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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一章 ...

  •   察觉身下异样之时,木已成舟。

      我还未想出该如何补救,胸口便是一阵剧痛。我强忍着没发出哀嚎,低头看去,却是一柄短匕插在心口。

      我目眦欲裂,视野一片血红,一个“你”字都没说出口,天地旋转,我已被人一把掀翻在地,后脑勺重重磕在脚踏上。

      玛德,真疼啊。

      温热的血液从我身下洇开。

      我仰望着漆黑的屋顶,静待死亡来临。但我的内心属实不能平静。

      刚穿越过来就要死了吗?

      一个龙套如今也有被穿越的必要了吗?

      难道是原主死得不够有诗意,所以需要安排个异界之人来增添几分神秘气质?

      特么的我在现代死得好好的突然被扔到异世界又死一次,这算不算跨时空出公差?有没有出差费啊?

      “主上!”突然,远处传来一道悲痛的疾呼,随即便是一抹黑色的身影匆忙奔来。

      我眼珠子艰难地转了一转,心想:这人是来救驾的吗?你特么的来的太晚了,老子已经被那贼人给KO了,再喘两口气就真心歇菜了。

      不过可以的话,我还是想要被抢救一下。

      我殷殷期待地看着那身影,用眼神暗示他快给我打个120,或者来上一把续命丹,结果那人视若无睹,直接从我头上一跃而过,奔想床上行凶之人。

      “主上,您怎么样了,属下护卫不力,罪该万死,请主上责罚!”

      壮士双膝跪地,看着床上一身狼狈的红衣男子,眼中留下两行清泪。他的内心痛苦又愧疚,身为护卫却让他文弱的主子遭此大辱,他恨不能将那贼人碎尸万段。

      “咳咳,”床上之人艰难坐起,不知是不是牵动了伤处,他清冷的面容生出一丝裂隙,眼中闪过恨意,随即掩去。“此事不要告知母亲。”他的声线是亦清冷不近人情的,仿佛春水里漂浮的薄冰。

      护卫诺诺应是,背转过身,等床上的人把自己整理好。

      期间他终于看到了我,眼中闪过一丝杀气,我吓了一跳,赶紧闭眼装死。

      好半天过去,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终于停止,随即,一道极轻的脚步声朝我走近。

      我不由屏住了呼吸,心中祈祷:快点走快点走。

      护卫背着红衣男子从我身边走过,就在即将离去之时,护卫突然抽出了刀,风驰电掣般向我砍来。

      死亡逼近,我几乎燃烧了全部的潜能,险之又险地擦着刀刃滚到一边,但还是被凌厉的刀风划伤了脸,血液涌出,倒流进我的右眼。

      我不敢闭眼,忍着刺痛紧盯着对方的动作。

      “你果然没死!”护卫再次提刀砍来,我却没有力气再躲,只好认命闭眼等死。

      不料红衣男子却叫住了护卫,“等等,”他说,“直接杀了太便宜他了。把他带走,我要亲自剥了他的皮。”

      我睁开眼,看向他。

      他趴在护卫背上,居高临下,苍白的脸,血红的唇,怨毒的眼,像一只索命的恶鬼。

      但我却松了口气。我知道自己暂时不会死了。于是再撑不住眼皮,跌回地面,任由自己失去意识。

      再一次醒来,是在地牢。

      我的四肢被用铁链绑缚在木架上,脖子上套着绳索,另一端穿过一个吊在空中的圆环,又一圈一圈绕在一只辘轳一样的转子上。我咽了口唾沫,有点艰难,感觉自己正处于窒息的边缘,但凡绳子再扯紧一些,我就可以直接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了。我只得保持向后仰头的姿势,好让自己呼吸得稍微顺畅一些。

      地牢里大致上是阴暗潮湿的,味道也不好闻,又腥又骚,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发霉腐烂。不知名的角落里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很难不让人想到血液滴溅的画面。

      在这样一个主色调偏灰暗的场景里出现那么一抹亮色,本应该让人感觉温暖,充满希望,但当我看清那红衣男子是谁时,却只觉得恐怖。

      他坐在我对面,脚下点着一笼火,橘色的暖光打在他的下巴上,映得他整张无血色的脸莫名添了几分人气。他伸出纤瘦的手烤着火,偏偏指尖还捏着一枚锋刃雪亮,薄如蝉翼的小刀。
      火舌跃起舔舐着刀尖,温柔又暴力,我仿佛看到那刀片正由透红转为泛青,炽热的温度为之刻下火焰的纹路,待会儿拿来剥皮的话一定极为顺手。

      玛德,我好害怕。

      我开始挣扎,脖子上的绳索随着我的动作越发收紧,眼前开始发黑,脑袋一阵晕眩。

      “呵,你醒啦,”我挣扎的动静有点大,引起了红衣男子的注意,他抬起头看着我,嘴角勾着嘲讽的笑,“不要白费力气了,这锁链由天外陨铁打造,坚不可摧,连大宗师都能捆住。你挣不开的。”

      我没理他,继续挣动。我本也没打算挣脱束缚,我不过是想在他动手剥皮之前先利用脖子上这个小机关提前结束这趟旅程而已。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耳中嗡鸣,血液奔腾,世界一时嘈杂,一时又死一般静,时间变得格外漫长,但似乎又倏忽而逝,我的存在逐渐变得模糊,一些零散的画面闪着光浮现眼前,又很快消散,我觉得我就要成功了。此时心中已再没有任何想法,仿佛陷入虚无……

      哗——紧勒住咽喉的力道突然消失了,空气凶猛地灌入肺腑,强势地将我从黑暗中拉回现实,我忍不住大口喘气,边喘边咳,边咳边干呕,眼泪口水鼻水争先恐后地冒出来,糊了满脸。
      我这个样子实在是太狼狈了,透过朦胧的视线,我都能看到红衣男子嫌恶的神情。

      他站起身,很生气的样子:“谁准你死的!”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抽出个空隙怼了他一句:“我……我想,这,应……该是,我的……自由……”

      他更生气了,他大概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么忤逆过。他怒冲冲走过来,伸手想打我几巴掌,但是我脸上实在脏的可以,他无处下手,又不能一刀捅死我,那就遂了我愿了,左看看又看看,最后抓起根鞭子狠狠抽了我几下。

      我咬着牙没喊痛,实际上我并没感觉多痛,这并不是他对我手下留情了,相反,他方才双目猩红面容扭曲,挥鞭时都能听到空气爆裂的声音,显然实打实地下了狠手,我现在一定伤得很重,但是知觉麻木,反倒教我少受了一些罪。

      他看我一声不吭,眼中闪过恨意,但又有些无趣,扔下鞭子转身离开。

      临了,又吩咐道:“看好他,不准叫他死了!”

      我这才发现原来这牢房里除了我俩还有别的人在,只是那大兄弟一身黑衣藏在角落里,几乎与背景融为了一体。

      我又咳了几声,感觉喉咙里有股铁锈的味道,不知是不是方才挣扎时伤到了喉管。

      上吊小机关被红衣男子拿飞刀削断了,绳套松松地挂在脖子上,像个造型朴素又别致的项链。

      我垂下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心脏后知后觉地狂跳起来,一种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蔓延胸腔。
      哎,能活着谁会愿意去死呢。

      今天算是妥过去了,就是不知道能拖几天。那红衣公子看着文文弱弱的,没想到一出口就要扒人的皮,真是太凶残了。

      我忍不住开始咒骂这该死的命运,若世间真有神灵的话,那得是什么样缺德冒烟的神才会这么折腾一个死得好好的人?我实在想不通我又活这一次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满足某人剥皮的心愿吗?

      突然,我想到了自己刚醒来时的场景,心中一虚,然后默默地结束了对这个问题的深度探索。

      接下来几天,红衣男子一直没来。

      我被从架子上放了下来,虽然身上仍带着锁链,但好歹可以在牢房里简单的活动一下。只是我受伤颇重,又被喂了软筋散,手脚没有力气,连吃饭喝水都得人伺候,根本没机会体验这份难得的自由。

      大夫隔天来看我一次,上了药就走,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

      我有心想问问自己什么时候能好全,再不济把软筋散的药效给我削弱几分,吃喝拉撒全被人经手,这样的生活让我很没有尊严啊。

      可惜大夫充耳不闻,拎着箱子扭头就走。

      我正叹气,角落里除了用餐时间外一直很没存在感的黑衣大哥突然开口:“你想让我伺候你拉屎撒尿?”

      我瞬间气弱,尴尬解释:“咳咳,我就是顺嘴,您对我的照顾已经很无微不至了,拉撒这两样还是交给我自己自行管理吧。”

      大哥瞪我一眼,冷哼一声又藏进黑暗中了。

      我:……嘤,弱小可怜又无助。

      我躺在破旧的草席上,盯着黑漆漆的牢房顶发呆。

      一开始我还想过这糟糕的卫生环境会不会让我的伤口感染,从而加速死亡的进程,没想到奇迹发生了,在那些不知什么成分的各种药膏药汤作用下,我的伤口不仅没感染,现在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也不知那小公子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他该不会已经忘记我这号人了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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