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招魂 • 派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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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樱拧干沾水的毛巾，将之放在昏睡的少年额上。
来到天音寺已过一夜，佐助犹自昏睡不醒。
她是医忍，自然明白佐助的昏睡，不单只是迷香的关系。和五影、团藏的连番激战、太过激烈的情绪，以及写轮眼的负荷，才是他至今未醒的主因。
照顾佐助以及重伤的香磷，虽然一夜未睡，小樱却未感疲倦。她凝视着熟睡的少年，苍白的睡颜，已带有几分成熟男性的俊逸。
她总是在追逐少年的背影，总是傻傻的做些自以为可爱体贴的蠢事，期待着少年有天会回首注意到她。
一直追逐着，直到认清他不再和她同路。一度下定决心要斩断对少年的牵念，她当时下的决心并不亚于中忍考试时毅然决然截断珍视长发的认真与坚毅。
可像现在，在清晨的鸟鸣中，这么安静凝视着少年的睡颜。
她才明白，心里终究还是有一块柔软，是只有为他才能感到温暖与充实的。
「小樱小姐，妳一夜未睡，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纸门突然打开，釉初走了进来，关切道。
小樱摇了摇头，微笑悄声道：「我不累。」
釉初瞧了少女一眼，理解的一笑，也不再勉强。
虽然才十几岁，少女眼中的牵念与恋慕，却也如火般炙热、如水般澄澈。
感情的事，不管几岁，碰上了似乎都差不了太多哪！
釉初微微苦笑，真是的，自己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到这地步，自己疯起来比热恋期的小女孩还要疯狂。
「老师他们呢？」
「大概累了，卡卡西先生还在睡，倒是鸣人挺有精神的。」釉初很是无奈，她素来喜静，碰上这个静不下来的少年，简直有点头疼。
小樱噗嗤一笑，虽然一度傻呼呼的惨遭池鱼之殃，但显然连迷香都没法让那个元气十足的阳光少年安静太久呢！
就在此时，大概是被二人说话声吵醒，佐助睁开眼，蓦地坐起身来。
「佐助！」小樱吓了跳，关切道：「你多休息，先不要起身——」
她话还没说完，就惊止于佐助的眼神。少年脸色苍白异常，眼里的暴戾却像黑色火焰，足以将人、将己焚烧殆尽。
「这是哪？」环视着陌生的空间，在注意到釉初时，佐助微微的瞇起眼，忆起昏迷前的事，怒意蓬勃的瞪着陌生女子：「妳——」
釉初冷眼观察，思忖着如何让太过激动的少年冷静下来。
「佐助，你想再见鼬一面吗？」
「什么？！」提及鼬，果然又引发了佐助的情绪。
「想的话，就跟我来。」
釉初起身，推门走出房外，回首看到佐助犹带戒备的瞪着她，不禁一笑：
「怎么？有胆杀入五影会议，却没胆跟我走？」
「混账！」
这女子的挑衅瞬间激起佐助脾气，无视于因写轮眼而犹自疼痛的□□，佐助起身，便跟着釉初走出房外。小樱见状，也不放心的跟上。
穿过渡廊，一路来自西边的房舍，釉初走到最里边的房间，小心翼翼的推开纸门。
「进来吧！」
房里甚是宽阔，却门窗紧闭、毫无阳光透进，昏暗中，只有几盏烛火晃动，以及微弱的绿光。
刚踏进房时，佐助和小樱的眼睛一时还无法适应。但得看清，才发现房间正中地板上，绘有一个彷佛阵法般的巨大图腾，图腾中躺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素白和服，神色安详，似乎正睡的酣甜。
看清那人容貌，佐助浑身一震，呆立许久，才跌跌撞撞的步到那人身边，颓然跪倒。
「哥......」
那宛如熟睡的男人，正是宇智波鼬。
小樱讶异的低呼一声，随即摀着嘴，看到佐助的凄怆神情，泪水瞬间涌上。
呆呆的凝视着大哥的容颜，少年满身高涨的戾气，突然像萎弥般的消失无形。
「哥......」
和决战那日不同，鼬浑身血污已被洗净。看上去就好像睡着一般沈静。
那睡颜是佐助再熟悉不过的，幼年多少次的清晨，他总会跑去大哥房里，叫醒鼬，然后闹着要大哥陪他修练玩耍。
其实早在他进房前就被脚步声吵醒，但鼬总会装睡，等到佐助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悄悄靠近，才对他露出一个带些揶揄的温柔微笑。
佐助不禁伸出手，彷佛只要轻轻拍醒大哥，鼬又会睁开眼对他微笑。
「别碰，有结界。」
女子清冷的声音让他惊醒，佐助怔忡不定的望着釉初，过了好一会才问道：
「鼬.....怎么会在这？」
「我把他从晓的总部『偷』了出来。」
釉初步到他的旁边坐下，神情温柔的凝视着阵法中的鼬。
「我用了时空扭转密术，让他的□□回到三个月之前的状态。」
那时候的鼬，还没有强力开发瞳术，身体还没遭致伤害到呕血摧败。
「为什么......？」佐助还楞着，喃喃低语，似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就在此时，纸门又被推开，鸣人扶着还站立不稳的卡卡西，伫立在门外。看到房中景象，他二人都是一愣。
「都来了，就请进来吧。」釉初起身，示意众人在阵法旁坐下。
「老师，你的身体可以吗？」每次过度使用写轮眼都要躺个两三天，今天居然勉强下床，小樱不禁皱眉道：「上了年纪的老男人就不要太勉强啊！」
卡卡西露出受伤表情，唉声叹气的道：「小樱啊，上了年纪的老男人心是很脆弱的啊....」
釉初莞尔一笑，拿了几个柔软的枕垫递给卡卡西，让他靠着能舒服点。
「卡卡西先生是对我不放心，才要起身察看的吧？」
一语中的，卡卡西尴尬的干笑几声，再次感慨眼前女子真的很不好惹。
「釉初小姐，请妳说明吧，妳打算如何让鼬复活？」懒洋洋的将枕垫调整到舒服状态，卡卡西开门见山的问道。此话一出，佐助和鸣人都是一愣。
釉初环视着房里布置，沈吟一会，叹了口气：
「诚如诸位所见，我将鼬的遗体从晓的总部带了出来。鼬在与佐助对战之前便已重病，对战时更是消耗到灯尽人灭；所以在见到诸位之前，我先施行了一次时空扭转的密术，将鼬的□□恢复到三个月前，他还健康的时刻。」
「时空扭转？」卡卡西打量着图腾中的鼬，见鼬身上环绕着数道绿色光线，细看之下，绿线是由一些看不懂的咒文构成，散发着微弱的绿光，和前一天釉初对绝施行的时空之术相似。他若有所思的问：「他身上绿色的光，是结界？」
「是，」釉初凝视着鼬，无意识的露出一弯淡淡笑意：「虽然将鼬的□□恢复到三个月之前，但他的魂魄不在，时间久了，□□仍会腐坏。所以我必须布置结界，在结界之内，时间会暂时停止。」
「釉初小姐，时空扭转违反天理，应该是禁术吧？」小樱怯怯的问道。
「是的，所以我没办法维持太久。」釉初点了点头：「三天前我才施术，但已消耗了我大量的查克拉，也正因如此，接下来的步骤，我才需要寻求各位的协助。」
「接下来，我会施展一项名为『泰山府君祭』的密术，将鼬的魂魄从黄泉招来，让魂魄回归□□，让鼬复活。」
釉初说的太玄，卡卡西等人听的一愣一愣的，沉默半天，才道：
「所以，妳是要我们帮什么忙？」
「虽言召回亡者魂魄，但魂魄已为黄泉使者所拘。所以我需要一人斩退黄泉使者，将魂魄抢下。这一环最为关键，能不能成功便看此举。佐助，你和鼬的羁绊最深，这项任务只有你做得到。」
佐助犹自发愣，黑瞳深的如夜里起雾的海，茫然、疲倦，像个迷路的旅人。
那眼神釉初并不陌生，很多年前，那个男人一身雪一身累，久立在天音寺门口，也是这般迷惘神情。
到底是兄弟──看着佐助，彷佛又见当时的鼬。釉初心里一酸，也不逼着佐助立即答复。她别过眼，不再看那个与鼬太过相像的少年。
「要操持祭法，需要大量查克拉，我因为先前使用时空密术的关系，查克拉已经消耗不少，恐怕没法支撑到最后。所以我希望能获得鸣人的帮助──只要作为后备，协助我撑完整场祭法结束即可。」
「意思是，釉初小姐是第一线的话，鸣人就当后援，支援前线吗？」小樱心细，替鸣人又问个仔细。见釉初点了点头，鸣人单手握拳，毫不迟疑的道；「好！就这么办！」
少年答应得太过爽快，釉初一愣，望着鸣人傻咧咧的明朗笑容，反倒犹疑起来：
「鸣人，我不急着要立即答复，你可以多考虑一会……」
「还要考虑什么？釉初姐刚刚也说了吧，就算暂停了鼬的时间，妳也撑不了太久，既然要救人，那就要快啊！」鸣人一脸坦然。
「……」
釉初无言的望向卡卡西，又看向小樱，似乎被鸣人异常的干脆给弄懵了。
「釉初小姐，鸣人这家伙就是这样啦！」小樱哈哈干笑，用力拍下金发少年的脑袋(鸣人往前扑倒)，道：「他的字典里是没有『考虑』两个字的。」
卡卡西双手抱胸，附和的点了点头，脸上也是无奈笑容。
「可是……」釉初真傻了，在她受的忍者教育里，鸣人的这种直率会被定义成「鲁莽」、「天真」或是「愚蠢」，对忍者来说可绝对不会是美德啊？
「釉初小姐，妳就别顾虑他了。这小子可是木叶最出人意料的NO.1，妳没办法用忍者常识去定义他的。」看出釉初的疑虑，卡卡西瞇着眼摆了摆手，安慰道。
「连卡卡西先生都这么说……」釉初颇感为难。向卡卡西等人求援，她本来毫不预期对方会轻易答应，暗暗预设了多少次模拟难关、揣测着如何应答。结果鸣人就这么毫不犹疑的一口答应，反倒让她傻眼；少年毫无杂质的率直让她莫名的有些罪恶感。
似乎没听出小樱和卡卡西话里揶揄，鸣人用力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道：
「想做就做，有话就说，这就是我的忍道！」
釉初还愣着，就听到佐助呵了一声，很淡很淡的笑了出来。
这是第一次，从见面以来，第一次看到这阴郁少年除了厉笑以外的真正笑意。他笑得很轻，几乎像是露水滴落水面，引起些许涟漪，随即又恢复平静。
可是，那抹淡笑，落在小樱等人心湖，却是激起千滔万浪。
说穿了，三年的追逐，不过就是为了再见少年这么一个笑容罢了。
小樱蓦地红了眼眶，又连忙掩饰着，以欢快的语调急急说道：「那么，釉初小姐，我可以帮什么忙呢？」
「若是返魂成功，我和鼬的身体应该很是虚弱，届时就需要小樱小姐的医治了。」
「没问题，我随时待命！」
佐助一笑似乎激励起大伙斗志，气氛一时活泼起来，虽然房间里昏暗，顿时也显得宛如阳光照进般的明朗。
「等等，」佐助略带迟疑，终于开口：「我要如何看见黄泉使者？」
他的问题正是大家心中疑问。黄泉使者，这已经不是现实世界的理解范围了吧？
釉初偏了偏头，到目前为止，这是佐助第一次表态。她打量着少年，沈吟道：
「由于禁术关系，施术者得以见到黄泉使者现形，而我将斩退黄泉使者的重任交给你，是因为你和鼬的羁绊最深。
要如何见到黄泉使者，端看你对亡者有多大的牵念。我也不知黄泉使者会以怎样的形象展现，唯一可知的是，祂绝对会阻碍我们的施术。」
「佐助，你要想清楚了，」釉初对着佐助，正色道：「如果你对鼬的复活有一丝犹疑，施术就会失败，成功与否，决定在你。」
「我没有迟疑。」瞪着釉初，佐助一字一字的道：「妳在怀疑我吗？」
「这些话先留着，到时候用行动证明给我看吧！」釉初起身，瞥着他，冷冷一笑：「伊耶那崎回头见到伊耶那美死后腐烂的模样而心生恐惧，使得妻子复活不成，愤而化为黄泉之主。你的执着与觉悟又能到什么程度呢？」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招魂 • 派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