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神剑续》子云非

7、第 7 章

　　“青儿，这么晚了，你又有孕在身，还是先去休息吧。”萧青衣体贴的给青儿披了件单衣并在她身旁坐下，哎，都怪自己一时说漏了嘴。
　　“青衣哥，师姐说了来看我，怎么到现在还不来？”
　　看到青儿眼中明显的失落，青衣心里一阵不舍，牵起妻子的手，“你放心，可能有事情绊住了，晚点会来的。”
　　“可师姐会有什么事呢?”青儿一脸不解，自从师傅出事后，师姐游走江湖也只是帮师傅找药，难道是……流转着眼神，“青衣哥，哥哥的生意有药材这一行吧？”
　　看着妻子顾盼的眸子，萧青衣只觉背后一阵阴凉，但他还是迟疑着开口了，“是有，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那你听说过血丝草吗？”青儿讪讪讨好的意味儿颇浓。师姐呀，不是我要管你的事，青儿只是不想让你太辛苦。
　　“这……”一股恶寒，他太熟悉自己的妻子了，她看着娇憨但却不会无故问些不相干的事，“你是如何知道这个的？”
　　“真的有？”青儿兴奋地抓住他的胳膊，圆圆的双眼灿亮。“你和哥哥能买到吗？”
　　“你要这个做什么？”萧青衣试探着问，妻子不会无故心血来潮。
　　“不是我要，”青儿说的很认真，“是给师姐的。”
　　“你师姐？”萧青衣皱眉，这血丝草确实不易找，但也不是绝世珍药，目前，除了他主子已经有两拨人要这个东西，现在怎么连梅绛雪也要？
　　“青衣哥，你和哥哥朋友多，能不能帮忙？”
　　“你师姐要这个东西做什么？”
　　“你都不知道，师姐是为了给师傅治病，这么多年，她总是一个人大江南北的跑，没有一个人关心她。”说到这儿，青儿的神色就有些黯淡，“她就没过过好日子，她……”想起绛雪的那些遭遇，青儿声音有些哽咽，发觉要说下去有些困难，有些情伤她也是深有体会的。
　　“青儿别说了”，将妻子揽到怀中，怕见妻子的眼泪。虽然这梅绛雪不怎么讨人喜欢但也不是什么坏人，况且她对青儿很重要，想到这儿，萧青衣就觉气闷，可是有什么办法，他又打不过那女人。算了，为了青儿，他可以不跟女人计较，“放心，这事你别操心了。”
　　“真的，你会去劝哥哥帮师姐的忙？”青儿抬头，楚楚可怜的样子煞是惹人怜惜。
　　怀中人的样子很难不让青衣不舍，“嗯”庄重的点了点头的结果是惹得某人垫脚在他脸颊蜻蜓点水了一下，“青衣哥，你对我真好。”
　　萧青衣被这一举动愣懵了一下，随之黑脸不由得泛红，“青儿……你……”，但看怀中的女子笑的那么灿烂，当下心中暗喜。如果这么做能换得青儿开心，他大人不计小人过偶尔勉强去帮那个冰山寡言不讨人喜的女人一下也无妨吧。
　　“青衣哥，看来师姐不会来了，我们去休息吧。”目的达到，女子不由撒起小女儿的娇态。
　　扶着妻子的腰往床边去，萧青衣的嘴是笑咧的，“对，你是怀孕的人，要注意休息。”

　　“师姐，这次又准备呆多久？”对那个坐在窗台喝酒的女子实在有些无奈，青儿走近，看着梅绛雪轻蹙的眉宇，不知道她又遇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哎！师姐只要不开心，要么吹箫，要么喝酒，她又不能说什么，这次见她，人又消瘦了。
　　没有收回视线，“不清楚。”
　　“噢，你自己都不晓得呀！”青儿嘴里说着，手却趁绛雪不注意，悄悄拿走了窗台上的酒坛。
　　“你……”绛雪扭头，在看到那俏皮的笑脸及鼓起的小肚子时，不禁神情一黯，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抓酒坛，没想到却扑了空，瞥了青儿一眼，她扭头继续看窗外的天空。
　　有些心虚的挨过去，“师姐，这次回去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吗？”
　　隔了一会儿，在青儿以为她不会回答时，梅绛雪却淡淡的开口了，“我碰着玄霜他们了，还有……他们的孩子。”
　　青儿心里嘎嘣一下，仔细的打量着绛雪的表情，确定没有不对劲，当下放宽心道：“师姐，你看当我嫂子怎么样？大娘正逼着哥哥娶亲。”
　　呃！梅绛雪有些错愕，她知道自己这个师妹有时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但这又是唱的哪出呀？
　　见梅绛雪终于露出了些许人的表情，青儿暗喜，手却欺上绛雪的脸，“这才像个人，又不成仙，不要总清心寡欲的。”
　　绛雪伸手不客气地拍掉脸上的手。
　　“我哥哥人还不错哟!”
　　“真要不错，早些年咋没见你唠叨。”清冷的嗓音透着懒懒的语气。
　　“呵呵，这个……师姐，你知道嘛，早些年哥哥眼神不好，被个女人抛弃了，总需些时间来愈合伤口吧！”哥哥，不是要出你丑，我这么做也是为你的幸福着想。师姐和哥哥，看着绛雪，青儿觉得自己是越发的聪明了。
　　听青儿这么说，梅绛雪跳下窗台不语，像是看怪物般盯着她。
　　被人这样盯着自然是舒服不到哪去，青儿怯怯的看着绛雪，“师姐，你……你怎么……你在看什么?”
　　“你说我看什么？”梅绛雪俯身，调子是冷冷的，会让人打颤的那种，就连眼睛也是冷的。
　　好可怕的师姐！青儿连忙改口，“我刚开玩笑的，呃，……哥哥怎的配得上你。”青儿一脸讨好的笑着。
　　见她如此，绛雪好笑地觑了她一眼后坐在桌边拿起酒瓶就喝。
　　青儿正准备再游说时，管事却走进来了。
　　“小姐，公子请梅姑娘到书房。”管事的声音很平板。
　　“哥哥找你？”青儿瞅着绛雪笑得诡异。
　　见青儿的样子，梅绛雪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过，耶律云找她干什么？眉头轻挑了下，“那麻烦老伯带路。”

　　“进来。”听到敲门声，耶律云停笔合上账册，冰蓝的眼睛微张，嘴角噙笑的看着来人。
　　“公子，梅姑娘到了。”
　　“好，你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了。”管事行完礼便退下。
　　看着眼前姿态优雅的男子，梅绛雪有些疑惑，见对方只是看着她并没有开口的意思，她轻道：“不知庄主找在下所为何事？”
　　闻到一阵酒味，耶律云眼里闪过一抹疑惑，不过他没来得及思考。“不急，梅姑娘请坐。”
　　闻言，梅绛雪在离书案左侧第三张椅子坐下了，见此，耶律云轻轻一笑。梅绛雪没理会那略带嘲弄的笑，还没开口，就见一个身着湖绿淡衫的丫头捧着茶进来，麻利的在她小桌前放一杯又端给耶律云一杯就退下去。
　　梅绛雪端坐着并没有喝茶，而被人盯着，耶律云的茶也依旧喝得下去，轻呷了口，耶律云很随意道：“前些日子，云栖的朋友来了趟，带了些许雨前龙井，尝尝，味道还不错。”
　　照他的话，梅绛雪揭开扣碗，只见汤色碧绿明亮、香馥如兰，忍不住也轻呷了口，果然清香甘醇，沁人心脾。“确实好茶，不过庄主……”
　　耶律云摆手打断了她的话，“我们打个商量吧！”说完站起来向她走近，“你既然是青儿的师姐，我又虚长你几岁，你不妨同青儿一样叫我耶律大哥，我唤你绛雪，你看可好？”
　　虽说是商量，但那口气分明不是商量的语气，她要是不答应到显得自己小气了，果然是商人。只是个称呼罢了，无妨。“耶律大哥找我不单是为喝茶吧？”即使改了称呼，仍然是清淡平直的音调。
　　有趣！还以为她会跳起来冷冰冰的拒绝，他倒是小看她了。“我知道绛雪你在寻血丝草和三叶虫，而不巧我手上刚好有这两样东西……”他边慢条斯理地说着边注意着绛雪的神色。
　　听他如此说，梅绛雪眼里有瞬间的光亮，不过那也是很短的时间，“你是如何得知的？……”还没问完，随又想到什么似的，她暗骂了句，除了青儿没别人。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面容，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的起伏，她知道耶律云不会无故这么说，但她仍带着淡淡的口吻，“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他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不由朗声笑起来。但此刻，梅绛雪却觉得那笑容有些刺眼。耶律云回到书桌旁端起茶杯轻啜了几口继续道：“我是个生意人，在商言商，从不做亏本的生意。血丝草不是什么特别难得的东西，但这三叶虫可是绝迹了，传世的也不过三五片，如今也不知剩几片。”
　　“我好像没什么东西可以交换。”凉凉的语气带着一点自嘲。
　　呵，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子！“不，你有，就是你自己。”
　　不理解他的话，梅绛雪细眉微挑。
　　见此，耶律云也爽快直说，“我娘最近逼婚得紧。”
　　青儿先前也这么说过，难道……抬眼看着耶律云，他报之以微笑。发现他不是在开玩笑，梅绛雪心下渐明，但还是有疑问，“为什么是我？”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比较轻松，见她还是一副镇定的样子，耶律云不禁欣赏起眼前的女子。“我说过，我是个商人，其一，青儿托我帮你找药，如此一来便不会拂了她的意；二来我曾说过，你若有什么困难，我会尽力帮助；三我们各自都未有中意的对象，将来你若求去我决不干涉；再者，我条件不差，而且你没有别的目的，也不是很讨人厌，况且你可以和青儿在一起，不用再过那漂泊的生活，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情。”
　　说话的人，嘴角噙笑，极有自信的看着她，仿佛笃定她不会拒绝。即使他有那个资本，但那狂傲的语气听着确实让人不舒服，何况梅绛雪本就是孤傲的人。
　　“耶律大哥确定这不是敲诈？”梅绛雪嗓音清冷，语带讥讽，似笑非笑的神情似乎是在挑衅。
　　“原来绛雪你是这样想的。”耶律云语气似乎充满了遗憾的味道，容颜仿佛是拈花微笑的佛祖，只不过冰蓝的眼睛不是平静祥和，而是没有温度。
　　生气了？见此，绛雪嘴角微翘，“耶律大哥若没别的事了，容绛雪告退了。”说完起身迈步向门口去。
　　“你真的不再考虑？”
　　清冷的声音传来，绛雪的脚步只迟疑了一下，没回头继续向前。
　　彷佛没料到会是如此，再次盯着远去的背影，耶律云的脸仍带着笑，只不过有些僵硬，连他都没察觉到自己紧握的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