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燕归期》默可言

41、第 41 章

　　北方的秋天来得很快，道路两旁的银杏树似乎是一夜之间变金黄的。
　　同样，气温也是急速下降。

　　为了准备思政课的小组汇报，凌芸和室友在图书馆埋头查找着资料。

　　“外卖到了。”刘叶往宿舍群里发了条消息。

　　她轻轻敲了敲桌子，示意三人看手机。

　　“我生理期，肚子疼。”卢颖涞换了个方向趴着。

　　眼下，对于谁去拿外卖这件事，只剩下三位候选者。

　　同时，凌芸感觉正有两双眼睛盯着她。

　　谁让凌芸穿得最厚！
　　虽然这天气是真的冷，但像凌芸这样军训期间因几张图片被冠上校花名号的，未免也太不在乎风度了，衣服厚得像个160斤的胖子。

　　“我去。”凌芸受不了两人不停歇地打量她这身搭配。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凌芸情不自禁地抖了抖，这阵风吹在身上，简直就是往衣服里面塞冰块啊！

　　外卖柜上摆满了餐食，凌芸甚至还看到了奶茶加冰这样的字样，真是不可思议。

　　“你们听说了吗？我们学校在软件杯大赛上拿到了一等奖。”

　　“对，好像还说当场就有投资人想要谈合作。”

　　“我也听说了，也不知道表白墙上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电梯里几人拿着手机，刷着消息，讨论着当下学校的一线消息。

　　凌芸愣了愣，“软件杯大赛？好像是陆沈一参加的那个？”

　　她拿出手机，点进了消息页面的第一条置顶。

　　里面一共两条消息。
　　第一条是陆沈一在两星期前给她发的，说是自己要去参加一个软件比赛，期间不会看微信，有什么事情直接给他打电话。
　　第二条则是凌芸隔了五分钟回的，一个OK的手势。

　　现在想来，自从上次陆沈一跑到女生宿舍向凌芸解释两年半前的不告而别，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

　　这半个多月，凌芸挺忙的。
　　就像高中一样。
　　一直忙，无论有事还是没事。

　　“芸芸，想什么呢？饭要凉了。”刘叶在凌芸眼前上下移了移手。

　　噩梦里的主角正经受着另一个噩梦。

　　知道真相后的凌芸又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是一瞬间的释然，然后便是不知所措。

　　那个长达两分钟的拥抱，最后是被宿管阿姨打断的。

　　理由是院长要来看看同学们。

　　“没什么。”

　　凌芸喝了一口热水，有一下没一下地嚼着嘴里的米饭。

　　“学校公众号更新了，这是——软件杯大赛。”刘叶一边下滑着推文，一边咬着鸡腿。

　　凌芸浏览着，视线停留在参赛队伍那张图片里，她点击、放大、保存、裁剪几个动作一气呵成。

　　陆沈一身穿红色队服，手里拿着奖杯，表情还是冷冷的。

　　手机弹窗口弹出微信消息。

　　凌芸点了进去，界面跳出一张图片，是一张飞机票。

　　凌芸刚要放大看，陆沈一又新发来一条消息。

　　“今天晚上11点到首都机场，明天见。”

　　“首、都、机、场。”凌芸在导航软件上输入。

　　首先跳出来的最佳路线是驾车，全程两个半小时。

　　界面被凌芸调到公交地铁，最优的选择是坐地铁，近三个小时。

　　“我搜索路线干嘛？真是奇怪！”凌芸很快又退出了界面，关闭了手机。

　　忙了一下午的四人，此刻正赶回寝室，只想好好躺着休息。

　　刘叶拉着凌芸，快步向前走去。

　　“不好意思，你没事吧！”凌芸不小心踩到前面一个女生的鞋子，连忙道歉道。
　　女生转过头，“是你啊！”

　　凌芸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女生正是陆沈一的同班同学程雨。

　　“不好意思，刚刚不小心踩到你了。”凌芸再次道歉。
　　程雨一旁的女同学扯了扯她的衣角，“要赶不上车了。”
　　“没事，我还有事，先走了，下次约。”两人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寝室里一片安静，凌芸躺在床上，不停地调整着睡姿。

　　手机振动了一下，凌芸很快打开，一条垃圾短信。

　　时间已接近晚上七点，北方的天黑的很早。

　　不经意间，凌芸的手机界面再次停留在微信连天界面。

　　这张飞机票她都能画出来了。
　　导航上的最优路线就差没走一遍了。

　　凌芸走在校园里，脚步不自觉地往校门外走去。

　　“反正现在有空，那就去看看首都机场长什么样。”

　　凌芸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地铁首站坐到终点站，竟还挺兴奋。

　　首都机场很大，四通八达的。

　　里面的乘客似乎都十分熟悉地往预定方向走着，只有凌芸左看看右瞧瞧，完全不知道要往方向走。

　　“您好，女士，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一旁的工作人员可能是看凌芸瞎转太多次，既不像是要赶飞机的，也不像是刚下飞机的。

　　凌芸也不是不想问，只是看工作人员挺忙的，就也没上去打扰。

　　“我想问一下我应该去哪里等我这个朋友？”凌芸将飞机票放大给工作人员看。

　　工作人员向凌芸指了指方向，“您可以先在这里坐会，等时间差不多了在到那边去。”

　　九点半，凌芸坐在大厅，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是在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中。

　　“喂......”

　　“芸芸，这么晚你去哪里了，怎么床空着帘子还围着好好的？”刘叶的声音里明显十分着急。
　　凌芸看了一眼时间，快11点了。

　　她一边往接机处走，一边和刘叶解释着，“我在外面，有点事情要处理，不回去了，你们早点睡。”

　　带着几分迷糊，凌芸揉了揉眼睛，在接机口等陆沈一出来。

　　“不是11点到吗？怎么等了十分钟还没出来？”凌芸回忆着工作人员当时给她指的路，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之后的几分钟里，不断有乘客从里面出来，华人、外国人都有，只是不见陆沈一。

　　近11点半，接机口不在出现乘客。

　　凌芸再次跑回大厅，询问工作人员，却得知陆沈一这个航班十分钟前就走完了。

　　百般无奈下，凌芸拨通了陆沈一的电话。

　　“陆沈一，你在哪里？我又找不到你了！”

　　电话的另一边，沉默了几秒后，传来声音，“微信上发定位给我，在原地等我。”

　　接近凌晨的机场依旧十分热闹，来来往往，不停歇。

　　楼外漆黑中只剩下路灯的光亮，电子大屏滚动着实时的航班信息。

　　凌芸强忍着困意，望着窗外。

　　大概是半个小时后，凌芸手机铃声响起，是陆沈一发来的视频通话。

　　“陆沈一......”
　　“嗯，拍一下你周围的环境，我——不用了，我看到你了。”陆沈一的声音里满是疲惫。

　　凌芸转了个身，和向她迎面快走来的陆沈一对上视线。

　　“陆沈一。”凌芸冲上去一把抱住陆沈一。

　　陆沈一摸了摸她的头，“我在呢！”

　　“怎么了，不是说了明天见吗？”陆沈一的声音满是温柔。
　　“可是我想今天就见到你。”凌芸将陆沈一抱着更紧。

　　凌晨，少年脸上带着笑意，抱着熟睡的少女，上了出租车。

　　这一觉，凌芸睡到了中午。

　　她中间起来过一次，是陆沈一敲门让她吃完早饭再睡。

　　即使是周六，凌芸也给自己安排了满满的学习计划。

　　凌芸起床时，陆沈一正在外面地上收拾被子。

　　“中饭想去哪里吃？”

　　凌芸快速整理着头发，“不吃了，我要复习了，今天起晚了。”

　　“不想见我了？”陆沈一将被子整齐地放回沙发。

　　“啊?”凌芸突然想起自己昨晚说出的一些现在想起会脸红的话。

　　手里的皮筋掉落在地上，凌芸弯腰去捡。

　　谁知陆沈一此时已经站在凌芸旁边。

　　凌芸吓了一跳，身体微微抖动。

　　“凌芸，我喜欢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吗？”陆沈一扶住凌芸，让凌芸无法躲开他的视线。

　　上次陆沈一告白，凌芸反问过去的两年半该如何放下。
　　这一次，凌芸只想立刻回答，她点了点头。

　　地铁上，陆沈一看着手机，似乎很忙。

　　丝毫没有注意到凌芸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凌芸没好气的叫了他一声，“陆沈一。”

　　陆沈一抬头，很快意识到，立马坐到凌芸旁边。

　　“图书馆位置我让室友陈磊抢好了。”陆沈一说完就关闭了手机。

　　凌芸突然心虚起来，“你刚刚在忙这个？”

　　陆沈一：“因为这个生气？”

　　凌芸：“怕你年纪轻轻就得颈椎病！”

　　陆沈一一把握住凌芸的手，“好啦，听凌医生的，下次不看了，好不好。”

　　凌芸也是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牵手竟发生的如此突然，但好像又很自然。

　　去图书馆的路上，凌芸还跟着陆沈一拿了个外卖。

　　“先把中饭吃了，如果复习时间不够，我们再考虑晚饭吃不吃，好不好。”陆沈一的逻辑让凌芸不知该如何反驳。

　　主要是凌芸在地铁上肚子叫了好几声，不饿这种理由肯定是没有说服力的。
　　凌芸：“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