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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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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星星簇拥着月亮洒在深邃的天空中,今晚的月亮没有十五的那么大、那么圆满,可是对于这样一个不夜城来说,丝毫不会影像大地的光明。苏落望着远处窗外闪耀的霓虹灯,就可以想象街道上的车水马龙,还好,这里是医院,喧嚣的大城市里相对安静的地方。
有人说,夜深人静的时候是想家的时候。对于这样一个快节奏的城市,想家这样一个人生中最朴素的感情都被压缩了。可是,一旦有机会褪尽浮华,洗去喧嚣,哪怕只有片刻的宁静,都会想到那个自小长大的,闭着眼睛都不会迷路的,让人一生魂牵梦绕的地方。苏落静静的坐在医办室里,突然想起了那个养育了她十几年的故土,思念起了含辛茹苦养育她的远在异地的白发双亲。
她已经不记得有多少个日子没有回家了。甚至忙起来,连电话都顾不上打一个。偌大的城市,竟然只有她一个人,想想不免有些感伤。难得空闲,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呢?挣扎了许久,看着渐渐指向凌晨的时针,苏落还是推出了通讯录。
再过两年,等到自己在这里安定下来,等到条件再好一点,就把他们接过来,然后再也不分开了。苏落收起了手机,心里暗暗的想。
“苏医师!快,急诊!”还没等苏落将凌乱的心情整理好,杨护士在门口喊了一声,顾不上其他,苏落随着杨护士匆匆向急诊室奔去。
“是这样,刚刚送来的急腹症患者…”边走杨护士边向苏落介绍病情及病人的临床表现。
“不用去急诊室了!”苏落突然停下脚步:“急性阑尾炎,直接去手术室,防止穿孔!”
“你去送病人,我来准备手术!”苏落当机决定和杨护士分头行动,脑中快速回忆着整个手术流程,直奔手术室。
等到手术结束,苏落走出手术室的时候,一位年轻小姐迎上来,焦急的说:“医生,怎么样?”
苏落舒了一口气,看着对方额头渗出的汗珠和惨白的脸,安慰说:“还好,幸好没有穿孔。一会病人出来了,直接送去病房就好了。”
苏落帮着护士和年轻小姐送到病房,详细的叮嘱了注意事项和护理重点,等到病情稳定再次回到医办室的时候,早已超过了下班时间,东方的天际已经渐渐发白。
在杨护士的劝说下,苏落脱下了白大衣准备回家休息一会,毕竟下午还要来上班,医生这一行业容不得半点含糊和头脑的不清醒,临走之前,苏落还不忘隔着玻璃看看病人的情况。
当真是困倦极了,刚刚在医院里似乎还好一些,除了门口,风一吹,没有丝毫的清醒反而倦意更浓,苏落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蹬着自行车回家,如何打开了锁,如何躺在床上的,似乎只有一瞬间的功夫,自己又再次被门外的敲门声吵醒了,以至于苏落觉得自己都没有睡过一般。
“谁呀?!”苏落微闭着惺忪的睡眼,拍着酸软的后背去开门,嘴上虽然在询问,其实用脚趾想,苏落都能确定门外站着的必然是郑然。
“呀呀,懒丫头,这都几点了,居然还穿着睡衣。”郑然大惊小怪的挤进门内,一副发现了新大陆的表情,印象中的苏落可是从不赖床的,上学多年,雷打不动的没迟到过,工作了之后更是如此,尤其是经历过“迟到门”之后。
苏落没有理会郑然,径直往床上爬,可是终究没能如愿。
郑然拖住尚在朦胧中的苏落,扯过她手里的被子:“你怎么还要睡啊!”
苏落知道拗她不过,无精打采的坐到床边:“我连着几天都在医院里没回家,刚睡了一会又被你吵醒了。大记者,你都不用上班的吗?”
本来,郑然还想砸吧着嘴崇拜外加赞美一番的,一提到上班就一副霜打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的说:“别提了,昨天刚被头儿K了一顿儿。”
苏落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春风得意的郑大记者还有过被骂经历,你说我去你们报社投稿,会不会上头条?!”
郑然没好气的白了苏落一眼,看着一下子“精神焕发”的苏落,语调不禁高了几度:“哎,我说你不是困到不行吗?怎么一听说我挨K就来精神啦!”伸手要去抓苏落的痒痒。
早有心理准备的苏落,迅速逃开,退到安全范围以内:“到底因为什么啊?前几天,不是还吵吵着老板要给你加薪吗?”
“时运不佳,命途多舛啊。”坐在床边的郑然顺势后仰,躺在床上,摆成个大字:“真舒服啊,我也好怀念这柔软的床啊。”
苏落半嘲笑半疑惑的说:“原来记者也这么辛苦啊。我还以为——”
“那可不!”郑然一骨碌坐起,苦着一张脸,一肚子苦水没地方倒,好容易找到一个“垃圾桶”,当然要紧着好好利用一番:“都是那个朱明轩那,我还没碰过这样的钉子呢!”
苏落知道郑然必有后文,而且是相当长的情节发展,郑然向来都有八卦潜质,想当年上大学的时候,隔壁寝室的女生换了几任男友,外语系的班草换了个什么发型,她都“调查”得一清二楚,讲得绘声绘色,头头是道。那时苏落还开过玩笑,说郑然的这种专长要是发挥在战乱年代,绝对是一顶一的超级特工。当然郑然对苏落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也是相当鄙视的,时常教育她告诉发展的信息时代,谁最快的掌握了最准确最新潮的信息,谁就在竞争中占据了绝对的主动。对此,苏落从无争辩,因为,多次交锋的事实告诉她,只有沉默才是保护自己的最好武器。
苏落拢了拢头发,走到洗手间洗漱,果真苏落前脚走,郑然后脚就跟了进去,全身的重量抵在打开的门上:“我和朱明轩那个难缠的秘书多次交涉,终无果啊。人家说,他们朱总是从来都不接受媒体采访的,你说他们怎么这样啊,做个访谈,对他们没有损失啊,顺便我还给他们打了广告,提高了知名度呢。后来我发现强取不行,就改了迂回战术,我每天等在他们公司门口,等到睡都睡着了,就是不见人哪…”
郑然絮絮叨叨的将连日来的委屈倾诉给苏落,却发现苏落没有任何反映,对着埋头的苏落说:“落落,你到底有没有再听啊!”
苏落拿开脸上的毛巾,思考了一下,肯定的说:“嗯,在听!”
镜子里瞬间映出了郑然万分无奈加委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