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念唐朝》暮雨惊秋

11、第十一回 过年（1）

　　年关越来越近，宫里上上下下都在忙活着。我一向对过年没什么感觉，甚至有些讨厌过年，因为每每这时别人家都是团团圆圆，而我却只能独自一人。不过现在我也不禁被唐朝的过年氛围打动，可能也是出于好奇吧，我特别盼望着看到这唐代过年到底是什么景象！
　　两仪殿内，李世民正在和一班大臣讨论守岁朝贺之事。
　　“陛下，龟兹、新罗、高丽、吐蕃等使者都已抵达长安！”通事舍人上前禀道。
　　李世民微微点点头，道：“好生安排，不可怠慢！”
　　“陛下，典礼之事已准备妥当！”礼部侍郎令狐德棻顿首回道。
　　“嗯，好！”李世民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即魏征、长孙无忌等也一一禀告了一些事情。李世民一件一件认真地讨论、思考和定夺。
　　“来人，将腊脂呈上来！”议事告一段落，李世民似有些疲惫，微闭着双眼吩咐道。
　　不一会儿，内侍们便手捧着一些精美三彩瓷罐走进了大殿。
　　“这里是些口脂、面脂，有防冻之用！”李世民挥挥手，示意内侍们将手里的瓷罐分发给殿内的大臣。
　　“谢陛下恩泽！”殿内的众人纷纷顿首高呼。
　　我不太明白这种行为，于是就问了一旁的媚娘。
　　媚娘告知我，这其实是唐朝过年特有的习俗，在腊日时皇帝赐“腊脂”给近臣，有口脂、面脂（亦称面药）等。口脂是涂在唇上的保养品，面药就是涂在脸上防冻裂的护肤品。赐腊脂意味着皇帝的恩泽。
　　原来早在唐代就有了唇膏和面霜了呀，也不知这些大臣是留着自己用呢，还是留给自己的夫人呢？或许是出于女人的本性，我对这唐代的唇膏和面霜十分好奇。只可惜像我们这些小人物也只有瞧瞧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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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之夜，太极殿内，琉璃盏光彩四溢，紫金兽鼎内青烟袅袅，麒麟香让人精神振奋。
　　李世民高高在上，冠冕龙袍光彩熠熠，君臣相和，杯筹交错间，欢声笑语不断。
　　突然鼓声大动，殿外涌进千余人来，个个都身着五彩服装，头插雉尾，脸上戴着古怪面具，手持傩棒，恣意而整齐地跳起了傩舞，鼓声震慑人心，场面壮观。我不禁暗暗感叹。
　　偷得空闲，我独自一人出了含元殿。媚娘早已和一群小宫女玩耍去了。
　　手抚着落满雪花的白玉栏杆上，丝丝凉意传入心底。放眼看去，这唐朝大兴宫灯火如昼，年味正浓。没想到我李苔曦在现代是孤身一人，到了唐朝竟然也是这般。思即，鼻子一酸，泪水不由自主地便在眼眶里打转了。
　　“你在做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男声，我吓了一跳，赶紧抹了抹眼泪，转身一瞧，竟是李承乾。昏黄不明的灯光打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造成一种朦胧之感。
　　我俯身行了礼。
　　“你哭了？”李承乾暗沉的眼神扫了我一眼问道。
　　我不敢抬头看他，低头不语。
　　“想家了？”李承乾继续问道。
　　家？我有家可想吗？
　　见我依旧不答，李承乾侧身扬首看向茫茫黑夜，轻叹一声。
　　我有些吃惊，猜不透此时的李承乾在想什么。
　　“你说人死了真的会有灵魂吗？”李承乾悠悠问道。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道：“这···大概···大概会有吧？”
　　“那你说我母后现在是不是知道我在想她？”李承乾的声音悲切而凄凉。
　　原来他是想他的母后---长孙皇后了！我来到唐朝时，长孙皇后已经得病死去，对未能一见这历史上的著名贤后我也深感惋惜。看着眼前的李承乾，他漂亮的凤眼恐怕就是遗传他的母亲的吧！我没有母亲，他也失去了母亲，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同病相怜之感。
　　“会的！”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坚定地回道。
　　李承乾转脸，一双凤眼定定地瞧着我。
　　“奴婢曾听人说过，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我被他瞧得不自在，抬眼看向夜空，指着东面一个最亮的星星道：“殿下，你瞧，那颗最亮的星星肯定就是皇后娘娘，她知道殿下在想她！”
　　李承乾顺着我手指看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收回眼神。
　　“皇后在天有灵，若知道殿下如此悲切，她一定不会安心的，还望殿下珍重！”我继续规劝道。
　　李承乾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褐色的眸子闪闪烁烁，难以辨明其意，随后便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