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虐文女主失败以后[穿书]》祁妙

5、第 5 章

　　郗崭本来不想踏足副楼的，这是佣人住所，不符合他的身份，但他跟郗随一样，控制欲极强，哪怕看何陌陌很碍眼，还是让人在她住的房间放了监控器。

　　今天一大早，郗随就过来了，点名要见何陌陌，他没阻拦，给他指了位置。

　　但郗随离开后，他没忍住，就打开了监控，先回看了昨晚的监控画面：她躺在床上，睡得不好，似乎做了噩梦，眉头紧皱，面色痛苦，身体轻颤，还无声流了眼泪。

　　她是为谁而哭？

　　他见过很多人流眼泪，开心的，悲伤的，多数是虚伪的，唯有她的眼泪，有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当然，这不足以打动他。

　　直到她跪下来。

　　他感觉到了不爽以及冒犯——他的人，轮得到郗随指手画脚？

　　然后，他就过来了。

　　平生第一次踏进佣人的住所。

　　“郗先生——”

　　何陌陌看着郗崭，强颜欢笑，问候一句：“早上好啊。”

　　郗崭看着她虚伪的笑，讥诮道：“看来是我招待不周了，何小姐才住一晚，就想走了。”

　　何陌陌赔笑道：“怎么会？郗先生招待的很好，是我放心不下乔小姐。”

　　她确实放心不下乔星月，既然干涉了她的命运，总要竭尽全力拯救她的。

　　郗崭善解人意一般点了头：“好。那就请乔小姐过来。”

　　何陌陌惊了：他在说什么？他竟然同意让乔星月过来！

　　郗随很有意见：“不行！”

　　他第一反应是拒绝，可面对郗崭投过来的目光，又笑了：“行，怎么不行？她能来小叔这里，那是她的荣幸。”

　　他对郗崭向来是恭恭敬敬捧着的。

　　哪怕他比郗崭大四岁。

　　郗崭少年老成，二十岁的年纪，三十岁的气场，淡淡扫了何陌陌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郗随跟着他离开，经过何陌陌身边时，意味深长地笑了：“你倒是个有福气的。”

　　何陌陌听了，很想怼他一句：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可她没忘记自己的处境，微微一笑，忍住了。

　　等两人离开，她扶着床站起来，虽然只跪了一会，膝盖却疼得厉害。

　　大抵是人格尊严被践踏的疼吧！

　　她出去洗漱，遇到女佣，要回了自己的衣物，已经被清洗好了，便换上了，然后下楼用了早餐。

　　也是她吃早餐的时间，郗崭收到了荣迁的调查结果。

　　荣迁奉命去查何陌陌，其实方法很简单，就是派黑客，侵入国家数据库，搜索她的个人信息。

　　“何氏美妆的千金？”

　　郗崭翻看着何脉脉的个人信息文件，上面的相片赫然是何陌陌的脸，当然，是精修版的何陌陌。

　　“不，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郗崭皱着眉，摇着头——何陌陌怎么会是何家千金？她那一身寒酸畏缩的气质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饶是再好的演员也装不出来。

　　他向来看人准，这次也绝不会看错。

　　郗随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听着他的话，一头雾水：“什么不是同一个人？”

　　郗崭没说话，只把文件递给了他。

　　郗随接过来，翻开文件，扫一眼，嗤笑了：“她？何家的千金？你不说，我真没看出来。那何脉脉我是见过的，仗着何家独女的身份，张扬的很，玩得也很花，她比不得的。”

　　所以，他刚见到她，压根没想到何脉脉身上。

　　郗崭不置可否。

　　郗随继续说：“好吧。她们确实很像。走失的姐妹？”

　　郗崭没接他的话，转头看向荣迁，丢一句：“继续查。”

　　“是。”

　　荣迁应声退下。

　　郗随等不及，直接说：“把她带来。”

　　这个“她”自然就是何陌陌了。

　　荣迁退下的脚步一顿，看向了郗崭，等候他的指令。

　　郗崭靠着沙发，扶着额头，微垂着眼眸，像是在思量什么。

　　他没有出声反对。

　　沉默便是同意。

　　荣迁跟随郗崭很久了，明白他的意思，退出去后，让人带了何陌陌过来。

　　何陌陌才吃好早餐，听到郗崭要见自己，一颗心就提了起来。

　　哎，这些个大少爷是闲得蛋疼吧？

　　不过，也许是乔星月来了？

　　她想着乔星月，当走到主楼，就很幸运地跟她撞上了。

　　“乔小姐！”

　　她看到领先她几步的乔星月，两眼直发光。

　　“何小姐——”

　　乔星月闻声回头，看到她，也是一喜，只是，短暂的喜悦过后就是深深忧虑了：“你怎么在这里？”

　　被她连累了吗？

　　“乔小姐，你还好吗？”

　　何陌陌没回答她的话，而是仔细打量她，然后目光落到了她的嘴唇上，那花瓣一样的唇红肿着、破烂着、隐隐透着血，显然是被狠狠亲咬过了。

　　还有她的脖颈、锁骨，也都涂了一层厚厚的粉。

　　“郗随对你——”

　　何陌陌气得咬牙切齿，还握紧了拳头，仿佛被欺凌的人是她。

　　乔星月见了，心里很受触动，本来愤怒不甘的心境都渐渐平和了：“被狗东西咬了几口，没什么好说的，何小姐，你在这里……是因为我吗？”

　　她说到后面，神色自责，情绪低迷起来。

　　“嗯。我得罪了郗家叔侄。”

　　何陌陌不忍她自责，纵然如实相告，却是宽慰：“不过，乔小姐，你不要多想，这是我的选择，会得到什么下场，都跟你无关。”

　　她说到这里，觉得都跟郗崭说了小说世界，也就没必要隐瞒她了。

　　“乔小姐，你听着——”

　　何陌陌按着她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满眼赤诚、毫无保留地说：“你所在的世界，其实是一个虐文小说世界，你是女主，郗随是男主，我是读者，也不知怎么就穿进来了，因为不忍你的遭遇，所以想着改变你的命运，可惜，我显然还是失败了，接下来，只能是你自救了。我是个普通人，也给不了你好的建议，只能告诉你，如果你忤逆他，他会对你用暴力，用成瘾的药，还会打断你的腿，让你怀孕，一次又一次，因为你故意流产几次，最后身体真的很差……”

　　她说不下去了，对她来说，小说剧情太窒息了。

　　她许是太代入了，现在想想，都觉得身子疼。

　　乔星月则是听懵了：“小说世界？女主？男主？”

　　何陌陌重重点了头：“是的，你相信我。”

　　她们的互动落入叔侄二人眼里。

　　郗随站在落地窗处，眉头紧锁：“她们在说什么？她竟然离乔星月那么近……她是不是弯啊？”

　　他的圈子杂乱，男男女女多了去了，是以，也就多想了，尤其何陌陌出现诡异，莫不是乔星月的狂热粉丝，暗地里调查了他？不然她怎么会那么了解他以及知道郗家的隐秘？

　　郗崭站在他旁边，安静看着，没有说话，但他分析了何陌陌的唇语，大抵是小说世界那一套说辞？

　　难道这真的是个小说世界？

　　除了一张跟何脉脉相似的脸，她的身份证号跟何脉脉也不同，而只查身份证号，确实是查无此人。她胆子很小，不见得敢骗他，或者，一切都是她的伪装？

　　呵，她最好是伪装，那还有趣些。

　　郗随已经没耐心了：“让她们进来。”

　　一语出，自然有人传话，催了两人进来。

　　何陌陌走进来后，仿佛那些不愉快的小插曲不存在，满面赔笑，恭恭敬敬：“郗先生，小郗总——”

　　郗随朝她走去，俊脸阴森，眼神冰冷，言语带着戾气：“在外面说我什么坏话呢？”

　　“怎么会？我哪里敢说小郗总的坏话？”

　　何陌陌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朝他弯下腰，谄媚笑道：“刚就是劝乔小姐识趣些，像小郗总这样的人中龙凤看上她，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合该温顺些，好生伺候着。”

　　她这番言语、姿态，卑躬屈膝得像个奴仆。

　　连郗崭都惊得看了她一眼：怎么她还越来越有做奴仆的天分了？

　　郗随也这么想，倒不震惊，更觉得有趣：“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何陌陌讪讪一笑：“我之前是有眼无珠、口无遮拦。女人嘛，总是头发长，见识短。小郗总大度，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她贬低自己，竭尽吹捧之能事，郗随是受用的。

　　“哈哈，何陌陌，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郗随假笑一会，看向了郗崭：“小叔，这人是真不能给我吗？”

　　他觉得有何陌陌在，她就像是古时候的太监，能把他伺候得很舒坦。

　　郗崭正抽着烟，弹了弹烟灰，隔着烟雾看他一眼，明明漫不经心，却又格外锋锐：“能啊，你的人留下。”

　　这话算是打蛇打七寸了。

　　郗随立刻摊手：“算了，当我没说。”

　　他揽着乔星月的细腰，毫不遮掩的亲昵，还亲了下她的脸颊：“宝贝，你看，我多喜欢你。”

　　乔星月冷着脸，没有理会他，对于他的亲近，觉得很羞辱，可转念想着何陌陌的话，小说世界么？太荒诞了。可如果是真的呢？她要怎么摆脱这荒诞的世界？

　　“在想什么？”

　　郗随的询问打断她的思绪。

　　乔星月回了神，想说：想你怎么才能放过我？

　　可她只说了两个字：“想你。”

　　既然硬碰硬胜算不大，那就试试软着来。

　　人总是对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不珍惜，像郗随这种超级富二代，肯定也不会是长情之人。

　　与其被动受虐，倒不如各取所需。

　　她自嘲地想，本来她就打算向他低头的，不是吗？

　　“就口头的想？”

　　郗随笑容放肆，得寸进尺。

　　乔星月听出他的暗示，可还是做不到在别人面前亲昵，羞恼之间，一张俏脸红得似乎要滴血了。

　　“小郗总，你叫我来这里，是有别的事吗？”

　　她忍着羞耻，转开话题。

　　郗随摸摸她的脸，扫何陌陌一眼：“没啊，是她想见你。”

　　何陌陌适时地出声：“对，是我想见你，乔小姐，你现在有了小郗总的支持，肯定会在娱乐圈闯出一番天地的，我想给你当助理，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

　　她是临时这么想的，就是想有个借口离开郗崭。

　　郗崭会看不出来？

　　他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抬头看着她，也不说什么，就淡淡一笑，可是，笑得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