机查看屏幕：“还有10分钟。”
她的焦躁传染给了万殊，10分钟说快不快，说慢其实也就在万殊发呆思考的过程里一秒一秒地走过了。
“到了。”叶佳云拍拍她说道。
远处，看不清的尽头，一辆黑红相间的大巴缓缓从地平线上冒出了头。
……
如果万殊没有记错，从前的大巴明明是普通的白色。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那黑红色的大巴眨眼之间已近在咫尺。
“哧——”刚停下，车门便在她面前自动开启。
“快上去。”叶佳云将行李箱还给万殊，并不停催促着。
可万殊站在原地，思考着：要上吗？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大巴司机的位置空空如也，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方向盘上的粉色毛绒圈套有一段的毛被压得倒了下来紧紧贴着底部，下方的刹车器也被好好地踩到了底。
更重要的是，在方向盘不远处的位置有一只纯金色的大戒指正漂浮在空中，看戒圈，它的主人手指有点粗。
有司机，只是她看不到。
在催促声中，万殊犹豫地抓住了门内的扶手。
“等等，小万——！”
回头，帽檐下的眼睛不由得睁大了。
张奶奶从远处跑来，手上还拎着一个非常大的袋子，在她身边是她的另一个邻居王阿姨，身后跟着跑起步来也不带大喘气的杂货店白发老板，他们的手上拎了一个超级大的袋子，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很多她或多或少有些眼熟的邻居。
“你不是最喜欢吃奶奶做的鸡肉了吗？这些你带着路上吃。”
“这个，是阿姨做的红烧肉，底下还有一个盒子是饭，你别忘了。”
“嘿嘿……”杂货店的老头讪笑着，依旧不敢与她对视，但也不忘将袋子塞进她手里，其他邻居与他是相似的情形。
就连那群总是砸她窗户的小屁孩儿都被家长牵着站在后排沉默不语。
万殊手上一下子多了大大小小十几个袋子，不得不一点点搬上车。
“呼噜——咳！”看不见的司机发出了一声沉重的闷响，如同近距离打了个弱雷。
万殊听懂了，这是在催促她快点上车。
叶佳云也站在人堆里跟她挥手告别。
捧着老人给的还冒着热气的食物，车子启动了。
没有按照原路返回，而是直直地开向了看不清道路的前方。
再回头看一眼她的邻居们，整个小镇却都已被迷雾重新覆盖。
大巴竟行驶得如此快。
小镇中，川雪路133号正在以肉眼可见地速度迅速衰败，不过几个呼吸间，已被夷为平地。
但万殊看不见这个场景了，同样的，她也没有看到，在大巴的另一边，上面用某种红色的颜料写着：
“欢迎来到《往生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