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娃娃》疯岛

45、最终话（上）

　　“阿缘，你受苦了，那时候你肯定很疼吧…”洛婕入睡后，周止生在她耳边呢喃。

　　天将将亮，周止生已经做好了早饭，他淡淡笑说：“阿缘，起床了，趁热吃。”

　　洛婕懒洋洋穿上拖鞋去盥洗室洗漱一番就出来了，她在周止生对面坐下，面无表情吃着碗里的食物。

　　周止生不希望有人打破这种幸福，尽管这幸福是如此的脆弱，就像那海市蜃楼，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他小心翼翼道：“阿缘，我们今天去游乐场玩吧。”他们从前很少一起出门玩儿，因为他们之间是一段见不得光的关系，现在他想光明正大地去爱。

　　洛婕思索了一下，答应了：“嗯。”

　　周止生立马展开笑容，兴致满满开始给她准备出行的东西，这转眼间就搞定了。

　　两人来到甲画街的那个游乐场，说起来那时她再次来到这个世界后，便是在那里度过第一个漫长又孤冷的夜晚。

　　她那时候在想什么呢？

　　她在想好累啊，就这样一直睡下去就好了。

　　不过既然上天给了她这个机会，她不能就这样浪费，她想她一定要好好珍惜，不留遗憾地离开。

　　两人坐上一艘机动小渔船，周止生眉眼的笑意一直没有下来过，洛婕侧头望了一眼，很快又收回了。

　　下来后，周止生指着远处滑稽的小丑，柔声询问：“阿缘，一起去看看吗？”

　　洛婕点头。

　　小丑一个人在走着，周止生问：“请问能跟你拍照吗？”

　　洛婕有点不解，怎么好端端要拍照了，依她的了解他不是爱拍照的人。

　　小丑看见俊男靓女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忙答应。

　　两人找来路人帮忙拍照，周止生最后郑重向那人道谢。

　　洛婕：“好端端的怎么要拍照了？”

　　“突然想起来都没有跟阿缘拍过合照。”

　　洛婕想起自己拍的那些艳照，神色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一直走到天色渐暗，周止生这才依依不舍地带着洛婕回去。

　　他说：“我们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洛婕盯着地下的一对影子，沉默不语。

　　近日金粉城的百姓都在议论这么一件大事：某西方国家出现一种新型毒品，迅速在社会蔓延，尤其是在青年人之间高速流动，引起轰动。

　　据说是因为那新型毒品比旧时毒品服用效果要更嗨，很受正是寻求刺激的年纪的青年人的喜爱。

　　“毒品这害人害物的东西就该被禁，西方怎么还有人卖，政府都不禁止的吗？”有人义愤填膺说。

　　“这种东西有需求就有市场，难说。”

　　“什么有需求！只要市面上不卖，百姓买不到自然就不会服用，谁还会对它有需求，依我所见，这是政府的责任。”

　　有人叹息：“怕是有人从中获取巨利，收不了手了。”

　　不过，任何大事都只是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比起那远在天边的人与事，他们更在乎眼前的茶米油盐，这毒品一事引起的轰动只持续了一段时间，眼见快要熄火无人提及时，城中传出洛婕又有新作了。

　　这一次不是舞台剧模式，而是电影。

　　听说这电影是洛婕向导演请求拍摄，紧贴时事，讲述的是瘾君子的一生。

　　而洛婕此番扮演的就是那主角瘾君子。

　　要是这样百姓们可就提起兴致来了，这可是洛婕距上次轰动全城的舞台剧后的首次演出，可谓是千金难求。

　　洛婕这电影一上映就再次引起全城关注，除了谈论演星本人外，还将注意力聚焦在了毒品话题中。

　　看过戏的百姓无一不痛恨那贩毒牟取暴利之徒，坊间已经开始将他们比作那“油炸鬼”的小人了。

　　旧时之人为了诅咒宋朝坏事做尽的奸相秦桧，研发了名为“油炸鬼”的民间小吃，寓意秦桧和他老婆下了十八层地狱后被阎罗王放进油锅里油炸，所以这“油炸鬼”像是两小人黏在一起的模样。

　　而现如今城里贩卖“油炸鬼”的小店，纷纷以吃掉“贩毒恶徒”作为噱头吸引百姓，一边吃时还不忘了痛骂几口以泄愤。

　　一留着胡须的男人突然坐下道：“你们难道就不想知道那些贩毒恶徒的真面目吗？”

　　几人的意思却是：“不是咱们不想，而是无能为力啊，我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蝼蚁百姓，只能动动嘴皮子骂几句解解气就行了，这种事情当然是交给那些上位的人处理的。”

　　那留着胡须的男人却哼声，似不认同：“越是上位之人越是与那贩毒恶徒相似，也有可能穿同一条裤衩。”

　　几人闻言哑然。

　　他继续说：“千万不要小看民众的力量，它们聚集起来可以说是无穷无尽的，就算是用那不用钱的唾沫星子，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也能将他们淹死。”

　　大家听后醍醐灌顶。

　　过后的几天，有人在茶肆里散播了洋家当年暴富的经历相当可疑一说，马上引起大家的争论。

　　说法是这样的，洋家世代从商，生意一直不咸不淡，这一朝破产后却是又突然暴富，像缺了个过程似的，很难不觉得这其中有问题。

　　要说这是因为洋家洋娃娃生意兴隆那就更立不住了，这洋娃娃是在洋家摇身一变成为暴发户后才开始在金粉城中走红的。

　　那中间这暴富的一步，到底内情如何呢？

　　三人成虎，洋家马上成为众矢之的，更有百姓带头煽动群众请求政府部门彻查洋家，若真有异常，必须肃清整顿。

　　洋家人这段时间一直在为洋老太太操办丧事，是的，老人家终是撑不住去了，家里的冷清随着这一遭是愈发明显。

　　就在这档口，洋家突然闯入了许多黑压压的人头，说是有人举报洋家作风不正，下令封禁搜查。

　　洋奇君怒斥：“谁让你们随便进咱们洋家的？赶紧出去！”

　　那帮人没有听对方的话，兀自在乱翻手头上的东西。

　　就在有人准备进入一间房间时，洋奇君马上拦着：“这是我们祖母的房间，她老人家才刚去世，你们就不能放过她老人家，让她在天之灵安息吗！你们家中都没有老人家吗！”

　　如此感人肺腑的话没有如期奏效，那人仿佛执意要进去这房间，房门被蛮力打开，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位上年纪的老人家常住的地方，那人面带狐疑，走了进去。

　　洋奇君在后面面露枯槁之色。

　　很快，一帮人在抽屉、书柜、甚至枕头下都搜到了一些可疑的纸张。

　　这些纸张其中是些雇佣合同，在某一时间点大量非法雇佣了帮手，大家互看一眼，然后便将它们收集好走了出去。

　　洋奇君这才知道洋家这是真的要完了。

　　洋家被封锁调查一事瞬间成为城中热话。

　　事情还未彻查清楚，百姓们都在猜测这洋家到底是犯了何事，会严重得不能翻身吗？

　　洋大老爷着急地打起了电话，对方却没有接。

　　洋浅兰慌张问：“父亲你在打给谁？”

　　“周家。”

　　洋浅兰一怔久久没有说话。

　　了无人烟的竹林深处，一大帮人像是得到了通知，忙收拾着所有重要的东西准备潜逃。

　　可惜只差一步之际，另外一帮人也闻讯来到了这个本不会被发现的偏僻之地，将他们重重包围。

　　“举起手——”为首之人勒令。

　　他们只得面色苍白举高手，脚都是抖的。

　　为首之人向后看了一眼，其余人便前去探察那些大包小包的东西，全都是毒刺中采集出来的成分，此刻正被严密保护着，等待着被走暗路运往西方去。

　　他们处理的东西有剧毒，必须在郊外能通风的环境进行。

　　为首之人淡淡道：“走私贩毒，死刑够不够？”

　　那些人听后都倒在草地上，哭着求饶：“我们只是帮手，罪不至死刑啊！”

　　“是啊…是啊，是洋家雇我们来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不知情，我们是无辜的啊！”

　　“有什么事儿回警局再说，带走！”

　　就这样洋家涉嫌贩毒走私的消息传出，百姓无一不愤怒至极，请求严惩。

　　洛婕在背后推波助澜，添了好几把柴火，给警局提供了一些有利的证据，进一步证实了洋家贩毒牟利的事实。

　　由于罪孽过深，加之民众的压力不断，一时间宣布要将洋家满门连坐，锒铛入狱，而主犯洋大老爷和洋奇君则处以死刑。

　　即将临行之际，洋大老爷不断打电话，他决定再次打给中间人将自己的女儿们卖了，希望能度过这一劫。

　　那中间人说权贵点名要洋浅兰，洋大老爷自然也答应了，他一将死之人哪有选择的余地。

　　于是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洋浅兰就这样被送到了权贵的床笫，被陌生老男人压住不得动弹，经历了她人生最痛苦的时刻。

　　她的自尊心太强，受不了这种屈辱很快就自杀了。

　　那权贵因为这样气得反口，不愿帮助洋家度过艰难。

　　但谁又知其实现在又有谁能帮助到他们，不过是玩弄的借口罢了，反正洋家即将成为阶下囚，玩弄一下洋家的女儿也算是替天行道。

　　如此一来，洋大老爷可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真真是叫苦不迭。

　　最终洋家生还之人只余洋浅梅、洋奇略以及洋浅玉，可都得关进牢里过不见天日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