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散集》沐尘时

11、初相识

　　“ 小柯，外面天气很好，你出去转一转吧。”
　　“不去。”南柯眼睛上蒙着白纱布，躺在病床上，“看”着头顶上的灯，都是熄灭的，现在太早了啊，才下午3点。
　　“哎呀，老呆在病房有什么好？出去转转有利于身体健康，你都24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好了，妈，我出去就是了。”南柯不耐烦了，止住了他妈妈的话头。
　　“这才对嘛，年轻人就应该有活力。”南母笑了笑，尽管南柯根本看不见。
　　南柯在医院里住了近四个月，他慢慢摸索着走在楼道里，病人，家属，医生见了都会把路让开，有几个护士还会笑着跟他打招呼。
　　“小柯要去哪？”
　　“下楼。”南柯的回答总是很简洁，他不太愿意与别人搭话，但别人问了，他也会应上一两句。
　　“叔叔不在吗？”
　　以往都是南父陪着南柯下楼，尽管他只下楼了两次。
　　“不在。”
　　“那你小心一点哦。”小护士偷偷的笑，“一共有17级台阶，”他说：“南公子可不要踩错了。”
　　南柯还是耐心的回话：“谢谢。”
　　南柯走后，有几名年长的护士忍不住说那小护士，“这好端端的，干嘛又调侃他？”
　　“我这不是怕他不高兴么？”
　　“唉，你小心一点说话吧，别让他一躺又是几天。”
　　“可是我不想让他那么消极了。”
　　那名年长的护士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但没说什么，小护士最终摇了摇头，都各自散开了。
　　而南柯这会才刚刚下了楼，走到离自己最近的花园。
　　雨后的天气依然有些冷，带着湿意，带着土壤的腥味闯进了他的鼻孔，他有一瞬间的愣神，自从看不见以后，他觉得自己的其他感官都被放大了，这让他不安，也很烦躁。
　　脚上一滑，眼看着南柯就要摔倒，一双手稳稳的扶住他，然后他就听见了那双手的主人的声音，
　　“小心一点，地上很滑。”
　　“嗯，”南柯站稳之后道，“谢谢。”
　　“不用客气。”那人应该是个少年，只有18岁，他笑说。
　　南柯习惯性的分析了那人，声音很阳光，很有朝气，应该是个很帅的少年，如果放在南柯的作品中应该是个完美的少年。
　　南柯是个动漫设计师，他很优秀，如果他……那他一定是一个出色的人，无论是才华还是样貌。
　　“你想去哪里？我陪你。”那人说
　　“我叫南柯，请问你……”南柯终于愿意主动向除父母以外的人开口了，或许是因为少年的阳光，或许是因为少年的声音。
　　“项扬，项羽的项，飞扬的扬。”少年又笑了。
　　尽管南柯看不见，他也不吝啬自己的笑容，这样，他的声音也似乎染上了笑，项扬不问南柯为什么看不见？也不对南柯的任何事有什么评价，他像一个诉说者，把自己看见的一切美好都说给南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