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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开学(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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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清晨最是多雾,浮雾蕴着神秘,似是给大地换了一件冷色调的华服藏着不可言语。即使如此楚许鸢依旧起不来。哐当又听到熟悉的叫声:
“鸢鸢快起床,要迟到啦”
楚许鸢翻了个身依旧赖到七点一刻才从床上爬起来,抓了外套往外走,在茶几旁坐了一个模样端正的少年,像往常一样垂着眼看着课本。
楚许鸢叼着牙刷走到旁边撸了一把少年软乎乎的头发就垂直走向厨房,少年也早已习惯并未抬头。
“妈,待会儿吃啥”
“你就晓得吃,还不快点人家舟舟早就来了”
“舟舟”是夏淮则小名,至于为啥叫这名来由也简单就因为他爸妈是在南方旅游时的一艘乌篷船上认识的,起初夏父想叫‘船船’但夏母觉得‘船船’不好听就退而求其次起个有相同意味的‘舟’字了
“急啥啊,谁开学第一天那么早爬起来去学校啊”
楚母瞪了瞪一眼“是啊,我活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说那个学生开学第一天就迟到。”
楚许鸢不以为然,哼着歌悠悠的走了,好不容易洗漱完,拖拉着换完鞋拉着人跑了出去。
奔下楼后她才放开少年的手和少年慢悠悠的沿路荡着没半点着急的样子。
“咳…”楚许鸢故作镇定。
“你咋不说话”
少年依旧不理,八点太阳爬起,金辉光线照在矮墙上也还未到屋顶,斜阳与阴灰交替,走过一段,金黄晕染少年高挺的身姿,笼罩着着那照旧的阴翳。
“你别生气了”,少女轻拽着少年有些宽大的校服,略有些撒娇的意味。
“我昨天真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玩忘了”
少年依旧不理,但也并未甩开,任她拽着,慢步走着。拐弯到了车站,他们住在军区大院上学有专车接送直到成年,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一直在一起……
回忆拉长,那天晚上,其实也并不是晚上。凌晨四五点在严冬的夜长黑的不见边际,无边的黑暗能把人吞噬。他仍记得母亲的尖叫与哭泣,头发散乱。而他那向来对他严苛的父亲一动不动的躺在那,盖着白布,见不到头尾。母亲嘶哑的哭喊,周围穿着军装身姿挺拔的士兵低头默哀未曾言语。这副画面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喂,我跟你说话呢”楚许鸢轻晃了他一下,收起思绪。
“我不喜欢出尔反尔,是你先跟我约定的”少年收起手插在口袋里,还好今年入秋冷的早,有了个掩饰借口。
“你下次别把我忘了”少年漂亮的眼眸并未盯着女孩而是撇向一旁的尚且青葱的梧桐,翁声说出这句话。少女心里一紧,眼里有点酸涩。
“好”她再也不会忘的。
“车来了”少女快速拽着少年的手抢占优势地位等车一停俩人就窜了进去,跑到第三排右边坐下。她晕车坐太后了车晃的她要吐,太前了有上下车的人挤来挤去特不舒服,第三排最好,但军区大院孩子多,无论几年级的都坐同一辆车,得抢座位。她可尝过那晕车的滋味胃里翻滚却又不敢吐,那么多人盯着她硬生生憋到下车。
人陆续到齐后,司机老赵拿着哨子吹了两下,笑道:“出发喽”
“好”一片专属于孩童的嬉笑荡漾在车间里,老赵今年四十三,有一个上初中的闺女,虽步入中年但仍童心未泯,喜欢和小朋友玩,会拿零食引诱他们回答一些老掉牙的问题。
“老赵,您还带着这哨子呐”楚许鸢笑道,老赵性子好,人也老实,在她这没什么威严,跟她那凶巴巴的爹可不一样,她敢和他开玩笑,没皮没脸。
“你这孩子一天到晚没个正形”老赵瞪起眼来,佯装生气,老赵生了张圆脸,一米八的个子有一百九十斤,脸上肉多,眼睛也是圆乎乎的,每次瞪大眼睛跟加菲猫有九分像,一点震慑力都没有,每次看到楚许鸢都忍不住笑。
毕竟是长辈,楚许鸢笑道“诶,您别生气,我给您吃好吃的”说罢就张手,霸道得向少年讨要。少年熟练的从书包夹层拿出一盒黑巧克力递给女孩。
女孩把盒子打开抓了一把给少年然后把盒子盖上笑嘻嘻的把巧克力放在赵叔边上。“赵叔,你开车可累啦,我请你吃糖”说罢抓了一大把塞到赵叔手里便拉着少年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