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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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槐夏和顾柏舟去看了电梯门口的监控，可惜的是看不清那个小孩的模样。
“只能看到这些。”谢槐夏的语气有些可惜，还以为这一次他们会抓住关键。
“这一层的监控应该只能看到这些了，但是楼下大厅的监控也可以看看。”顾柏舟的话点醒了谢槐夏。
是啊，宋氏怎么说也是家大公司，最不缺的就是监控。特别是大厅他们人监控室的技术人员，调了大厅的监控，果然那个身影出现在了一楼。
很清楚，只是这小孩带着帽子，低着头，还是看不清脸。
“你说，是不是我们错了。”谢槐夏低着头，会不会是他们想错了呢，就这样一个小屁孩，他能做什么呢。但是如果真的是他，那这小孩所做的事已经违背了寻常……
“希望。”顾柏舟也沉着眼眸，声音低沉。
医院走廊大声的争执引来的不少的目光。
“妈，我们回去再说。”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孩子，放底了声音。即使母亲的苛责十分的难听，孩子还是不肯抬起头
“我有没有说过？！啊，我没给你生耳朵吗？为什么我说的话你永远都听不进去！”女人眼眶发红，头发凌乱不堪。
“妈……我们家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们！”余奕倔强的抬起头，喊的声音很的大，周围已经围满了人。
“啪——”一瞬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邱君的忍耐好像已经到了极限。直接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孩子年龄小，白皙的脸上很快就出现了印子。
他脸上却没有一丝其他的情绪，只是重新的带上了手上拿着的黑色棒球帽
“学校我会回去的，我周末放假再来看爸爸……”
邱君看着那道小小的背影慢慢地离开了她的视线，等周围的人渐渐的散去，她终于无法忍受，崩溃的在原地蹲了下来，捂着脸痛哭起来。
“已经确认过了，今天下午，余征和邱君的儿子余奕曾经到过医院还跟邱君起了争执。”路南打了电话过来。
“果然。”谢槐夏叹了口气
“头，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啊？”路南摸不着头脑，他已经在警察局里荒废两天了，而且这两天还有人时不时的来骚扰他，他就可受不了了！
“嗯？小同志。谁打来的电话？你队长吗？”
路南马上就想离开这，远离颓废的万恶之源！许鹤却在旁边笑的肚子疼。仿佛是已经知道顾柏舟和谢槐夏在一块。
“喂，槐夏。你在吧？”
突然被叫到的谢槐夏明显有些不想理这人，却还是嗯了声。“您有事？”
“哎呀，别这么生疏嘛。我们也就一个星期没见了”电话那头很快就传来了十分欠扁的声，吊儿郎当，没个正行的。
“队队长！你现在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的吗？”路南好不容易抢回了话语权。
“帮我去查一件事。警察局的档案室里应该会有资料。”竟然这件事当时的影响力还有些大，那当年肯定也会留下相关的档案。
两人赶到医院的时候，那小孩已经没了影。倒是邱君，她的神色如常，好像并未发生什么事一样。
“顾警官，我记得我该说的已经说了。”邱君说话的语速有些慢，却已经听得出来，语气不善。
“很抱歉，又来打扰你们。只是关于这个案子有了新的进展，我们还有些事情想问问您。”
见她并未有任何的反应。谢槐夏说着有些不太好听的话语却一字一句都是实实在在的真话。
“您觉得呢？我们既然又找上了你们，就意味着你们已经不可能再置身事外了。”
顾柏舟看向谢槐夏。
他此刻在这个人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这时候的谢槐夏让他有一种十分强烈的感觉，这个人好像什么都不在乎，没有感情。
像是沙漠里的永生花，干枯玫瑰，它以顽强的生命活了下去。却浑身是刺，是与沙漠炽热截然相反的冰冷反骨。他不知道从前的他经历了什么，但是他不希望现在的他成为那朵永远无法摆脱荆棘的干枯玫瑰。
他却希望他去到一片绿洲。
邱君眼神无光，却冷静的说道：“不管你们查到了什么，都跟我们没关系。”冷静的太过跳脱，谢槐夏的耐心已经快被消磨殆尽，于是他带着些冷意故意说道：“那你儿子呢？我听说，他很聪明啊。”
儿子果然是一个母亲最后的一道底线，邱君听了，立马就紧张了起来。
好像在忍耐些什么，她死死的盯着病床上的丈夫。眼眶充斥着红色，“我不明白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们是警察，我希望你们不要把这样的目光放在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身上。你们警察就是这样调查的？简直是荒唐至极！我的儿子是我最后的底线！”最后一句话基本是哄出来的
顾柏舟没有说话，皱着眉梢。而谢槐夏脸上的表情却一直都没有变，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两人从医院出来，外面已经刮起了风，凉飕飕的凉意扑面而来，谢槐夏下意识就缩了缩。
顾柏舟看见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很薄。他脱下身上白色的外套披在他那单薄的肩膀上。谢槐夏眼眸一亮，冲他笑了笑
顾柏舟很快就松开了手。
“你今天为什么要和邱君说这些？”顾柏舟低着头，好似神情有些伤神，他明明知道，就算凶手真的是他儿子也与她无关，他大可不必跟她说这些，刻意激怒她为的只是想看看一个母亲会为了孩子做到什么地步。
谢槐夏依旧是勾着嘴角，只是那双漂亮的狐狸眼有些黯淡无光。
“那你又知道什么？”他嘲讽的笑着，跟现在刮着的秋风一般透骨的凄凉，凌冽。“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他的母亲在他死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想要他和她一起去死。
说什么残忍，说什么爱。
他只不过是他母亲跟谢盏纠缠不休的一个筹码。他母亲嫁给了一个她并不爱的人，却无能为力。因为谢盏是她的一道斩不断的枷锁，他的童年，是没有颜色的，被暴力和血腥所包围。他曾经拼命的想要去挣脱束缚，可是他见不得他母亲伤心难过的模样。他牺牲了那个孩童时期的自己，想让母亲高兴
最后换来的只有她冷冰冰的尸体，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眼前。他承他并非善类，以前那个善良纯真的自己早就在她发母亲时不时的会发疯开始，扼杀在了阴影之下。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也无法再感同身受，对任何人任何事产生怜悯之心和同情。
他变成了一个对情感无动于衷的人。
顾柏舟没有出声，眼里只有天边即将落幕的夕阳。
说什么舍不得。还是会被黑夜吞噬，成为不断挣扎的洪水猛兽
“怎么？又生气了。”谢槐夏语气软了几分，靠在车门边上。“你以前认识的我是什么样的？”他主动的提起了那段时光。让顾柏舟眼里闪过了一丝惊讶，之前两个人就是因为这样而不欢而散。
顾柏舟在他旁边站立，语气突然及其的认真，“不管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你都只是谢槐夏。”在我眼里
谢槐夏怔了怔。看着黑夜降临，从相遇以来他们一起见过很多次的黄昏和黑夜，他自己都未察觉自己会不知不觉的被一个人的情绪所影响。
不知道，什么时候。
“希望是吧。”我也希望我就是是我，可我已经半个身子都浸在了暗无天日的角落里。不似你永远心向阳而生
“去一趟他的学校吧，毕竟，那也是一条生命。”
……
次日他们到了余奕所就读的小学，没有直接去见他而是去了校长办公室并把余奕的班主任也叫来了办公室。
他的班主任是位看起来十分温和的女性，在听见余奕名字的时候。甚至是有些警惕和维护。
“我的学生是怎么样的人我了解。而且他只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他的家里的情况很困难，全靠他的父亲一个人，这孩子才比其他的孩子要成熟。又很聪明，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他……”
说到这班主任忍不住哽咽了起来，“很爱他的父母。”
顾柏舟不知为何看了眼谢槐夏，谢槐夏脸上的神情依旧很淡。
“我知道，我们只是来了解情况。不用有任何的负担”顾柏舟安慰了一下这个班主任。
“那你能告诉我，他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反常的举动吗？”
余奕到底是个学生，一举一动学校都肯定多多少少都会有所察觉。
而且学校的监控会是个有力的证据。
班主任认真的想了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谢槐夏有些看不懂了，“有还是没有？”他说了进到这个办公室说的第一句话。
“他不是个寄宿生，因为他父亲的事他母亲无法照顾他，就在这个月给他办理了入住，可能也是因为担心父亲吧，这孩子三天两头的往外走，经常请假，我又看他只是一个小孩子很担心他的安全，他说自己可以的。我打过电话去给她的母亲，她的母亲也表示他的儿子确实是去了医院。而且让我们不用担心，他自己可以的”
“经常这样，还是这段时间？”顾柏舟问
班主任点了点头。
到了中午放学，班主任就将余奕带了来，终究还是个孩子，脸上的稚气未脱，却给人一种很成熟稳重的模样。
他甚至是没有那些小孩子的大哭大闹，知道警察来找自己也冷静的有些可怕。
“你们找我吗？我下午还有课，麻烦请快一点。”余奕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好似无关痛痒的看着他们。
这破小孩，心思还挺重。
谢槐夏撑着脑袋细细的观察着，没有说话，他在等着顾柏舟开口
“有些事想问你，不用担心。我们那天在家宋氏见到了你，你去找宋总干什么？”
谢槐夏撇了一眼，那小孩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一点波澜。“哦，还是我爸的事，他们必须负责任。这有什么问题吗？”
谢槐夏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顾柏舟阻止了，顾柏舟冲他摇了摇头，谢槐夏只好就此作罢。
在回警察局的途中，谢槐夏还是忍不住去问顾柏舟，“刚刚为什么拦着我？”
顾柏舟开着车，没有回答他。谢槐夏有些气愤，果然啊，他算什么。
“因为我就是不想看见你这样。”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这后半句话，他却没有勇气说出口。他不敢，他害怕谢槐夏会跟那天一样，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一点余地都不给他留，毕竟，他只是他生命里的一个平淡无奇的存在，自己也影响不了这个人。
“好，那告诉你一件事。你就不觉得那个小孩跟他父亲长的一点都不像吗？”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已近乎冰冷，顾柏舟一怔。
那孩子……
“你想说什么？”顾柏舟不敢再这样开车，就把车快速的停在了路边。
“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谢槐夏笑的有些嘲讽。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他人
顾柏舟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谢槐夏当初主动的要求加入这个案子。以及他所表现出的一系列的反应，足矣说明他对这个案子感兴趣，是因为宋氏的情况。
与他……说不定，他不旦跟着他一起查这件事，还自己查了。或者说更早，在他决定加入这个案子之前，就已经掌握了相关的证据。
“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顾柏舟疲惫不堪的将脑袋靠在方向盘上，声音很是低沉。明明知道，这个人不会跟自己说，不管是真话还是以前的他。
“为了什么啊……我就是想看看，是不是天底下所有的母亲都如同我的母亲一般。还想看看，可笑的父爱和保护，会是这样的丑陋不堪。”谢槐夏没有再笑，而是低着头。
目的达到了，他应该开心才是。没有人可以影响他，不能。
他的固执是一层坚硬的外壳，可以无坚不摧的守护着他。他不想被情感吞噬，不想被任何人左右。
“余奕是宋毅的孩子。”顾柏舟叹了口气，说着看似残忍却又现实的事实。
顾柏舟把谢槐夏送回了家。第二天就把余奕带回了警察局。
仅凭他们看到的，和所猜测的还不能认定那个孩子就是凶手。他们这样恶意的揣测会给那个孩子带来无穷无尽的伤害。但是他们眼下只能从那个孩子那里找到突破口
但是乔云意肯定脱不了干系，她想替自己的弟弟复仇，她知道了宋毅还有个私生子的事，拿这件事威胁了宋毅，也是这件事把宋夫人活生生的气死。让宋泽与对她妥协，这件事串起了所有的事
在冷冰冰的审讯室里，余奕的手上被带上了镣铐。顾柏舟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当看到那个孩子手上带着的东西时，他的眉头紧锁着。
他沉默了片刻还是叫旁边的警察帮他解开了手铐
孩子却异常的平静，像是已经料到了今天的局面。这样一个小孩，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谁会想到就这么一个小孩，心思城府极深，联合一个大人杀死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
“有什么想说的？”顾柏舟手肘下压着的就是那份亲子鉴定。
余奕摇了摇头，声音还是很稚气，他笑了笑“大哥哥。因为我的出现给我妈妈带来了痛苦。”
顾柏舟沉默，有一瞬间居然在他的身上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躲在阴暗角落里的少年。谢槐夏……
“她不喜欢我，一直都不喜欢。无论我做的有多好，我努力学习，想快点长大。以为这样他们就不会这么辛苦……我以为，妈妈只是不喜欢我。爸爸出事的那一天，她说她恨我……说我为什么不去死。”说到这小朋友眼里没有了星辰大海，是黯淡无光的模样。
“直到有一天，有个大姐姐找到了妈妈，说我不是他们亲生的。我真正的父亲就是那个让我现在的父亲差点死掉的人。我妈妈不知道，她们说话的时候我就在门后……”他说的有些苦涩，却笑着。
“乔云意说了什么，让你决定和她合作？”直视着他的眼睛，问他。
“他说，他的弟弟就是被我的亲生父亲害死的我现在的父亲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我妈妈讨厌我也是因为他！”余奕情绪在一瞬间爆发，他死死的攥紧小小的手。
所有人都不明白，一个小孩子。他有时候会比大人还要敏感，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那你们为什么要对宋久下手？”
小余奕哭了起来，不是大哭大闹。而是默默地哭泣，小小的一只缩在一旁，让人看了于心不忍。
“大哥哥？如果我告诉你，那个人不是我杀的，你会放我回到妈妈身边吗？”他停止了哭泣，将脸埋在臂弯处。突然抬起头
“嗯。你告诉哥哥，你都做了什么？”顾柏舟声音沙哑，却隐隐约约的有些温柔。
“我不认识你们说那个死掉的人。那个大姐姐也没有说过，她需要我做的事是出现在那个人和……宋毅面前。剩下的她会处理，我只在他车祸当天见了宋毅，我后面就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出了车祸”
顾柏舟神色一愣。难道……他们错了。
脑海中却突然闪过，谢槐夏那张脸。还有他说过的话
“你以为的我是怎么样的？”
“所以呢，我和你。我们不一样，我只有我自己”
“希望吧……”
顾柏舟无力的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翻开了手机的通讯录。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响了很久，那头才传来声音。
“喂？”
“是我。宋叔叔。”
如果呢，那个亲生父亲早就知道一切。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