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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疑云 ...
离开亓州,后面几个州再也没有官民合驿的情况,故而也未再遇上过闻斯燃。
纵然未曾耽搁,仍旧是过了五六日才抵达衢州。
与旁的州不同,衢州城门口并无来往的行人,反倒满是萧索之感。
衢州刺史早早得了信,候在城门口。
瞧见他们的车马,慌忙迎上来见礼:“宣抚使大人留步,下官衢州刺史裴嵊,前来迎候。”
等了约莫半盏茶,也不见面前的车马有何动静,裴嵊忍不住搓了搓手掩饰心里的不安,心中嘀咕:莫不是这不是宣抚使的车驾?
正不安间,马车里走出一人,身上气势非一般人所有,裴嵊只看了一眼就低下头不敢再看,刚准备行礼,车内又走出一人,这人身形单薄,气势不如前一人凌厉,显得有些孱弱。
裴嵊心中惴惴不安,一是分辨不出哪一位才是自己要迎接的宣抚使。
等了一会儿,竟是那位瞧上去身子不大好的公子开了口:“有劳裴大人。”
看来他才是那位宣抚使,裴嵊松了一口气,堆笑道:“下官早已在寒舍备下午饭,大人舟车劳顿,早些随下官入城吧。”
他的神色变化在场的人都看的清楚,温枢芫不着痕迹的将裴嵊打量了一番,收回视线:“入城倒是不急,我与副使一路走来倒是见到了不少流民,裴大人作为衢州的刺史,为何不曾安排好这些流民?”语气徒然变得冷冽。
一侧的萧择叙瞧着他肃着脸吓唬人,有些想笑,触及温枢芫瞥过来的视线,摸了摸鼻子,忍住了。
裴嵊闻言慌忙跪下:“回禀大人,衢州周围郡县的流民月前下官就已经接入城中好生安抚,当真不知道城外还有未安置的流民啊,求大人明察!”
他的神色不似作伪,温枢芫与萧择叙对视一眼。
流民什么的,当然是骗人的。
半柱香之前,衢州城郊。
“前面就是衢州城了,怎么这么安静?”顾铖铉靠在马车上疑惑地问了一句。
温枢芫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萧择叙:“衢州水患严重,据前些日子呈入京师的折子来看,周围多个郡县都受了牵连,可衢州城外却连一个流民也见不到,虽说没有流民是好事,但是在这个时间未免有些太奇怪了。”
萧择叙微微颔首:“是很奇怪,但是这个时候见不到任何流民,只有两个可能,第一,衢州水患刚刚爆发,衢州刺史就做好了安抚流民的准备,并且为流民找到了好去处;第二,所有流民,全都以暴民身份就地处死了,但是周围郡县少说也有上百人,一夕之间处死上百人,还能做到隐瞒不报,让上头一点风声也听不到,恐怕不大可能,但是也说不准,若是第一种情况……”他看向一旁的顾铖铉,“顾公子,可能需要你出手相助。”
话音刚落,温枢芫和顾铖铉一齐看向他。
萧择叙到底跟顾铖铉说了些什么,温枢芫不清楚,一直到了衢州城门口也没问出来。
萧择叙瞧见他想知道但是又要按捺下去的模样失笑,凑过去在他耳边低声开口:“若是世子开口,属下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温枢芫正要开口,便听见外面传来衢州刺史的声音,看了他一眼,微扬下颌,示意他出去看看。
萧择叙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他的下巴:“不急,先晾他一会儿,不过,世子这幅模样,待会儿可得端住了。衢州刺史若是忙着安抚流民,身上的衣裳恐怕不会干净,若是等会儿他身上整洁如新,世子恐怕需要做一出戏给他看看。”
温枢芫眉心皱了皱,拍开他的手:“萧大人还是注意点的好,这里不是京师,难免招人闲话。”
萧择叙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大人说的是。”
于是便有了刚才那一幕。
听见裴嵊的回答,温枢芫皱眉看向萧择叙:你出的主意,现在怎么办?根本没有什么流民。
萧择叙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大人别慌,我估计这裴嵊也不晓得有多少流民,或许安排流民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温枢芫还是没被他说服:那现在怎么说?难道要让他一直这样跪着?
萧择叙眸中含笑:怕什么?不过是跪了一会儿,跪不死他的。
温枢芫瞥了一眼地面:那你准备什么时候下去?难不成想一直在这里站着?
萧择叙垂了眼,做出乖顺的样子:大人说的是,属下这就下去了。
一番交流过后,萧择叙率先有了动作,走下马车,虚情假意的走过去扶裴嵊:“裴大人心系百姓,那几个流民肯定不会是裴大人故意丢下的,大人自然会谅解。”说着,话音一转,“不过大人素来身子不大好,赶了一天的路,如今疲惫非常,不知裴大人可有准备好房间供大人休憩?”
裴嵊擦了擦自己额头不存在的汗:“自然,自然是备好了的,还请大人移步前往。”
萧择叙这才转身回去:“大人,请吧。”
温枢芫瞧着他递到眼前的手,忍不住瞪他一眼,又不好让人看出来,只能由着他扶自己下马车。
裴嵊瞧着这场景,心里倒是百转千回:原以为眼前这个气势凌厉的才是不好相与的,却没想到这个身子孱弱,矜贵非常的小公子才是不好糊弄的主。怪不得朝廷那边会委任他做宣抚使。
他心中如何百转千回温枢芫倒是不知道,只是随着萧择叙的动作走近裴嵊:“烦请裴大人带路。”
裴嵊连声应下,亦步亦趋的引着他们入城。
与城外的萧索寂静不同,城内倒是与其他州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街道上时不时便能看到一些衣不蔽体的流民。
温枢芫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微微蹙眉:“裴大人将流民安顿入城便不管死活了么?”
裴嵊差点又要给他跪下:“大人有所不知,朝廷分发下来的赈灾银大都用来修筑河堤了,饶是如此仍是周转不灵,这些流民能够安排他们在城中住下已是不易,着实没有闲钱拿出来了。”
对于他的解释,温枢芫并未相信,也并未表现出不相信,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萧择叙:“若是我记得不错,朝廷分发的赈灾银好似不是一次性给清的,一直到我来衢州都还有赈灾银流入衢州,如何会有周转不灵之说?”
裴嵊倒是没表现出慌乱之色,只是摇着头叹息:“大人明日随我去瞧瞧河堤便晓得了。”
温枢芫不再继续问,正在思索着裴嵊是不是说谎了,前方突然一阵骚乱,原本无知无觉四处游荡的流民争先恐后朝骚乱处奔去。
萧择叙下意识将温枢芫护在身前,皱眉向那处看过去:“前方发生了什么?”
裴嵊倒是一副看惯了的样子:“那便是衢州第一商贾每日的布施,自从那些流民入城之后,那位先生便日日在此施粥,衙门那边实在无力接管这些流民,全都仰仗那位先生。”
离得有些远,看不清那人长什么样子,萧择叙倒也不是很感兴趣,只是顺口问了一句:“裴大人可知那位先生的姓名?”
裴嵊摇了摇头:“那位先生也是五年前突然出现在衢州的,没人知道他的名姓,不过,衢州所有人都叫他,三爷。”
听见这个称呼,萧择叙微微愣了愣,然后感觉被自己护在怀中的温枢芫徒然僵硬了身子:“倒是有些巧了。”再看过去的时候,双眸微眯。
裴嵊将他们待到驿馆,才准备行礼告辞:“二位大人今日暂且在此休息一晚,待明日下官再为二位大人找一个更宽敞的宅子。”
从方才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温枢芫闻言,淡声拒绝:“不必,此番来衢州是为水患,不是为享乐,一切应以百姓为重,我们这边不重要,你退下吧,若是有事,我会……派副使前去传唤裴大人。”
听出他话中的停顿,萧择叙不由得莞尔:“想必裴大人府上还有事等着处理,宣抚使大人这边有我便够了,裴大人无需作陪。”
裴嵊连声应下,直夸萧择叙看上去就十分靠谱,将宣抚使交给他照看再合适不过云云,然后便告辞离开。
待他走远了,萧择叙才眼眸含笑看向温枢芫:“世子今日倒是表现不错。”
听见他的话,温枢芫斜眤他一眼,转身进了驿栈。
萧择叙低声吩咐后面的侍卫将物品收拾了送去房中,便跟在温枢芫身后进了驿栈。
进了大堂,便瞧见温枢芫正与一人交涉什么。
凑近去,便听见温枢芫嗓音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衢州城这些日子既然并无外乡人前来,为何不将那些流民安置在驿栈中?”
驿丞一脸难色:“不是我们不愿意让他们来住,只是那些流民中有一些不服管教的,性子颇急,若是叫他们来了,只怕会惊扰了大人,裴刺史原先也是做此打算,只是听闻朝廷派遣了一位宣抚使来,便将次此打算作罢了,况且裴刺史忙于修筑河堤,无暇顾及城中流民。”
温枢芫不置可否,不再追问,只是将整个大堂打量一番,微垂了眼睫:“带我们去房间吧。”
驿丞战战兢兢的应声,引着他们上楼。
温枢芫跟在驿丞身后,心不在焉的听着他明里暗里的示好饶是他性子再好,也不免觉得有些聒噪。
萧择叙瞧见他不耐的蹙紧眉心,忍不住有些好笑。原以为以这小世子的性子,会容忍这个驿丞多说些的,却不想竟这般快便忍受不了这些阿谀奉承。
将他们二人送到房门口,驿丞战战兢兢的觑着温枢芫的神色,不由得心道:这位金贵非常的小公子不愧是陛下钦点的宣抚使,竟然这般深藏不露,叫人看不出一点他的心思。
温枢芫倒是不知他心中的想法,只是一直有些失神,来衢州前,他对衢州的境况也是有些了解的,自水患一事上报后,陛下每月都会向衢州拨下赈灾银,零零总总算起来,至少也是有千两黄金那般多,衢州向来雨水偏多,关于水患的防治衢州郡守自然应当是得心应手,况且那位刺史,当年的才学自然也是极高的,自他来衢州后,从未听说衢州出现过什么水患之事,为何偏就是今年便治不好了?
萧择叙瞧见他的神色,便知他是在想些什么东西,本不愿打断他的思绪,可是瞧着面前驿丞越发小心翼翼的神色,担心若是小世子再不开口,这个驿丞就把自己脑补的吓晕过去,只能代替他开口:“有劳大人跑这一趟,这边不需要大人侍候了,大人且宽心去忙吧。”
他一开口,温枢芫才意识到他将驿丞晾了许久,有些赧然,本欲道歉,却忽地想起自己端的是何身边,于是便没开口,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待驿丞如蒙大赦的告辞逃走,才松了一口气。
萧择叙眸中笑意浓浓:“世子方才可是紧张了?”
温枢芫瞥了他一眼,心道:明知故问。当着他的面,温枢芫自是不会承认叫他猜出了心思,故作淡然:“太傅想多了。”
萧择叙挑眉,也不拆穿,只道:“顾小公子许是快要到了。”
温枢芫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问:“你方才到底是叫他做什么去了?”
萧择叙做出一脸遗憾的表情:“若是那时世子便这般问了,我怕是肯定会同世子说明的,可惜顾小公子眼下已经要来了,世子真想知道,不妨等顾小公子来了再问。”
温枢芫立刻便知晓他不过是拿自己寻开心,却又怕说了什么叫他拿捏住话柄,只能带着愠色瞪他一眼,逃避一般躲回房中。
回了房倒是越发想不明白,先前分明与他拉开距离的,为何这时又要做此言行,莫不是觉得他委实软弱可欺了些?
他这边想了些什么萧择叙一概不知,将人气走之后,难免显得无所事事了些,这般一想,便觉得刚刚将人气走着实不是什么好事。
正要回房,余光瞧见长廊最里侧的房门开了,一个瞧上去有些面熟的少年小厮走出来径自下了楼。
萧择叙蹙眉回想了一番,那小厮分明就是先前亓州驿站遇上的那位闻先生的身边人。
他们竟然这般快?观那小厮的模样,似是对这里熟悉的很,只怕来了有几日了。
那么他们要见的那个人,莫不是已经见过了?
正想着,却瞧见那间房的门再度打开,萧择叙微微侧身,寻了个避光处,瞧了两眼。
一人披着大氅,头戴兜帽,将身形隐匿在大氅中,正要走,却被身后的人叫住,闻斯燃从门内走出,笑着往那人手中递了什么东西,然后那人激动地朝他行礼,告辞离开。
直到那门复又阖上,萧择叙才快步走到栏杆处,只瞧见那人脚步匆匆走出驿站的背影。
瞧着他们二人的动作,不像是什么好友,倒像是闻斯燃对那人有恩。
闻斯燃此番来衢州必然不可能是被那个人相邀,帮了这人,恐怕也是随手而为。
只是衢州水患严重,闻斯燃偏只帮了这一人,究竟是何意?
闻斯燃阖上房门,似有若无的笑了笑。
“那小子瞧着呆呆傻傻的,你为何会出手帮他?”桌前坐着的人开口询问。
闻斯燃笑了笑,过去坐在他对面,抬手给他斟了一杯茶:“阿砚无须担心这些,伤可是好些了?”
他面前的男子面上闪过一丝别扭:“你不要叫我阿砚,听着奇奇怪怪的,刚刚你做的那些,可都被人瞧见了,你小心被人怀疑上。”
闻斯燃笑意淡了些许:“无妨,怀疑不到我身上,萧将军的独子,总也不会这般没用。”
阿砚嘟囔了一句什么,又开口:“你要做什么我不管,反正你不能伤了那个小世子,不然我跟你没完。”
闻斯燃失笑:“我如何能伤得了他,他可是长公主的独子,我若是伤了他,只怕要与整个朝堂为敌。”
阿砚脸色瞬间变得不好:“你是因为长公主才待他那般好的?”
闻斯燃抬眼瞧他,眼底满是笑意:“我是为何,阿砚难道不知?”
阿砚翻了个白眼:“你心那么黑,藏得又深,谁能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闻斯燃便不与他争辩,温声道:“此番过来,便多待几日,左右你对那小世子好奇得很,不妨再留些时日,省得他遭人暗害了去。”
阿砚沉吟了一下,点头:“也好,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要做,索性留着看你们这些老狐狸斗来斗去,也挺有意思的。”他说着,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顾家那小子去查的东西,你不怕对你不利?”
闻斯燃笑了笑:“能叫他查出来的,自然都与我有利,阿砚心中不也清楚得很吗?若不然阿砚早就去拦人了。”
阿砚哼了一声:“你这人诡计多端,我才不会帮你拦人,最好全都叫他查出来才好,然后把你的老巢一锅端了。”
闻斯燃也不反驳,眉眼含笑听他讲述自己的见闻。
现在:温枢芫:他这么一直跪着是不是不好?
几天后:温枢芫:早知道就让他跪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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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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