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永远的家人&永远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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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柳榑很喜欢柳一。
这件事大概从第一眼就开始了。
19.
“哎呀，第一次见到姐姐这么开心吗？”
看着手上尚在襁褓内费力朝长女伸出双手的幼态alpha，成年的beta眉眼弯弯。
“那就让你的姐姐照顾你吧？看样子你也很喜欢这样呢？”
哼笑，“——反正到时候被扔给机器人也是能活下来的。”
被收敛的很好的恶意——与其说是没有触发婴儿对她天然的警惕心——不如说是完全顾及不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大人了。
懵懂的眸子忠实地将一切看见与看不见的，记录在这份久远记忆里。
姐姐。姐姐？姐姐！
他被好好地转交给了面前被称作为姐姐的beta。
20.
“哇唔~哇哇~”
被小心地抱住，不断调整后定下的舒适抱法让他新奇地嚷叫起来。
大概是因为成年人并没有像她这样花费心思去琢磨怎么抱小孩会让对方舒服吧。
所以很好地适应了陌生的气息，并给予对方天然的亲近。
是与先前的成年人相仿的面容，黑发蓝眼。
属于初生儿的鲜活的生命力在另一双不大的手里扑腾。
“……好吵。”
有些看不清的脸微微皱起。
“呜哇哇！呜呜！”
“……是傻子吗？”叹气。
口水被仔细地拭去。
“……柳榑。你就叫柳榑了。”
墨如倒涌的海，怜悯地垂落，真正触及时却冰冷无比。
“要好好记住这个名字呀，弟弟。”
属于孩童的清澈眼睛转向那片泥沼的天空。
……fu？
……fu……
……
……
……zzZzzZ
alpha的体能再过出色也是长大后的事情，起码现在还要裹在襁褓里的新生儿是无法做到长时间的精力旺盛的。
于是他兴奋地嚷叫一通后，便在让人昏昏欲睡的摇晃和安抚中逐渐合上了眼。
“……真的不是傻子吧？”大叹气。
然后被用调试过后更加轻柔的动作擦了嘴角。
“……要好好地活着，然后长大啊。”
轻轻地。如同梦语。
21.
柳榑开始和柳一一起长大。
而血缘上的父母却是在柳榑被托付给柳一后，直到他真正开口说话的那天都没有第二次见面。
所以说出的第一个词是“姐姐”也是很理所当然的对吧。
至于变得一直说这个词也是很自然的对吧。
……对吧！
柳一：“……来，‘爸爸’。”
柳榑（兴高采烈）：“姐姐！”
柳一（重复）：“是‘爸爸’。ba爸、爸爸。”
柳榑（毫不犹豫）：“姐姐！”
柳一：“……”
柳一：“是太难了吗……怎么这么蠢……咳。……我们换一个。”
柳一：“……‘妈妈’。M——a——妈、妈妈。”
柳榑（歪头）：“姐姐！”
柳一：“不是‘姐姐’……是‘妈妈’！！”
柳榑（坚定不移）：“姐姐姐姐！”
柳一（失去语言系统控制能力）：#%#￥#￥@￥……
柳一：“滚。”
柳榑（严肃）：“姐姐！”
柳一：“……呵呵。”
柳榑（再次兴高采烈）：“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柳一（冷漠）：“闭嘴。”
柳榑（开始着急）：“姐姐姐姐姐姐姐——”
柳一：“……”
柳一（开始生理不适）：“……”
柳一VS柳榑，柳一K.O.！
场外音：
真正意义上做到了长姐如母呢。
顺便，小孩子学会说话后会因为很高兴所以变得更吵哦XD
22.
小孩子真的很粘人。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
强调四遍以示郑重。
——以上为来自某位饲养员的怨念。
23.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小父母角色的缺失让柳一在作为姐姐的同时还要肩负起父母教导和陪伴的职责。
总之，在柳榑学会走路后，柳一是彻底失去了自己的独立空间。
就像是养了只猫一样去上厕所也想跟着。
生怕你掉坑里。
不让进来还会叫声凄惨地挠门。
……最好是一眼也不挪开。
就比如，现在这样。
柳一在厕所里思考人生。门外是过于嘈杂的背景音。
“开门！姐姐！”
“砰砰砰！”
“我也！进去！！！”
突然想起来上星网时弹出的肥皂剧页面。
‘你开门啊！你有本事关门你有本事放我进来啊！’
神色癫狂的女主角甩着长发疯狂敲门，门后偷情的男主角瑟瑟发抖。
‘啊啊啊啊啊！你开门啊！’女人歇斯底里，霹雳哗啦。
‘不，我就不！’ 男人裹着床单，唱起倔强。
柳一：……
手动将这些废料移到脑子里的垃圾箱，点击清除……
“姐姐，我！fufu！也要一起！进来！”
“开门！”
“砰砰砰！”
手抖、清除失败。
于是又在脑子里重复播放了一遍。
柳一：#
握紧拳头.JPG
……我就是上个厕所哪来这么多戏！
24.
然后睡觉也要挠门。
柳一：……（试图眼神杀）
“姐姐姐姐、”
一点也没被对方的黑脸吓退，闪着blingbling的卡姿兰大眼、
顶着可可爱爱的睡帽，乖乖巧巧抱着枕头对手指。
“fufu害怕怕……一起……睡觉觉……”
柳一：……？
……让他看幼儿视频的成果就是这个？换了。
但还是，“……你怕什么？”
“黑黑……讨厌厌……”
深呼吸，“那就开灯。”
“不要~睡觉觉，不开灯！”
“那就别睡咳……你可以让机器人帮你调光。”
“可是姐姐姐姐、机器人……害怕怕……”
你不是已经脱敏了吗！？为什么还会害怕！？
委屈得变成蛋花眼，“呜、睡觉觉……机器人……害怕怕……”
柳一自动忽略了对方的表情和混乱的遣词习惯，脑内翻译完后，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睡觉时候……嗯……说起来不知道柳纹那个人会不会在1号里面装监控。
不……是一定会装吧。
但是、
关我何事。（冷漠）
“姐姐姐姐——”仰头撒娇星星眼，“拜托托——”
呵呵。柳一想都没想：“不……”
门外走廊正对头的监控适时亮了下红光。
她艰难地咽下之前的话。
趋利避害的本能驱使她下意识想要避开监控，于是：“进来。”
直到关上门才发现自己因为监控做了什么。
“……”
心情复杂。
……为什么？不是说不开监控的吗？……难道是又发现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不对劲的东西？……明明不是都说了不管么？！
……成年人都是如此反复无常的吗？
但柳榑可没管身前人心理活动是如何如何变化的，只因为得到许可而欢呼雀跃：“好耶！”
“……”
柳一：我那一刻真的好想突破我的理智说滚。
柳一：但是我不能（冷漠）
25.
其实在最开始，柳榑并没有这么粘着柳一。
但真要想起来，是因为什么呢……？
吵闹的幼崽在某一天又突发奇想地跑过来，“姐姐姐姐~我们关系什么时候变好的呀？”
“……我们关系什么时候好过？”
“呜呜……”擦眼泪，“姐姐不要我了……只有姐姐一个人的fufu好难过……”
踹远悄咪咪贴近的小崽子，“……你有本事哭有本事别看我。”
“呜呜呜呜——”哭的更大声了。
柳一：……
“要我想？”
看着有点希望的柳榑停止哭泣，望着长姐的眼睛闪着星星：“嗯嗯！”
“呵呵。”
已经逐渐免疫的某人如今看着红光闪现的摄像头也能面不改色地用最温和的表情发出嗤笑了。
“呜哇哇哇——啊，别走！姐姐！！！”
“吵死了。滚过来加训。”
“姐姐也一起嘛……那就好！”
……嗯。总之，关系是变好了的呢。
但，绝对是在那件事之后的改变吧？
26.
【这里是、柳榑！喂喂——】
【嘟、嘟——】
被挂断了。
今天刚满两周岁的alpha拿着好不容易从姐姐手里要过来的电话，愣愣地杵在原地。
然后茫然地指着电话向一边去倒水的姐姐说道。
“电话……坏掉了。”脑袋耷拉下来。
他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听到父亲的声音了。
上次听见是多久前呢？好像是窗外的树叶还没有变成黄黄的金子掉下来的时候。
“……”
比他大不了多少的beta没出声，只喝下一口水。
如果在未来林梓已经与他们住在一起的那个时候，那位软心的长辈肯定会打着哈哈说什么电话确实是坏了或者是误触什么的，可惜现在这栋硕大的房子里只住着他们两个孩子和一堆大大小小的家用机器人。
而且除了当事人的另外一个孩子还是柳一。
“不是坏掉了。”
觉得没必要隐瞒的柳一淡淡说着，又喝了一口水补充运动后的失水过多。
“是她挂掉了。”
“啊。”
被直截了当的回答整得有些失落，但没多久柳榑就自己恢复过来，眼巴巴凑到柳一面前半找补丁地说了一句。
“爸爸……工作很忙？”
她放下杯子，笑了一下。
“你想多了”
谁的工作都没她轻松。毕竟有个甘愿加班承担大部分工作的副官妻子。
柳一开始认真思考起来……柳纹果然是个恃宠而骄的小白脸吧？也得亏母亲愿意宠她。
像是有些厌了，长发的beta总结话题。
“她只是不喜欢你而已。”
她随意抛下有些残忍的话，但此刻想起要带上姐姐的温和笑容，又补充道。
“不过没关系。”她笑了一下，“——姐姐也是一样的。”
柳一将目光从孩子愣愣的脸上移开。这种强行再刨开伤口的感觉真是又痒又痛，让人难忍得不住笑起来。
毕竟她也没被真正喜欢过。
……不过这或许是件不错的事情呢？毕竟喜欢和爱不过只是一种掠夺的借口。
这种不可能的幻想还是早早打碎得好——越早知道就越不会积累希望。
就像她从不可能在营养液外看见双亲到来将自己拯救，习惯后便成为了一种了然。
看了眼呆住的柳榑，柳一在心里觉得微讽。
——况且、
她可不只是不喜欢你啊。
这一点——早早认清会更好受些吧？
27.
他是个坏孩子吗？
除去不知事的一周岁，今天已经是第二个只有姐姐陪在身边的生日了。
他是个坏孩子吗？
没有联系……没有关心……电视里的会不会全是假的所以才拍的那么好呢？
他是个坏孩子吗？
是他太不知足了吗？明明有了姐姐还想要见到爸爸妈妈——
……他是个坏孩子吗？
柳榑想着，眼泪却止不住。
“姐姐——！”
“？别扑——！”
温热的体温，熟悉的心跳，和听来竟觉得安心的怒气。
啊，是姐姐啊。
——“柳榑！！！”
好难受，但是好庆幸。
坏孩子？……他大概是吧。
如果一直是坏孩子的话，是不是就会被一直原谅呢？
28.
半夜的柳一忍无可忍地打开了门。
意料之内地看见眼睛红红蹲在墙角的alpha。
因为难以压制的抽噎，耳朵里全是轻微的呜咽声。
脑袋因为强行截断睡眠开始在耳边突突打鼓，连带着心里极度的不耐烦些微显现在脸上。
虽然一月一次的药能让她睡得很沉，但是必须是完全入睡后才不会被打搅到。
现在还没睡着就听见谁在门口怪语阴风的……想要在这种情况下睡着，恕她修行太浅。
“g……进来。”
她默念了几遍“心平气和”，总算让自己说出的语气不是那么暴躁。
“……呜。”
算是回应。
“……又怎么了？”
“想见他们。想一起睡。”
柳一抿唇，看上去很为难的样子。却在心里冷呵了一声。
说这话倒是不抽噎了。
……但问题是两个答案都为不可能。
于是她选择忽略他上一句话：“很晚了。自己回去睡觉，不是说了要听话吗？”
说到最后都因头疼压出了一点烦厌。
“姐姐。”
“嗯？”
对幼崽这次居然没开始哭这点感到疑惑，柳一抬眼看向对方。
清澈的蔚蓝斑驳着，安静地盛放湖泊，泪如易碎的泡沫，一碰就掉落在地。
温和的假面僵在脸上，她下意识攥拳。
“——”
“姐姐也不要我了。”柳榑闷闷地，抱着玩偶，低下头重复，“姐姐也不要我了。”
“不、”
柳一看着这一幕，几乎是被迷惑般从喉咙里仓皇挤出干涩的字。
但，“……”
闭了闭眼，露出相当冷漠的表情。
她难得撕开了一点虚假。
“与其期待别人会给予你所想要的，不如自己独立起来会更好吧？”
她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要展露心软，一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为此刻说出的完全正确的话语感到烦躁和窘迫。
“为什么……为什么姐姐要说这种话呢？”
柳榑仰起泪流满面的脸，说话的声音明明不大，甚至是哑的，却让她感觉听见了什么不可承受的事物一般侧过脸去。
——“姐姐，明明姐姐也难受？”
“fufu笨笨的，姐姐很聪明。”他抹了一下眼泪，努力扬起笑容，“所以姐姐……姐姐会抱我吗？”
她看着他，像是被回旋镖击中了一般。
他走近一步，柳一却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幼年alpha望着她，重新抱紧身前的玩偶，埋到玩偶里的声音低低的。
“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抱我呢？”
他问道。柳一……柳一也不知道。
一贯依赖的本能在此刻像是坏掉了一般，无法指示正确的做法是什么。
是按照应对的角色剧本顺着他的话安抚他？还是此刻应该冷淡一点好让他意识到他不应该在她面前如此的无理取闹？
她不知道，大脑已经宕机，而他还在继续问。
“fufu不乖吗？fufu是坏孩子吗？”
【‘我是坏孩子吗？……所以我活该被困在这里？’】
“……可是我很听姐姐的话了……”
【‘……我明明很听话的……为什么不来救我……’】
“……不可以、不可以撒娇吗？”
【‘……不可以哭，会被窒息。不可以笑，会变得痛苦。’】
【‘忍耐、克制……平庸。’】
【‘……明明我只是想要活下去。’】
哀如潮水涌来。
女孩捂住脸。手指深深陷入软肉里，遏住她无处可发的怒意。
“——够了。”
29.
她用力按了下眼角，像是堵住呼啸过风的破裂创口。
我什么都没有做错。
我要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哪怕不择手段。
30.
但是……
顶着乱糟糟金发的幼崽小心翼翼地走近。
“姐、姐姐……我是坏孩子……别哭……都是我的错……姐姐、姐姐不要我是应该的……”
“呜呜呜呜……姐姐你别要我了呜啊啊啊啊……我没关系的呜哇啊啊啊……”
“呜呜呜姐姐你一定要找、比fufu乖的孩子做弟弟啊呜呜呜呜……姐姐很聪明、姐姐一定可以找到的呜呜呜呜……”
怎么说着说着还把自己说哭了。
恢复冷静的长姐按住一边说着不要自己也可以一边下意识扑过来的幼弟的头。
熟悉涌上的心累代替了伤痛的余波。
她骂道：
“蠢死了。”
31.
世界上不会有比你更蠢的狗了。
32.
回到现在。
“……最好是最后一次。”
确定关上了门，伸手撸了把头发的beta难得褪去白日里显得过分庄重的冷漠，面露不耐地啧了一声。
至少被调教后开始知事的alpha身上逸散的信息素味道不会那么重。
……反正也是时候学着忍受了。
如果到时候接受不了就把他踢下床。
死不了的话再怎么样都不要紧。
不过这床宽两米啊……也踢不下去的吧。
“嗯嗯！”乖乖巧巧狗狗眼。
五岁的身高差此刻在他们之间真的有够明显，起码当柳一此刻坐在床边时，双方的眼睛从这一刻才真正对上。
玻璃似的眼珠轻慢地一转，晶莹的光泽感转瞬即逝。
她漫不经心看了他一眼，然后掀了一角被子，抬抬下巴示意他靠里面去睡。
这里的房屋远离市中心，光污染也不算严重。此刻黑夜降临，浓稠的黑暗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铺天盖地。
所以“怕黑”这个理由，不管真假，至少合理。
再次得逞的柳榑：（冒花花~\\`*’/）
“……快睡。”
“好的姐姐！”
呵，这时候不叠词词了？智力点点歪的家伙。
“……”待柳榑躺好，隔着他至少半米的柳一想了想，到底伸手把床边的小夜灯打开了，然后调到最低亮度。
“姐姐~”感动得泪眼汪汪的柳榑。
“……”
啧。好烦。
她往里踹了一脚贴上来的幼崽，翻了个身，轻声警告。
“快睡。”
33.
柳榑真的很喜欢姐姐。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超级喜欢。
但是他知道。
明明理应成为最亲近的血亲，却始终无法被主动给予哪怕是简单的亲密接触，无法得到来自血脉上的恒久宠爱。
每一次的对视，他都没办法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一丝相同的爱意。
但是没关系。
他们有着相仿的容貌，有着相似的蓝色眼眸。
是恒星和行星，是灯塔与浮标，是有着难以割舍的血脉联系和注定长久相处的岁月的天空与深海。
我将永远追逐你。
因此，我们终将殊途同归。
所以姐姐。
今天我也宇宙超级无敌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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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榑撒花花~
34.
柳榑喜欢柳一。
大概没什么原因吧。
……需要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永远的家人&永远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