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欢喜》十月怀胎有

20、除了生老病死

　　秦慕言接到江若南的电话是第二天的下午，他正在开会，讨论关于下个季度的画展理念。

　　手机呜呜响了很久没有要接，他以为是哪个客户，正当电话快要挂断的时候他看了一眼。

　　他飞速的拿着手机冲了出去，下面的人都没反应过来一下就不见了自家老板的踪影。

　　江若南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他的心难免澎湃，

　　他平顺了良久，才拿起手机主动打过去。

　　“若南？‘’

　　秦慕言温柔轻声，细听起来还有一丝紧张。

　　‘’慕言，你在哪里？‘’

　　是她的声音，平静里却有些急促。

　　‘’我在公司，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你说。”

　　“你能借我五百万吗？我碰到了些事。”

　　五百万？秦慕言心提起来，

　　“可以，你等一下？”

　　“好，我就在你公司楼下。”

　　秦慕言冲到窗户前往下看，一眼，便锁定了她的身影，不是江若南是谁？

　　拿过外套，快速乘电梯。

　　那天他们不愉快的交谈，他好几个晚上没有睡好。现在若南站在他面前，他恍惚间觉得是梦。

　　江若南微笑的朝他招手，他过去，揉了下她被风吹乱的头发，不是梦。

　　“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找个地方说？”

　　秦慕言知道她说的一定是大事，不然也不会提出这种要求。

　　到了酒店，江若南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你愿意娶我吗？”

　　秦慕言蓦的心跳到了极点，由下向上，砰砰砰，极度的兴奋是什么感觉，就像他现在，他想说他愿意，可他怎么也发不出声，堆积的情绪就像洪水海浪，澎湃万千，想要一举奔涌而出。

　　他有点愣。

　　‘’慕言，你愿意娶我吗？‘’

　　他拍了下自己后脑勺，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

　　江若南知道，他是愿意的。

　　江若南打开了一瓶矿泉水，冰冷的液体让她脑子更清晰了几分。

　　拿新婚赌一个自己的明天，拿婚姻给幕言一个结果。这是她现在唯一能赌能做的了。

　　见他没有说话，江若南再度开口，

　　‘’我结过婚，也离过婚，你还愿意娶我吗？‘’

　　‘’是因为钱吗？‘’

　　秦幕言从未想过两人是这样的告白，不，他都没想过是江若南主动……

　　她一定是有难言之隐。

　　如果是那样，就相当于自己在买她，她不是东西，她是他的爱人，最珍惜的人，他不会以这样的方式得到她。

　　江若南摇头，

　　‘’如果未来一定要选择一个人，是你的话，我愿意。我结过婚，因为他不爱我，所以我们又离婚了。我是签了离婚协议后才发现有了孩子，是他……不想要，而我执意强求，所以才有了那样的结果。‘’

　　秦慕言已经僵硬，如果他早点回来，是不是就可以保住那个孩子，就不会让她痛苦这么些年。

　　说到孩子，江若南声音小了，平生很少这样软弱过，她再次喝了口水。

　　“因为种种原因，最后孩子流掉了，也正是你救我的那一天。而我离开的那天，是和他办完离婚手续走的。”

　　秦慕言没说话，拳头已经攥紧。

　　“最来，我又遇见他了。我太了解他了，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就算是丢弃的也不能。可是如果我结婚了，这就不一样了。我家里出了点事，这是他对我的警告，往后，我不知道他还会做些什么。我需要婚姻，慕言，你能理解吗？”

　　江若南一口气平静的说完，看着秦慕言，小心翼翼道，

　　“所以……我希望……”

　　半晌，她没听到秦慕言的回答。

　　抬头的刹那，却看到了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

　　秦慕言失笑，他笑着，却也流泪着，哽咽着。

　　“哪有女生先给男生求婚的啊。”

　　第一次，他亲吻着她额头，虔诚而眷恋，像吻着上天赏赐的珍宝。

　　谢谢你，终成眷属。

　　谢谢你，江若南。

　　秦慕言单膝跪下，伸出一只手。

　　“江若南，无论贫穷富贵，健康或疾苦，你都愿意嫁给秦慕言吗？”

　　江若南把手放在他手心。

　　“我愿意，只要你不弃，我就一直在你身边。”

　　…………

　　第二天

　　江若南拒绝了秦慕言的陪同，她坚持自己能解决。

　　秦慕言把卡递给她。

　　“密码是你生日，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

　　江若南感激的抱住他，

　　“够了，谢谢你。”

　　以前她嫁给秦伂霄的时候日子过的好，舅妈开始迷恋上赌博，秦伂霄一次又一次的偿还了。

　　之后再到他们离婚，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加上江微微还在念书，舅妈便没有再赌。这次一定是最后一次，江若南需要和他们说明白。

　　“我们马上是夫妻了，不用分你我。”

　　秦慕言搂紧她的腰，到现在他还处在睡梦里的感觉，

　　*

　　江若南给季浩请了假。季浩问她需不需要帮忙，若南没有拒绝，只是说暂时可以，如果真的有需要会给他打电话。季浩听到这里很欣慰，他们之间不需要见外。

　　那两年，就好像是一场隔世经年的梦，此刻她才明白何为情之所钟，曾经一腔孤勇的奔赴，就是她一厢情愿的固执，如今不过是她驶向结束的开始。

　　带走前世的不甘，不留遗憾，一切终将完美结束。

　　………………

　　秦伂霄坐在办公桌前，在打电话。

　　听见敲门声，对电话里的人说：“明天再说。”

　　挂了电话，说：“进。”

　　时晋进来，把门关上，走过来，

　　“秦总，江小姐拒绝了。”

　　自家老板一次次开拓他认知，从两年前毫不犹豫的离婚，再到最近的屡次动作，他额头默默留下一滴汗，心里为江若南点了一排蜡。

　　秦伂霄像是会料到江若南的做法一样，手中的钢笔继续书写着。

　　‘’她说了什么。‘’

　　时晋已经紧张的在掐文件角了。

　　上次他就是传达完卫小姐的话，第二天去别墅里忙着收拾了一整天的屋子。

　　“说吧。”

　　时晋表情凝重，

　　“江小姐说这是最后一次，否则她不介意让你未婚妻知道你是怎么背地里要求她这个前妻的……”

　　………………

　　老家，江若南打开门就看到满地狼藉。

　　能想象它遭受了怎样的破坏，地上还有淡淡的血迹。

　　“舅舅。”

　　缩在角落里的舅舅，像见到了救星，却半天起不来身。

　　舅妈坐在一边也停止了哭泣，赶忙过来拉住她。

　　就在她前脚进门后面就进来了三个人，一脸的匪气，高大，壮一看就是不好惹的社会人。

　　冯珍荣立马把若南推了出去。

　　为首的人凶巴巴。

　　‘’你舅妈欠了我们五百万，你说吧该怎么还？‘’

　　江若南回头问。

　　“舅妈，他们说的是真的？”

　　冯珍荣见着大汉也哆嗦了起来。

　　“本来刚开始我没有输，而且……而且我还赢了一百多万，后来……后来我是想来最后一把就走，结果输了……我想翻个本，没想到……输的越来越多……”

　　江若南不想听下去，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阴谋，她也只是一颗棋子罢了，秦伂霄的手段她再清楚不过了。

　　她无力扶额，

　　“我没有钱，你们直接把她带走吧！”

　　冯珍荣听她这么一副样子，吓得差点就跪了。

　　“你不能不管我啊，我是你亲舅妈。”

　　江若南眼神平静，

　　“我什么能力你们很清楚。”

　　带头的老大见这情况，也不废话，就是直接提人，冯珍荣就跟一菜鸡似的被人提着，惊慌不已。

　　江城怕了。

　　虽然他也清楚自己侄女的能力，但他还是希望以后能把这次的事情解决了。

　　冯珍荣虽然平时强势霸道了些，可毕竟两人夫妻这么多年。

　　“你舅妈也不是故意那样做的，你原谅她这一次，不会有下一次了。”

　　江城几乎是在乞求，是他打电话给侄女的，她也说她在想办法，怎么人回来了，突然就说不能解决了呢？

　　冯珍荣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对对对，我再也不赌了，若南，你救救我，老江，你来劝劝她啊。”

　　一声厉吼，江城吓的一抖，过来求人。

　　带头的头目不客气的指向两人再指向若南。

　　‘’你们要是凑不出来，人我就带走了。”

　　冯珍荣扯着嗓子叫喊。

　　“不要拉我，不要拉我。”

　　“救救我，老江。”

　　“我保证不赌了不赌了，我发誓。”

　　“我发誓……”

　　眼看着人就要被带上车，江若南掏出一张卡递过去，

　　“这里是五百万的卡，你们拿去。”

　　………………

　　三人走后，江若南坐在残破的椅子上。她掏出纸笔，要冯珍荣写下保证书。

　　“死丫头翅膀硬了是吧？还敢还手，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明明就有了钱，还让人吓她一遭，这口气她就咽不下！

　　冯珍荣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手。

　　江若南偏身一躲，拉过她的手反扣在背后，被钳制住的冯珍荣，瞬间就动不了了，大喊着不肖子孙。

　　“老卫啊，你怎么就养了这么个白眼狼……还不过来打死这丫头……”

　　江若南勾唇，

　　“你再叫，我不介意让他们再来。”

　　她眼神凄然，没有一丝感情，卫江城正要上来，江若南一个眼神，他也不敢动了。

　　冯珍荣想起那几个壮汉吓得哆嗦，停止了叫唤。

　　江若南自从离婚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别人离婚了愁眉苦脸，她倒好，天天笑口常开。过年回来的时间也更少了，整天就是工作工作，平时电话更是没有一个。人也再不是他们曾经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她如果说要你写保证书，那就一定有办法让你写，写到她满意为止。

　　曾经这个侄女有多听话他们再清楚不过，而现在两人完全看不透她，更猜不到她在想什么，如果说曾经的秦伂霄让你害怕，那现在的江若南便是让你惶恐，不安。

　　最后。

　　冯珍荣没办法，言辞恳切照着江若南的一字一句，写下保证书。

　　并加了一条，从今往后，除了生老病死其它一切和江若南没有任何关系。

　　冯珍荣那个气啊。

　　“若南，这是秦伂霄给你的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