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巫长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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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进门后，花溟仍忍不住想起苏映尘的眼神。
苏映尘在凌云宗弟子的心里，是仅次于巫长月的存在，她虽为执法长老的女儿，却待人和善，从不疾言厉色，言语间总是温温柔柔，能让所有人心生好感。
花溟自然也不例外，曾对她印象很好，直到有一次发现央草对她的背影露出怪异眼神，追问之下，听到央草评价道：我觉得苏堂主虽然表面上温柔有礼，但好像永远也不会跟人热络。
初时，花溟并不懂这句话的意思，直到后来如巧合般在她面前碰了几次壁，才明白其实苏映尘跟巫长月是相似的，两个人虽然看起来一个冷淡，一个温柔，但其实他们的内心与别人就像隔着层冰，总是带着无法忽视的疏离。
接下来的日子，花溟便一直在月华殿和练功房之间移动，每天早出晚归，也再没见过巫长月。
直到宗门大比的三天前，在太阳即将落下时，她才来到幼勤堂，报名参加筑基期的弟子比试。
替她登记的刚好又是简星羽，简星羽一脸惊讶：“才二十多天就到了筑基期，没想到这么快，不过你真的确定要报名？我看你现在才筑基期一层，筑基期的一层到五层，可不像炼气期时那么容易突破，筑基期及以后每一层的差距可都是天壤之别。”
简星羽皱着眉，表情有些担忧，花溟看了下翻开这页登记册上的几个名字，后面标着的都是清一色的筑基五层修为。
每一层修为间的差距，所有凌云宗的弟子都很清楚，因此也没人会不自量力地在阶段一层时就去报名参加比试。比试时虽有裁判在场，但刀剑无眼，是很有可能受伤的。
可那枚洗髓养元丹是救她父亲性命的唯一希望。
花溟捏着拳头，沉默了好久才点头：“我明白，麻烦你帮我记上吧。”
无论如何，她都要一博。
报完名后，花溟便领到了一块写着编号一百九十八的玉牌，还有一份详细的比试细则。
在大比开始后，将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为初试，会将所有弟子分为两人一组互相比试，胜者进入第二阶段，败者直接淘汰。
比试者可以自由选择使用的武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不一而足，如果比试者所习的功法为法术印咒，也可直接使用法术灵力对抗，直到一方主动认输或被打落武台为止。
这是花溟最明显的短板，自从开始修炼后，她练的一直是凌云宗的内功心法凌云诀，虽然修为已到筑基期，但没练过任何外功招式，也就无法将灵力外化用出来进行攻击别人，如果就这样上武台，她大概只有挨揍的份，可能还挨不了几下。
思虑至此，花溟离开幼勤堂后，就又去了桃李堂，在将练功房的玉牌还给他后，又向詹管事了解了一些关于剑法和法术的知识，詹管事还从库房里拿了一把剑和一本剑诀给她。
花溟向他道谢，他才说这其实是每个内门弟子本就有的福利，只是这剑和剑法品阶并不高，很多弟子看不上，都喜欢自己另行准备，久而久之就变成有需要的自己领取了。
尽管如此，花溟还是很感激他。
今天回到月华殿时，刚到亥时不久，这也是这些天来她最早回到月华峰的一天。
经过偏殿时，发现里面没有亮灯，也就意味着巫长月还未回来。花溟回想这些日子，基本上每天晚上回来都能看到偏殿里的亮光，心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突然就回这里长住了。
回到正殿，花溟将玉牌和比试细则放到一边后，就专心看起了那本云起剑诀。
剑诀只在前面几页写了文字，介绍运剑时该如何行气收气，后面便全是些画着各种小人图案的剑招。
因为没有剑术基础，花溟前面部分看的很困难，将近一个时辰，只觉得晦涩难懂一知半解，最后只好先跳过，詹管事说过练剑场上有专门负责教导新人的弟子，只能等明天去请教他们了。
但一看时间还未到子时，花溟便拿着剑先在殿中跟着剑诀记动作。
过了半个时辰，花溟练剑练的满头是汗，动作却没记下多少，只感觉很多招式之间的连接都是生涩突兀的，并不连贯。
但想到父亲救命的希望，她皱着眉，只一遍遍地练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片刻后，仿佛有风吹开殿门，直到一指灵力点在她的剑尖上，青剑应声而飞，花溟才如梦初醒看向来人。
巫长月收手，踱步过去捡起地上的剑，脸上似乎很好奇，有些啼笑皆非地开口：“你这是在做什么？”
花溟看着他烛光下清隽的脸庞，一时几乎要将他错认为凡间时的巫长月，片刻才回答：“练剑。”
巫长月皱着眉：“运剑迟滞，绵软无力，也叫剑？”
花溟这才摸摸头，不好意思道：“我这不是第一次用剑，还不知道怎么使用灵力运剑嘛。”
巫长月掂了下剑，握着剑柄随手挽了个剑花，动作干净利落，过了会才道：“把弱水剑拿出来。”
“什么？”花溟有些疑惑。
直到看到巫长月的眼神瞄向乾坤袋，花溟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乾坤袋里的那把剑，就把它拿了出来。
弱水剑触手温润，剑柄和剑鞘上都镶着名贵的宝石，隐有流光闪动，一看便知珍贵非常。
看她拿着剑不动，巫长月又说了一句：“拔剑。”
花溟这才明白过来，对方似乎是想教她的模样，心中忍不住猜测，这巫长月怎么突然开始变得和蔼起来了，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他既然都能夺舍，应当也算不上什么好人……
但虽然这么想，以她现在的实力，如果想在宗门大比上取得头名，确实又很需要他的指点。他能成为凌云宗的宗主，到达大乘期顶峰的修为，直指无情道，满天下也没听说过有第二个。
花溟只能依言拔剑，按照剑诀上的图案做了个起式动作。
巫长月走到她身边，指尖凝聚灵力，依次在她几个穴道上点过，道：“等下就按这个顺序运转。”
花溟只感觉随着他的动作，有一股陌生的力量进入，随后在经脉中缓慢游走，连忙点头，凝神调动灵力跟上，同时挥剑运起刚才记住的剑招。
几遍下来，便发觉灵力在运剑时带动身体动作，剑招之间衔接也变得十分顺畅，有种得心应手的感觉。
只是片刻后，随着巫长月输入的那股灵力逐渐消融，剑势又变得凝滞起来。
花溟明白外力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一切还得靠自己，只能尽力去记住这种感觉，打算接下来勤加练习。
巫长月又纠正了几处她运剑不到位的地方，转身看到桌上的玉牌，玉牌背面朝上，刻着筑基二字。
巫长月的眼神有些惊讶：“你要参加宗门大比？”
花溟收剑，点头，想到简星羽的话，忍不住向他求证：“你觉得以我现在的实力，有获胜的可能吗？”
巫长月连思索的停顿都没有，直截了当回了句：“不可能。”
花溟有些挫败，又问：“那如果……我接下来努力练剑，一刻也不休息，有没有可能？”
巫长月：“无异于水中捞月镜中摘花。”
花溟咽了下口水，决绝道：“那如果我不睡觉不吃饭，一天十二个时辰全拿来练剑呢？”
巫长月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你以为别人几年的积累都是轻易得来的？”
花溟颓然低头，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也许这就是事实，别人经年累月的辛苦才换来的修为和经验，她在几天之内就想到达或超过，又怎么可能？
巫长月看她垂头丧气的模样，想起之前看过的杂集中关于世间情爱的评说：爱念愈深，则头脑愈昏，纵使身似蜉蝣，竟也想撼天动地，博伊人一笑。
他想如果是常悦，必会想方设法让她开心起来。
更何况，也不用他撼天动地。
巫长月沉默了会，开口道：“不过如果想在比试中获胜，有时也不止全然靠实力，也可通过其它方法战胜别人。”
花溟连忙抬头：“什么办法？”
巫长月道：“出其不意，或者攻敌之短。”
他的眼神很自信，有种沉着冷静的感觉，是亲身经历过无数次战斗，面临无数恶战才蕴养出的从容不迫。
花溟喜出望外，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这样就能获胜吗？”
巫长月思索后道：“如果时运好点，可以通过初试。”
想了会，又皱眉问了一句：“或许……你想取得什么名次，前八十？”
花溟：“我想夺魁！”
巫长月的表情瞬间就仿佛被噎住了一样，片刻后若无其事地移开眼，起身走向殿门，冷冷扔下一句话。
“你不如做梦更快一些。”
带着冷意的风从洞开的大门外吹入，花溟无语地看着他消失的背影：“诶，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但没人回答她的问题，夜已深沉，殿外只有泄了满地的月光。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巫长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