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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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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停!身体里的野兽叫嚣着,撕扯着血肉。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路,警报长鸣,夜风呼啸,还有,红色的血。
一身墨色的炎在黑暗中不断奔跑,双腿几乎没有知觉。耳边的风化作利剑割得脸生疼。手心渐渐浸出汗,眉头紧锁。不会错的!刚才那波动。心头一紧,脚下加快了脚步。
轰!一棵大树突然断裂。合抱的树干断口呈利刃切割状!几个连续跳跃,每一次都有气浪袭来,打在地上留下深深的凹陷。
“莫邪!出来!”稳定身形,冲着四周大吼。右手紧握,指甲几乎刺进肉里。
只见四周静默无声,就连夏夜特有的虫鸣也消失了。
“炎少爷还是回去吧。”低低一叹,那人还是走了出来。如月华发,白似雪,洌似霜。远山黛眉,凤目半敛,鼻若刀削,淡红细唇。传统的白色和服包住了了削瘦的身躯。清风袭来,衣袂飞扬。
“你还愿守在这里?”身体微微颤抖指甲深陷掌中。
“这是我的职责。”依旧站在前路挡住身后的黑暗。
“哼,说得真好听。职责,那你当初为什么帮我?”走上前挑起莫邪的下巴,对上那清澈的眼眸。眼中,无波无澜。
“一切皆是定数,强求不得。”无视炎眼中的愤怒,淡然说道“现在为时尚早,还是回去吧。”莫邪转身,炎从后面手刀一挥。势如破竹,直袭颈部。
“炎少这又是何必呢?”扭过身躯,左手擒住炎双手,摁在树上。右腿一抵,止住炎上踢的右腿,顺势向上,膝撞!
“咳。。。咳。。。混蛋!”下勾拳,擦着莫邪的脸颊呼啸而过。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软弱!”左手成拳,打到炎的右肋,听到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右脚蹬地,冲到炎后退的身体后面,对着炎的腰部狠狠一踢。
“哈。。。哈哈!结束了!他们都死了!”感到远处那一丝波动彻底消失,炎忍不住大笑,手指刺入泥土,从断裂的指甲处流出暗红的血混入泥土。
“你清醒了?那就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理了理和服,看着地上颤抖的人。
“为什么只是看着。。。为什么拦我!”挣扎着站起,抓住莫邪的衣领,质问着,满目血丝。
“他们一定会死,即使救出来也活不了,那里造成的创伤是很难磨灭的,对于这一点,你是最了解的,不是吗?”语气平静,看着那双眼睛逐渐变红,收缩,黯然,最后只剩下绝望般的觉悟。
“时间快到了,你准备怎么做?”垂下头,语气淡漠,可颤抖的双肩出卖了他真实的情绪。
“这是我该问你的吧?当断不断!”与炎擦肩而过,没入黑暗。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原来我一直都在逃避,呵!
“啪!”右脸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反正什么都没有,何来不能舍弃的呢?
一个墨色的身影蹒跚,走出了树林,树叶上多了几个水晕。
远处,银光一闪,苍月高挂,无声的嗤笑。
人是个矛盾的个体,一切不合理的相对的事物在他们身上都可以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即使是如此的可怖的是却发生的如此自然。欲望造就了人,也让人因此灭亡。故,教会的宗旨是无欲,蛇的规则是无心。
“你说什么!!”堂本的怒吼回响在学生会的办公室。溟越冰冷的脸上也出现一丝裂痕,眼中燃烧着不知名的感情。
“是的,他刚刚提出的申请。”一滴冷汗从半跪在地毯上的人脸上滑落。他从未见过会长他如此生气的表情,刚才那吼声中夹杂的灵力几乎把他的内脏震伤。
“那个混蛋!我才和白仓紫无闹翻,他是想把我拖下水吗?”手中的酒杯被捏碎,满手鲜血。从堂本身上发出的寒气仿佛把空气冻结一样。
“你下去吧。”身后的溟越无奈的挥了挥手,语气却有些刺人。“答不答应?”试探地问道,结果换来堂本一记眼刀。
“能不答应吗?白仓家的都是怪物!看来他是下决心了。”剥掉刺在掌间的玻璃,左手一抚,伤口瞬间消失。
“那我这就去办。”深鞠一躬,退出房间。
“溟越,还放不下?”无奈的摇头,刚才溟越眼中一闪而逝的殇痛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这事溟越也是无能为力。。。”顿住的身体发出叹息般的声音,闭上的门把一切话语都隔绝开来。
“无能为力。。。无能为力。。。呵,你倒是看得清楚。。。”淡淡的看着房中仅剩的那幅画,眼神一凌。这场戏该谢幕了!
就在那天,堂本光彦不顾董事会的反对下达了一个命令——白仓炎不在是帝皇交换生。
无声的的痛哭,身处一个黑暗的世界,没有任何的感知,意识却是清楚地。莫名的悲伤,想哭!流不出泪的自己甚至可以借想象自己泪流满面的样子来感知那冰冷的水。身体的麻木,让精神开始出现一丝崩溃,想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明明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大脑中光怪陆离的映像重叠着。夕阳,废墟,莲池,残骸,一枚紫色的戒指在红色的血中散发着诡异的光。。。。。。
痛!!好像全身骨头都碎掉了,残破的碎骨包裹在血肉里,刺激着神经。刚想张口,就尝到满口的血腥,把想说的话全给淹没。抬起千斤重的眼皮,强烈的光线几乎把眼睛刺瞎。
“醒了,我还以为你就这么过去了呢。”勾起炎的下巴,库克对于炎因脖子的钝痛而皱起的眉而感到有趣,不觉加重了力道。
“我怎么在这儿?”用力把头一扭,只听咔的一声,那里传来的剧痛让炎倒抽一口冷气。
“唉,再用点力,就可以把你刚接好的骨头给弄断了。”叹息着把炎的头给扳正,看到眼一脸痛苦的样子轻笑出声。“有多久没看到你这个样子了?三年还是五年?”
“为什么没告诉我?”强撑着半个身子怒视着库克,脸颊因为手臂的疼痛而些微抽搐着。
“告诉你什么?是告诉你又多了几个你的同类,还是告诉你异象的开始。”似笑非笑的说着,顺手递给炎一杯水。
“还剩几天?”别过头,颓然倒在靠枕上。深呼吸着,盯着左手发呆。
“17天。”并不因炎的不领情而生气,把水放在炎够得到的地方。在一旁看着炎的伤,温和的笑着,眼底却是寒洌的冷。把玩着垂在肩上的发丝。直到炎露出困倦的神情,什么也没说就退了出去。拉开门,转头看了炎一眼淡然说:“舞台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天明时分降下火焰。”
炎突然睁开一只眼睛,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他也只是了然一笑,微鞠一躬,关上了门。
在库克离开后,炎挣扎着下了床,腿上的钝痛让他行走都有些颤颤巍巍。明明没有伤痕,可骨头确实断了。
好不容易移到了窗前,几步的距离却硬是走了十几分钟,也出了一身的冷汗。几缕月光从窗隙潜进房间,流在炎的脸上,就像一条淡淡的银色泪痕。茫然的瞳孔望着窗外,月色明媚,虫鸣轻起。
打开窗户,夜风吹进了这个有着浑浊空气的房间,带着一股青草的气味,其中却掺杂着一丝铁锈的味道。嘴角不自然的扯动,拉出一个凄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