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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永远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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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沐感到一种恐慌,一种对将来的预感,宋沐因为身体虚弱加上淋雨站不住了。
最后尸首装入棺材钉起来,然后助葬的人把棺材放在柩车上,就出发了。宋沐哑着嗓子低声说了句:“我想陪阿郴走走。”说罢不顾车上人的阻拦,要开车往下走。
“拿把伞吧。”
于是宋沐接过伞,前行的车辆慢慢的开着,好像在这个时候什么都慢了下来。伴送着走完了一条街。走到那儿,赶车的缓缓把车停下。这片墓地,大概是阿郴喜欢的吧,安静,沿途有她最喜欢的蔷薇花盛开着……
宋沐向围立在墓穴四周的人群扫了- -眼,全都穿着便服,同样的雨衣,同样的笔挺的黑帽子,雨伞象佩剑一般握在手里,这些奇异的守灵人,不知风从哪儿把他们刮来的,他们的忠实显得不真实。
宋沐皱了皱眉,阿郴不喜欢这样黑压压一片,她缓缓蹲下,用手示意陪同者把伞挪开。水滴落在黑色风衣上,一滴,两滴……白皙的手指把一朵刚摘的蔷薇放在碑前,与周围显得极其格格不入,拿出来的那一刻变被雨水打湿,花瓣一颤一颤,几滴雨水从中滑落。
在她后边,排列成梯队的市政府乐队,穿着黑色的制服,是匆匆召集来的,都拼命设法把自己金色的乐器在外套下保护起来。他们就这样围在棺材周围,它平放在那边,一只木制的匣子,没有花圈,没有鲜花,但却是唯一的温暖所在,正在这一无休止的雨滴之中安葬,雨水单调地拍溅着地面,始终如一,永无尽止。
这里只有雨水,人们只听到雨声。一切全退缩在雨伞之下。雨始终不断地下着。鞋子陷在泥泞之中,雨水汇成小河流入空的墓穴。
宋沐就任凭自己淋着,雨水打在身上,看着那群人把棺材下葬,慢慢的,轻轻的……
宋沐关上了门,手里抱着她要送给她的阿郴的白裙子。她的阿郴总是能把白色穿的很好看。额头因为吃了退烧药而出了点汗,脸上泛着红晕,感觉自己轻飘飘的,蜷缩在躺椅上。这躺椅还是阿郴买的,要是她看见了一定又会说:“沐沐!你为什么要霸占我和小黄油的位置!”
“阿郴,你现在是不是在一个满是蝴蝶的花园里啊。”
“阿郴,要好好吃饭,你胃不好,少吃辣的。”
“阿郴,他们觉得你自私,把我和小黄油丢下了,但是我不听他们的,我只听你的。”
“我希望你开心。”
宋沐闭着眼,听到耳边有脚步声。因为吃了退烧药的作用,脑袋好沉。“阿郴,是你回来了么?”
“当然啦,你难道还希望是别人吗,哼!”宋沐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孩推门而入,脱掉高跟鞋,向宋沐走来。宋沐顺势把人搂在怀里,头埋在女孩的发丝里。
“我错了阿郴宝宝,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这个这个,是送你的礼物。”宋沐把手中的白裙子给女孩看。
“白色的啊……”
“对啊,你不是最喜欢白色嘛。”
“太素了,不喜欢。”
“我喜欢红色的哦~”女孩的话轻飘飘的,但对宋沐而言极具诱惑力。
“好。”
“阿郴,我好想看看你,但是我好累,好累,我身上好疼。但幸好你回来了,这是在做梦吗?”
“沐沐,那就不要醒来了。”
不知什么时候听到门外一片嘈杂,好像隐隐约约在喊自己。宋沐揉揉太阳穴无力的喊着:“小声点,阿郴睡着了。”但是声音太小,貌似没用,门外的嘈杂声一点都没有减弱。
门外,林栎拍着门大喊:“宋沐,你大爷的!别装死啊,给老娘出来,你他妈倒是吱一声啊……”
林栎没听到动静,直接让旁边的开锁公司的人把门开开。一进去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屋子里一片狼藉。宋沐躺在躺椅上,没有血色的脸上挂着无力的笑,着看冲进来的几个人,“你们来了……”
“笑你妹,”林栎走进看到宋沐抱着一条沾满血迹的白裙子,和地上已经氧化的血迹,瞬间明白了什么。“120呢!”
“在来的路上。”
“宋沐 ,我告诉你,你别死样活气,给我挺住了。”边说边从旁边的床带上扯下几缕布条,看着宋沐手腕上明显的伤口,皱着眉包扎起来。
“呀,你别……这是阿郴最喜欢的床单了……诶?阿郴呢,刚刚还在这……”
“宋沐!你给老娘清醒点!孙雅郴人已经死了!死了!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宋沐这时看到几个白大褂闯进来,看着刚才温暖的房间慢慢变成黑白调。手腕上的刺痛感不断提醒着她这个事实。
林栎帮忙,跟上了救护车。在车上,宋沐笑着对裴芸说:“你知道么,刚刚我看到阿郴了。我知道她不会回来了,可我想骗骗自己。”
“我好像看见了一束光,灭了又亮,亮了又暗,最后还是灭了。”
“你别说了,挺住,马上就到医院了。”林栎对宋沐说。
“阿郴和我说了好多,她说,睡着的那一天,她坐落的城市开满了蔷薇,包括她自己。”
宋沐笑着闭上了眼,好像看见她的阿郴在对她笑,她坐在蔷薇花丛前,粉红的花瓣包裹住宋沐,让她感到窒息。风吹过,蔷薇簌簌而落,如霰般飘飘洒洒,轻柔的拂过女孩的脸。身后蔷薇粉艳糜丽,宋沐俯下身去,在女孩的耳边低语:
“阿郴,我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