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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 5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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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整夜也未曾停歇
不过江南的雨从不似北方,匆忙急切,乒乓作响,而是滴滴洒洒,润物无声
小梨连发了几天高烧,喊住她的是家乡一家民宿的老板娘
不知来往何物,小梨干脆在民宿住了下来
白天还好,到夜晚时却总是睡不着
好不容易睡着了,也是整夜整夜梦个不停
那人或是一身白衣站在顾晴身边,或是孩童般模样站在程清前,或是带着她看着程清的一卷卷画稿,或是站在顾家老宅
但一样的是他都是那副含笑的模样,那样的唇边不明显,眼角却多出一丝鱼尾纹
于是,小梨在那一晚晚梦魇中愈来愈瘦
多少次,她都想拉住梦中的顾允怀问他一番,自己究竟算什么样的存在,会不会有一丝同她渴求的那般,还是如顾晴一样,只是合适于完成家居馆,只是合适于完成程清遗愿,然后与之顾晴一般无关痛痒
可是,多少夜梦里看着他对着她笑,她都忘了,忘了拉住那人衣角,问一句,小允哥,你对我这般可是把我当做小梨吗?
老板娘总是一面哄着小儿子一面宽慰小梨,人啊,这啊,那啊,老板娘学历浅显,总是绕着这几个词语来回的说
天偶尔阴阴沉沉的,小梨终是在深深浅浅的念叨声中,有了丝丝困意,可也只是睡了一小会儿,就被楼梯间踢的哒哒直响的声音惊醒
揉了揉眼睛走出房门,看见店家的小儿子拖着不合脚的大拖鞋在楼梯间跑来跑去,小梨站在那看了他一会,留意时能在他跌撞间扶上一把,不留意时便能听见小小身子坐在厚厚地毯上的屁墩声
当老板娘再一次看见小梨急忙忙跑向自家儿子时喊住了她
小梨不解,刚要回头问时就听见大姐伴着那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磕绊着说
“小孩子嘛,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时候,他摔一摔也是正常的,何况这地毯这么厚嘛,摔不坏的”
说着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摔嘛,摔够了站起来不就好了”
老板娘见小梨不说话,又转向头看了看她
小梨见撞,也只是点了点头,她一向不爱说话的,可眼下又不知该回些什么
楼梯间的小孩子好似听见了这边的声音,又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不过这次没有跌倒,而是直接扑向小梨,直接抱住了她的腿弯
姨姨,奶奶,小孩子牙牙学语的声音尚不能准确说出词语,可她却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个小孩子很喜欢她
小梨并未准确理解小孩子断断续续话语中想表达出的含义,歪着头看向一侧正在抖床单的老板娘
呦,这小冤家哟,这孩子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样伐,特别爱喝咱街角那家出摊的酸奶,而且还是瓷罐的呀,也不知这小孩子怎么还这么挑的伐,哎呦呦,瞧瞧我这个记性,不是他说,我都忘记家里没有了
小孩子在小梨的腿弯处摇了又摇,一声声姨姨叫的愈发清晰,小梨实在受不得这么一个小小的孩子不断的在自己怀里撒娇,问了老板娘地址,便出了门
老板娘嘱咐的那家店铺要拐两个街角,走一趟长街,距离不是很远,倒是家数不似老板娘交代的仅有,而是众多,一时不知自己是否走错的小梨,只能硬着头皮一家一家的比对着名字
长街依着水巷而建,街上的牌匾霓虹倒影在水光中五色斑斓,撑着船只的渔家儿女穿高高低低的水桥而来,街边并未有响彻耳边的商业叫卖,反而更趁着那一二句苏州小调韵味十足
终于找到老板娘交代的那家店,原来竟真的是走错了,生生多绕出一条街,一瓶瓶装进袋子,瓷罐撞击发出好听的声响
小梨顺着那一柄柄船只的缝隙一直穿越到河岸对面,似思念过旺,似半梦未醒,那人一贯如常的打扮,黑西裤,白衬衫,衬衫衣袖被挽至臂弯,只是那头耀眼的白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黑短精神干练
姑娘,怎么买着这么多伐?一个人喝得完吗?
小梨在店家渐渐的呼唤中终于回了神,怎么可能是他呢?一定是看错了,这里虽不远,可离申城也不算近
再说,如果是顾允怀,他那头嚣张的白发呢?小梨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一定是自己看错了不是吗?一定是这些日子日以继日的不断梦见他以至于都产生了幻觉,一定是的,可那人低头和身边人交谈的模样,那说话时挽起袖袢的模样怎么能那般像他呢?
小梨拎着酸奶走回店里时,远远就听见老板娘提着她那连绵不断的大嗓门打着电话
电话声被突然见到的她打断,并在老板娘不断的道谢下继续进行
老板娘又问这几天想要回趟老家,她可不可以帮忙看几天店
她笑着答了一声好,转身往房间走,腿边还有细细小小的声音缠着她抱
窗外不知何时慢慢的放晴了,温润的风卷着楼梯间的纱帘,细细柔柔的眯了身边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