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情梦(清穿）》雅韵馨香

21、凌柱的决定

　　凌柱回府之后，顾不上换下朝服，直接去了紫璇的房间。
　　“阿玛。”看着凌柱额头上的点点细汗和身上的朝服，我有些不解，阿玛就算担心我，也应该换下朝服再来啊。
　　“您，这是刚下朝回府吧？”
　　“嗯。”阿玛皱着眉，在我床前走了几圈，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坐在了我床前的绣墩上，严肃的看着我，“紫儿，跟阿玛说实话，你......你昨儿个晚上，是不是和四贝勒在一起？”
　　听到这话，我吃惊的瞪大了眼睛。阿玛是何等的厉害，看我这副摸样，根本不用再开口，就已知真相了。只见他紧闭双眼，双拳紧握，满脸悲痛的自言自语：“果然，果然......”
　　“阿玛，”我扑到阿玛怀里，哽咽地说：“阿玛，女儿让您为难了，对不起，对不起......”
　　“唉，”阿玛抚摸着我的头发，“什么为难不为难的，身在仕途，阿玛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是，紫儿，”阿玛扶住我的肩头，让我看着他的眼睛，郑重的说：“现如今，圣上春秋鼎盛，看起来必定长寿，而太子却日渐奢靡。大阿哥有军功在身，三阿哥靠文采颇得圣宠，四贝勒，四贝勒虽为人清冷，却是个能办大事的人，一心为民。
　　至于八阿哥，说实话，这位爷，阿玛看不懂，看起来颇似刘备，但又似曹操，有服人之量，也有逐鹿之志，可是太过效仿圣上，笼络群臣，这可就犯了大忌。这几位皆是成年阿哥，人大了，心就大了，那位子的诱惑，怕是任何人都抵制不了的。还有其他未成年的爷，也不一定就没有争位之心。
　　现在还好，圣上正值壮年，他们的心思还不重，可真到了那个时候，阿哥们又个个儿是人中之龙......局面之惨烈，可想而知啊！所以，唉，所以，阿玛就极尽可能地避免结交阿哥，以免酿成大祸。”
　　听着阿玛对康熙儿子的评价，我心中是无比震惊。
　　凌柱真不愧是雍正的岳父、乾隆的外公！在这历史上有名的‘九龙夺嫡’还未开始的时候，就能凭这些阿哥的表现、品性，预测他们的心思，真不愧是在官场炼成的人精啊！
　　“紫儿，阿玛知晓不应告诉你这些个事儿，可是，你心思剔透，聪慧机敏，实在是不同于一般女子，告诉你这些事儿，你心里也要有些打算。”在我还未消化完阿玛这些惊人的话的时候，阿玛又给我扔下了一颗炸弹。
　　“今儿，阿玛见着四贝勒了。”
　　什么！我不敢置信的看着阿玛。难道是胤禛同阿玛说了什么，阿玛才如此反常的告诉我这些可算是诛心之言的话？
　　“唉，紫儿，看来四贝勒，这四贝勒真的对你上了心了。”阿玛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紫儿，告诉阿玛，你愿意吗？你若愿意，阿玛就成全你，你若不愿，阿玛也会尽力的成全你！”
　　我看着阿玛，不是很明白他的话。“阿玛，我不明白。”
　　“紫儿，你若想......阿玛会想办法让四贝勒纳了你。你若还是想要平淡，阿玛也会达成你的愿望。”
　　我现在已不只是震惊了，今天的阿玛给了我太多的不可思议。听他的话好像进宫很容易，不进宫也很容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看我疑惑的看着他，阿玛轻拍了拍我的头，说：“紫儿，其实不论是在官场还是宫廷，你要记住，人，不能锋芒毕露，要懂得藏拙！”
　　我恍然大悟，原来阿玛做官十几年却还只是个四品京官，不是没有能力，而是懂得明哲保身啊！

　　“老爷，怎么回来也不换下朝服就去看紫儿啊？不累啊？”看到凌柱进屋，纳喇氏就帮凌柱脱下朝服，让他换上轻便舒适的长袍。面对妻子看似嗔怪实则心疼的眼神，凌柱心中一阵感动，回想起紫儿的回答，又一阵伤感。
　　“阿玛”紫儿语气坚定的说：“女儿的心思不会改变！求阿玛成全！”
　　“唉，我就知道，你这倔强的性子还真像你额娘。”轻点了下紫儿的鼻头，冲淡了些微的伤感。
　　轻抚着女儿的发，凌柱说：“既然你已决定，那阿玛就不会再劝你，可是有一点，你要记住。”阿玛郑重的嘱咐，“出去之后，你就不会有机会再回来，也不会有机会再......再叫我阿玛，叫你额娘为额娘......阿玛会让碧映跟着你，那丫头还算忠心。你从小没吃过什么苦，要好好地......好好地照顾好自己......”凌柱哽咽的再也说不下去了。“阿玛，阿玛，女儿知道，女儿知道，呜呜......阿玛，女儿不孝，为了自己，弃你们于不顾，女儿不孝......”
　　“好了好了，不哭了。”凌柱拍着女儿的背安抚着。“其实这也不完全为了你啊，我这也是为了咱们这一大家子人。天家，不是我们一个小家族可以抵抗的......”
　　“阿玛，那四贝勒，会不会，会不会......”我又想起了昨晚离开马车时胤禛笃定的话“你注定是爷的女人”，我这一走，他会不会迁怒阿玛？
　　“别担心，阿玛不会有事。四贝勒虽会心有不满，可他是公私分明的人，不会对阿玛怎么样。紫儿啊，以后就真的要靠你自己了！”
　　凌柱站起来，打算出去，“趁阿玛准备的这段时间，你要赶快把身体养好，不要让阿玛额娘担心。”
　　“嗯，女儿知晓。女儿会活得好好的，不会让阿玛额娘担心。”
　　“老爷，老爷，想什么呢？都入神儿了。”被妻子摇醒，凌柱默默无语，只是不顾她的挣扎，轻揽着纳喇氏，心中默念着：我让女儿“走了”，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