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欢喜》十月怀胎有

33、看着人拆自己的台面

　　“与朋友交之，言而有信也。我既与他相说，必然不悔言婚。”

　　*

　　这段时间的江若南从清晨忙到晚上再到加班，她像是不知疲倦一样。季浩过来告诉她柳萋萋来走他们的新品秀她才舍得抬起头，

　　“你说什么？”

　　季浩之前不知道她和秦伂霄的关系，只是现在与柳萋萋的合作关系已经是板上钉钉，他也无法改变。

　　“我相信你没问题的对不对？”他拍了拍江若南肩膀，给她鼓气。

　　“我可以不去吗？”江若南翻了个白眼。

　　按理说，设计师和走秀模特应该要相互协调设计，不过一切数据资料都有，她觉得以自己和柳萋萋之间的关系是没有协调的必要。

　　能达到一定的统一效果就很好了，不需要细枝末节到那种层次。

　　“我也是这么说的……”季浩摸着自己的后脑勺。

　　见季浩没有走江若南再次抬头， “怎么，她还有要求？”

　　季浩两手一摊，表示很无辜，

　　“如你所说。”

　　………………

　　第二天，江若南就和柳萋萋就坐在了一桌，三人相比于第一次的坐在一起的时候火药味十足。季浩坐在正位说了一些流程和基本要领后，再也无话可说，稳稳当当的坐在原位随时充当“调解人”

　　他表情紧张，眼神却在放光，双手攥紧，心里在咆哮：打起来！打起来！！

　　他是真想看看发飙后的江若南是什么样子。不过剧情却没能如他所愿，柳萋萋并没提当初江若南顶替亲戚之事，毕竟，她自己当年也说了“自己见过江若南”，现在拿事说事不是先打了自己的脸吗？她柳萋萋是女王一般的存在，绝对不能丢脸。

　　对坐的两人心平气和，平静到不行。

　　“新品是按我的气质来设计的？”柳萋萋姿态优雅，微微一笑。

　　“是的。”江若南回答。

　　“你觉得自己能做好我的设计？”柳萋萋不屑。

　　“当然，任何人的都有独特的一面，设计因人而异，作为设计师，设计出来只有合不合适，至于款式你喜不喜欢这不是我负责的范畴。”

　　面前的两人似是如初次见面，谈生意。

　　柳萋萋不禁轻嗤，

　　“设计出来合适，却不管我喜不喜欢，这是什么道理？”

　　“存在和摈弃的选择，也是鱼和熊掌的不可兼顾，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不懂吗？”江若南也轻笑。

　　柳萋萋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盘算了八百回合的斗争：她这是把她和自己相提并论了吗？

　　谁是鱼？

　　谁是熊掌？

　　你也配？

　　柳萋萋：“这个项目我不接了，你们找其他人吧。”

　　江若南：“随便你，违约金你赔就行。”

　　两人气势雄伟，就剩下中间看热闹的季浩头疼欲裂，他是来看好戏的，不是来看怎么拆自己台面的！

　　柳萋萋还要说什么的时候电话响了，她本要挂断的，看见手机上跳动的名字时眉开眼笑的按了接听键，并且，开了扩音。

　　“喂，阿凛……”

　　………………

　　餐厅里。

　　正是用午餐的高峰期，这边是二层私人的包间，很安静。

　　秦伂霄坐在柳萋萋对面，男人拿着红酒杯在空中摇曳，看着酒杯，又似透过酒杯看其他。

　　“阿凛，这个时间怎么想着过来和我吃饭？”柳萋萋喝了一口酒，她面色温婉动人，语气温柔。

　　秦伂霄一般只有早餐和晚餐，午餐时间，她是从来不会打扰他的，也就是说这个时间的秦伂霄从来不会打电话过来有事。

　　“品诺，我已经收购了，你不用跟他们合作。”秦伂霄放下了酒杯，开始切盘子里的牛排，切块后便放在她盘子里，看起来，他很宠爱她的样子。

　　“这样啊。”柳萋萋并没有因为男人对她的宠爱而心情变好，她面上不动声色，笑着和他拉家常，“爷爷已经帮我们定了日子，你准备好了吗？”

　　虽然说婚礼还有两个多月，但提前的行程和婚礼和安排是要彼此协商的。

　　秦伂霄切牛排的手没有停，“准备好了。”

　　柳萋萋：“……”哦，这么积极的吗？倒是显得她消极怠工了……

　　·

　　公司，江若南依旧加班到了十点。一回到家她就睡着了，然而梦魇却并不打算放过她。

　　如果说两年前的那个夜晚，她没有仔细看清柳萋萋，那么今天的直面相对，柳萋萋的一颦一笑她都看的清清楚楚。和书房里的那照片重影相叠，简直一模一样。

　　回忆片片寸寸，不是她已经忘记，而是深藏在这个世界的江若南心底，偶尔打开，依旧血淋淋……

　　她不记得是哪一天了，只记得那是个明媚的上午，她早早的起来，重复着每天一样的事情，也是她最幸福且享受的事情。

　　“阿凛，早饭我做好了。”

　　“……”

　　“阿凛，中午在公司吗？我做饭给你送来。”

　　“……”

　　“阿凛，晚上有应酬吗？我做好饭等你啊？”

　　“……”

　　秦伂霄会有条不紊的耐心回答她的每一句。那一天，秦伂霄去公司后，她鬼使神差的她去了他的书房。

　　她好想更靠近他多一点，摸摸他用的钢笔，用用他用过的鼠标，看看他看过的书，她一本本的翻读着，就像在翻阅探索她的男人一样，做笔记，或者书名记录起来，闲于的时候看看心满意足。

　　也不知道是哪本书里掉落出一张照片。小小的两个人儿相依相偎，表现亲昵。

　　男孩一看很明显是秦伂霄，面色的冷意在看见女孩的那眼神一瞬柔和，加上摄影师的打光两人呈现完美。

　　至于女孩，她看不出来，所以那天，她等他洗好澡出来后，她竟然没脑子的拿出照片，还兴飘飘的问他， “这个女孩是谁呀？该不会是你的青梅竹马吧？”

　　秦伂霄没有回答她，而是把照片重重的放在了床头柜。

　　“往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我书房。”

　　江若南：“……好。”那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两人间即使再亲近，有些地方也是她不能逾越的。

　　他把她揽进怀里，那晚他很用力，那个时候，她还以为……

　　以为他只是公司里不顺利……

　　如果，如果那个时候她就执意问清楚照片两人的关系，他们是不是就会分开，她也不会执着于婚姻，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而他和柳萋萋两情相悦的人也可以早早的在一起。

　　两年后的她就不会因为车祸横尸街头……

　　如果……

　　如果……

　　她有很多个如果……她幻想着每个如果……她沉浸在那些如果里面不能自拔。

　　………………

　　江若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头疼眩晕，她坐在床上良久才稍稍好转，她想她可能是大限将至的原因才导致最近脑子时而时而的昏昏沉沉的。

　　起床拿过手机，里面全是季浩的电话。她洗完澡收拾完了自己才给季浩拨了个电话过去，电话在快要挂断的时候才接。

　　“若南？”

　　“怎么了？”江若南心微紧，季浩的声音厚重的压抑感。

　　江若南到公司的时候，公司高管人员全部到齐，里面安静的没有人发话，气氛很诡异。

　　季浩也坐在老板椅里，正扶额皱眉。

　　江若南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便开始收拾东西。

　　她刚走出公司就被季浩给拦住。

　　“若南，你要去哪？”

　　“我暂时先离开一阵子，你放心，发布会的事情我一定让它顺利完成。”

　　江若南把一堆的东西放到了后备箱，她想起那天秦伂霄在车上对她的问话，她就明白了会有这么一天。

　　秦伂霄想要让一个人妥协那绝对是彻底的征服，这只是秦伂霄摧毁她的第一步，他绝对还有后续，她现在需要主动出击，不能站在原地等待他的凌迟。

　　即使只有仅仅最后三十天的生命值，她也要不留遗憾的离开，不管是对工作的收尾，还是对秦幕言的亏欠，她都会一一处理好再离开。

　　“开什么玩笑，发布会离不开你，我接下来的工作更不能没有你的参与你知道的，别离开我。”

　　季浩不懂，现在不是应该抓紧时间把新品发布办了吗？公司这样还有一线希望。

　　“还记得我们的第二方案吗？”江若南关上车门， “因为个人原因，如果你觉得不可能也可以现在就把现成的新品放映上去，或许还有一线机会。如果你还相信我，那请你先等一等，我一定会在死之前设计出最新元素的集合。”

　　“你……”季浩没有着重理解江若南的话，他只看到了眼前的江若南，他从未见过像今天这样的江若南，自信，果敢，孤注一掷， “我是相信你的，可是……”
　　那样只会是陪了夫人又折兵，他觉得第二方案就是一条末路。

　　江若南告别季浩，季浩拉住她，“你等等，你说昨天柳萋萋才解约，今天公司就被收购，这会不会是那个人，我们要不试试？”

　　他到现在他脑子都是懵的。公司突然就被收购，他手头的工作更是一团糟。

　　江若南从来都是理智冷静的人，而她今天的选择更是疯狂。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秦伂霄，江若南就是在躲避，而且第二个方案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短短十五天的时间根本不可能。

　　而她难道就因为前夫而毁掉自己现在的一切？难道因为前夫就要做铤而走险的事吗？

　　“你猜对了，我可以走了吗？”江若南只是垂眸沉思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点头。

　　季浩： “……”“你，你怎么能逃避呢？难道你往后见到他了都躲开吗？”

　　“当然不会。”江若南摇了摇头，接着说： “估计往后他见着我了得绕着走。”

　　季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