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等等我》寻小茴

28、第 28 章

　　程萧，你最好跟我说明白了小梨的状况

　　程萧接起电话时，听见顾允怀的脾气坏的像是自己如果在他面前，一定要把自己将新城南的那些荒草放在一起焚了一般

　　厚重的喘息伴随着电话的微许电流声呼呼作响

　　顾允怀怀抱着小梨，一手扶着电话，一手用钥匙开门

　　偏那怀里的人一点配合的意思都没有，逼得本就一丝力气都没有的顾允怀只能在一吸一喘间尽量在不惊动小梨的情况下去尽力靠近灰白色的墙面以给自己一个支撑

　　墙体灰白，大概是年岁过久，已经记不清墙体的颜色到底是灰墙掉尽颜色还是白墙的岁月里留下的生活印记

　　灰灰白白间或墙皮的残渣全部沾染至黑色衬衫上
　　人也急的身上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程萧，说话

　　顾允怀拿着钥匙开门的手已经在钥匙孔外颤抖着遛过了几次

　　小梨在怀里拽得顾允怀衬衫衣角的又紧了紧，
　　哥，你是不是生病了，你的怀里好湿啊，说着还用那冰凉的小手去探了探顾允怀额上的温度

　　小梨乖，我们到家了

　　钥匙终于插进钥匙孔的那瞬，顾允怀深深叹了口气
　　程萧听着这话这头传来的声音，终于明白，大概有些事情是命运使然，重来逃避不开

　　梨子乖，在这里睡一觉好不好

　　身上的衣服又被拉紧，
　　哥哥不要走，不要走，话语在急切中带了万般委屈

　　眼前的人拉着自己的衣襟恳求的急切极了，不同于以往美女怀中坐落时眼神中的撒娇嗔痴，厌烦非常，但眼下的小梨与多年前他静观的母亲重合，如同流淌在血脉中的一根尖刺，血脉逆行，扎的心脏疼的要命

　　小梨仍在不停的低喃，只是那声音低的听不清，眼角的清泪也在不知何时的岁月里滑落了一颗又一颗

　　嗓子间的沙哑，肺呛中的闷声，好像都不如那个在自己面前的小小人的一珠清泪，清浅透明，可怎么就像把心脏融碎了般，层层剥离，各层有各层的疼法，似火灼烧，似寒冰侵蚀，似油锅滚烫，似刀割绞痛

　　相遇的这些时间，三分心动，五分怜悯，七分争论，九分好奇，可无论因何而起，顾允怀都清晰的知道那颗他以为不会再发生任何情感的心脏动了，时隔多年，或许是因为与母亲太过相像，又或是因为上天真的要让他与这般病症来争一争，可他就是割舍不下了

　　顾允怀一时无法，只能在小梨身边和衣躺下，身边的姑娘像是认得这怀抱般，自动自发抱住他，他像是她心上的那般良药，终于止了泪，沉沉睡了过去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的时候，顾允怀正在厨房内拿着小梨的热水壶滚开水

　　电话铃声响的振聋发聩，顾允怀看着床上半醒将醒的小梨，撕了程萧的心又加重了一层

　　轻步离开卧室，顾允怀站在厨房内把声音压的极低
　　偏偏一番折腾下来，喉咙里又开始痒的像塞了一把稻草

　　程萧，电话接起时，咬牙切齿的声音早已越过听筒直达程萧耳膜

　　呦呦呦，这小顾爷从刚才开始就好大的火气啊

　　咳咳，咳咳，几声闷的不敢大声的咳喘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你怎么又开始咳嗽了，这九月都过去那么久了，怎么一点也没好？

　　不用你操心，你跟我说说小梨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梨？怎么了？你这么急？是不是又生病了？

　　又？

　　是不是像是沉溺自己世界，叫也不理人那般？

　　嗯？

　　我好像是见过的，我们也识得六七年了啊，不过我也只大概见过一次

　　一次？

　　具体原因我不记得了，只记得她好像是给我打了电话，再之后，发现人是我导师，反正那场面，那般没有反应却又挂满泪珠的样子，真让人心疼

　　那后来没有做心理咨询吗，没有说什么原因吗？

　　去了啊，可能是我错过了，小梨再没跟我提及过，应该是抑郁症吧，但是抑郁症的诱发原因多种多样，她要不说，我也实在问不出口啊

　　挂了

　　挂了？喂

　　程萧挂断手机时，其实他还想说，但想了想还是隐藏了后半段咽下了咽喉，他见过的，他见过小梨的求助，只是他不与顾允怀一般，他父母和睦，家庭美满，连那般世俗里的夫妻争吵，在他家也是极少的，而他，在小梨的求助里慌了阵脚，只想了逃离与躲避
　　当时美满生活如他，又怎能理解小梨的这般糟粕人生，只是，时过经年，他才渐渐明白，旁观竟真的与施暴有何其差别，后来，半是亏欠，半是怜惜，竟生出了别样的情绪，直到创立帛淄多年，磨砺多了，反倒明白了许多事情如同小梨，逃离的片刻念头失之交臂的便是后续的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