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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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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前夕,
劝玄霜去看方兆南,梅绛雪绕道敲开了罗玄的门。
“绛雪,都这晚了怎么还不休息,明天还要应战的。”见到女儿还没睡,罗玄有些了然,侧身让绛雪进了屋子。
看着淡然自持的父亲,她的神色并未放松,“爹,你说明天决战后会是什么样子呢?”
“别想太多了,一切等到明日结束之后自会见分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养足精神。”绛雪未展的眉头,罗玄或多或少也能了解女儿此刻的想法,毕竟明天面对的是自己的娘,而且输赢也是个未知数,其实不论胜负,都不会是他希望见到的局面吧。
此刻沉浸于思考的罗玄丝毫未发觉绛雪正注视他,“爹,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你问吧?”发现了女儿庄重的神色,他也拉回思绪。
深吸了口气,绛雪轻轻开了口,“女儿……女儿想知道爹是否有喜欢过师傅?”清澈而执着的眼神直视着她父亲的。
怎么也没想到绛雪会问这个问题,罗玄来不及闪避眼中的那份诧异,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其实这么多年了他也想知道。对上女儿的眼神,隔了好一会,他仍是维持着很镇定的神色,只是没有言语。
“那你恨她吗?”
“没有!”很肯定的回答。他自己也奇怪,这么多年,他从未恨过她,每次想到她,总是很内疚,今天的这个局面,有一半原因是他一手造成的。
仿佛有些了然,绛雪不由得苦笑地掀了掀嘴角,她突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师傅练的是邪天罡经,爹您曾说过这种功力有它自身的缺陷,修炼的人会导致毒入五脏六腑,严重者还会丧失神智,有没有什么方法可破解此功?”
“这种功夫本就伤人伤己的,在发功时,周身气血逆流过快,无法正常散热,只有将热气汇于气海送至头顶百会穴以散热,所以只要在施功者百会穴施以银针三分之一便可破此功。只是一般人很难近发功者身,再者要快而且银针的位置要非常精确,否则……”彷佛突然醒悟过来,“绛雪,你不会是想……这样对你们都很危险。”
“爹,我只是问问,知己知彼嘛。”绛雪故作没事一笑,“放心吧,明天我会全力以赴的。对了,时间也不早了,爹您也早点休息。”
“好,你也快去休息吧!”对于这个聪明的女儿,尽管有疑问,他也不好说什么。
“嗯。”走向门外的绛雪在关门时转身道,“爹,其实这么多年来师傅所做的一切只为了一个男人。”留下这句话,她快速离去了。罗玄却因为这句话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而久久回不过神来。
雪花不知道什么早已停止了,神智不清的的聂小凤呆呆地看着大口吐血的女儿,意识中彷佛只有“绛雪”两个字,她说“爹其实是喜欢你的”,她还说……还说……还说了什么,痛苦的抱着头。
“聂小凤,你还是人吗,她是你女儿你都下手。”空气本就有些稀薄,方兆南的吼声划破天际。看着绛雪嘴角边泛起的大朵鲜花和只专注于聂小凤的目光,仿佛从未如此痛苦和慌张过,他不明白,明明就快要赢了,绛雪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看着她的生命正从他的指尖流逝,方兆南的内心无比的恐慌,一直用生命维护自己的女子刹那间距离好像变得很遥远了,他理不清这是什么情愫,只是不断喊着“绛雪…绛雪…”
“方大哥”,艰难的撑起身子,绛雪一直认为自己从来就不是个怕冷的女子,但此刻真的很冷,其实她比谁都怕冷的,只是没人真正注意。“方大哥,我…咳咳…我求你一件事,”没力气的手紧揪着方兆南的衣襟,“答应…答应我一件事。”
“好,你说。”有人红了眼睛,这个时候的感觉原来是如此的痛苦。
绛雪的嘴角泛起了优雅而美丽的微笑,不同于她的冷漠和忧伤。“方大哥,你能不能……能不能放了…咳咳……放了她,其实她比我们谁都可怜。”她说着最后的请求,眼神又无比忧伤的看着摇头晃脑,嘴中喋喋不休的聂小凤。
“这…这…绛雪…我…”看着她忧伤而柔和的眼神及脆弱的面容,方兆南内心不忍,又看了眼神志不清的聂小凤一眼,才道:“好,我答应你不杀她。”
“谢…谢谢。”对着聂小凤,绛雪的眼神逐渐迷散,但方兆南从未看到绛雪如此温柔而绝艳的容颜,内心猛然一颤,看着血花又从绛雪嘴角涌出,他不顾一切的喊着,“绛雪……”
仿佛“绛雪”那个字眼刺激到了聂小凤,她迅速冲到方兆南身边,趁正沉浸在痛苦中的方兆南身边抢走绛雪,飞身逃走。
转过神的方兆南惊呼并追上去,“聂小凤,放下绛雪,你想带她去哪?”但是始终没追上聂小凤的身影,他只好回身去找罗玄和觉生前辈商量,只是高大的身影此刻看起来是如此的清寂和落寞。
听完方兆南的叙述,陈玄霜忍不住哭起来,“爹,你说姐姐会不会死?”
罗玄和觉生都默不言语。有女如是,罗玄应该觉得高兴吗?此刻却是深沉的悲哀和无奈,昨天绛雪来找他时,隐约的或许他就应该知道她的决定。虽为女子,可她的心胸和气度不得不让人折服。
“方少侠,不知小凤带着绛雪前往何方?”没想到是此种结果的觉生当下便有了决定。
“好像是往冥狱的方向。”
“江湖人物都赶往冥狱欲手刃小凤,此刻她们的处境应该很危险,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去救人。”知道小凤身受重伤神智不清,绛雪又生死不明,罗玄平静了十六年的心湖竟然再次产生了波澜。
“好,罗兄,我们兵分两路,你赶去救小凤和绛雪,我带方少侠和玄霜去抵挡武林人士的攻击。”
“你们一路当心,我们即刻动身。”
冥狱中一片狼藉混乱,听闻聂小凤战败和正道即将攻来的消息,部众多数都四逃五散,而聂小凤在以前闭关的屋子里竭尽全力的抢救绛雪。
“绛雪……你在坚持会儿,放心,娘不会让你死的。”聂小凤不顾内伤,正一个劲儿将内力往绛雪的身子灌,但却如泥牛入海,随着时间的推移,绛雪仍昏迷着,她急了。忙下床榻,在一张堆满瓶瓶罐罐的桌子上翻检着,“大还丹…大还丹…大还丹在哪儿?”她心急着找大还丹,碰翻了很多药瓶。”大还丹。“突然她眼前一亮,聂小凤拿起一个赭色的瓶子忙折身到床榻前,扶起绛雪,敲开她的嘴,将倒出的红色药丸儿送到绛雪的嘴里,再将手掌抵到她的后背以内力融化药丸,然后才让绛雪躺下,帮她盖好被子。她坐在床榻前,拉起绛雪的手,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紧闭双眼的女儿。
时间过了很久,绛雪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而且嘴角不断地溢血,聂小凤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绛雪,你要坚持住,没我的允许你不准死,娘再去帮你找药。”摸了摸绛雪苍白的脸颊,她不顾自身的不适,想去药房找药,可是没走几步,一阵天旋地转的昏眩袭击而来,嗓子发甜,一口乌血喷出去。还没来得及擦拭干净,她便不顾发软的腿,跌跌撞撞的赶往藏药的库房方向。
等聂小凤再拿着药赶回房间时,却看到本该躺着绛雪的床此刻却空无一人,而且床上还有大滩的血迹。药瓶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此时的聂小凤彻底崩溃,仿佛不可置信的摇着头,“不…不可能的…绛雪不会死的…”她像发狂般破坏者屋子里的东西,嘴里吐着断断续续的句子。“不…绛雪不会死的……谁…到底是谁杀了绛雪,我一定会杀了你”,屋内的东西已经没有一件是完整的了,她披头散发,嘴角还有已干的血迹和染满血污的衣服,但他好像疯了般撕扯着帏布,掀翻了桌子,高喊着“不,绛雪,你还不能死,我们还没相认,你还没叫我娘。”“谁,到底是谁杀了绛雪,我杀了他为你报仇。”眼神狂乱的聂小凤挥掌向四周打去,掌风扫到之处,物件更加残破,突然她的眼神一厉,瞅着屏风,“罗玄,是你,一定是你杀了绛雪,对不对?你想折磨我,不让我们母女相认,你太狠了,”面露狠像,她运气盈满掌,“我要杀了你。”说完就推出双掌,屏风立时粉碎,一阵烟雾迷散过后,只见聂小凤又一口黑血喷出去,然后直挺挺倒下。
而再次见面,罗玄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聂小凤,这令他一时无法回过神来。眼前坐在倾圮石桌旁的聂小凤衣衫不整,以前满头的青丝此时已是黑中泛白,美丽的面容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她怀里搂着个枕头,右手一个劲儿拍着枕头,嘴里咕哝着“绛雪,乖乖睡觉,娘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乖哦,快睡。”说着还哼起了儿歌,“七巧节,拜七姐,七姐赐我明丽车, ……七巧节,拜七姐,七姐保佑我嫁个郎君有田又有舍。”罗玄心惊,难道……那个正是七巧节的儿歌。
虽然,聂小凤的神智看起来好像不清,但罗玄从未看过如此温柔的小凤,此刻她全身都泛着一种母性的光辉,亮的耀人眼。“小凤,你知道绛雪在哪吗?”罗玄试探性的问。
发觉有人,聂小凤转过身戒备的看着罗玄,“你是谁呀,你怎么知道绛雪的?”
“…我…我是”,一时罗玄不知如何接下去,小凤不认识他了,一种烦闷自心头泛起,“我是绛雪的亲人,你知道她在哪吗?”
聂小凤狐疑的看打量着他,“亲人,亲人是什么?”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知道想不出就不想了,但她却对罗玄露出灿烂的微笑,“你看,这不是绛雪嘛,她是我女儿,漂亮吧。”突然,她下意识抱紧怀里的“绛雪”,“虽然她很可爱,但她是我的,你们谁都不许和我抢。”说完又低声哼着“…绛雪乖,快快睡…”
被小凤孩子般纯净无暇的笑容和举动蛊惑,罗玄一时移不开眼,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小凤。而此时方兆南和陈玄霜闯了进来,看到此刻的聂小凤彷佛是看到天地间最不可思议的事。
“罗前辈……”方兆南的话没说完就被聂小凤打断。她瞪了方兆南一眼,举起手指放到唇边“嘘…”以阻止方兆南的问话,“别吵,绛雪快要睡着了。”说完还不忘拍了拍怀里的枕头,动作轻的好像是在对待一件珍宝。
“爹,怎么会这样,姐姐呢?”陈玄霜走近罗玄压低声音说道。
摇了摇头,螺旋神色复杂的看着小凤,一时反应不过来,“我找到她时就是这个样子。”
陈玄霜转身看着自己一直不承认的娘亲,虽然她以前做过很多坏事,但此刻的样子还是让她心酸。
“罗前辈,绛雪她……”方兆南忍不住问,原来那个女子在自己的心里埋藏得是如此的深,以致以前他自己都找不着,要不是…
想到凶多吉少的绛雪,罗玄走到小凤身边,轻轻问道:“小凤,告诉我,绛雪到哪去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听了罗玄的话,仿佛突然是想起了什么,聂小凤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厉起来,“绛雪…绛雪没出事……绛雪没有死,那不是她的血…不是她的血…不是…”聂小凤突然猛烈的摇着头,泪水也随之滑下来。
“爹,姐姐她…”听到聂小凤如此说,玄霜首先急得哭起来。
听到玄霜的哭声,聂小凤抬眼瞪她,“哭什么哭,是不是你杀了绛雪,我要杀了你为她报仇。”突然聂小凤冲向玄霜欲掐她脖子,但手却在离咽喉两寸的位置定住了,原来方兆南点了她的穴道。
“兆南,我需要你帮我给小凤施针,先稳住她的情绪再说,放心,绛雪吉人自有天相。”
他们正准备扶着聂小凤向内屋趋进时,上官煌却带着三帮四派的人闯了进来。
“聂小凤,今天我就为我二叔和大哥报仇!”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大概指的就是这种情况。但是方兆南拦住了他的长枪。
仿佛是不信,“方兄,别忘了河阳镖局灭门的惨案,而且慧英是她亲手杀的,这些难道你都忘了吗?”上官煌愤恨的瞅着无知的聂小凤,如果眼睛能杀人的话,聂小凤恐怕不知已死了多少次了。
“不,上官兄,聂小凤就算死一万次也难抵她的罪过,可且她的死能让死去的人能活过来吗?”看着远处,方兆南的目光是黯然的,当他再转头看向上官煌时,却是坚定无比的,“上官兄,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今天你若杀了聂小凤,明天聂小凤的人又会去找你报仇,这江湖何时能平静?而且,上官兄,聂小凤如今已武功全失,再也没办法危害武林了,几代的恩怨为什么不能在此了结呢?”
听了方兆南此番话,上官煌也在挣扎,但复仇之心让他有所不甘,“可是…可是他杀了我二叔,这笔血债无论如何也要报!”
“你要报仇,可是我姐姐呢?她为正道牺牲了多少,最后也死了,她的仇又该向谁报呢?”玄霜含泪严厉指责,想起绛雪的过往,不禁一阵委屈,眼泪又刷刷流出。
“…这……”想到梅绛雪为正道的付出,如今连命也没了,上官煌犹豫了,握枪的手也抖起来,面露痛苦挣扎之色。终于,他忍不住向天长吼“啊”,弃枪奔走。
正道的人此时群龙无首,又见方兆南是打败聂小凤的英雄,而且上官煌看样子已经放弃了复仇的打算,他们也一时没了主意,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各位,聂小凤是我的徒弟,如今她已成了废人,我会带她隐居,从此不再踏足江湖。”罗玄保证。
见此,众人互相看看后,陆续的退出去。
等人都走光后,罗玄突然发觉少了一人,“觉生大师呢?”
“到冥狱后,觉生大师劝退了少林的人便跟着回去继续受戒了。”方兆南如实道来。
望着少林的方向,罗玄道:“此一别,不知何时能再相见。”没多久他收回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身边的小凤,原来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兆南,你和玄霜负责遣散小凤未走的部署,我们在这逗留几天,先稳住小凤的神智。”
“好,我和玄霜马上去办,可是……”“方兆南迟疑了一会而还是开口了,“可是,绛雪现在……”
“向小凤部众打听一下,再仔细搜索一遍,实在找不到也只能看绛雪的造化了。”忍不住想要叹气,对于这个打破他十六年的孤寂生活的冰雪聪明、善解人意的女儿,罗玄是不忍和叹息的。
玄霜看着方兆南,可以感觉到自绛雪出事后他的改变,她不由的心酸起来,但想到生死未卜的绛雪,又伤心难过。
此时的冥狱只剩他们四人,安排小凤睡下,罗玄站在窗前看着四季不断地雪花,原来这里是如此的寂静和寒冷,绛雪还是没有消息,恐怕……想起她决战前一晚的话,“爹,其实这么多年来师傅所做的一切只为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是他吧,以小凤爱恨分明的偏执性格,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因为自己对导引小凤入正道的事过于执着,结果却促成了的过错,真是这样吗?他对小凤真的就只是友人之女的责任吗?
“爹!”玄霜哭着推门进来。
“怎么了?”看她的样子,难道…“绛雪……她…”
“爹,我和方大哥在紫府发现了姐姐的葬身之处。”
“什么!”罗玄心中一凉,还是发生了,“快带我去看看。”
紫府正是聂小凤闭关练功的地方,在离悬崖不远的地方有一座新坟,坟前站了三个人,神色木然的看着刻有“梅绛雪之墓”的木碑。
“爹,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见罗玄没反应,陈玄霜梨花带雨的脸转向神色更木然的方兆南,“方大哥,姐姐没死对不对?”方兆南看了玄霜一眼,“玄霜…”
“兆南,屋子检查过没?”一直未说话的罗玄低沉的嗓音传来。
看了玄霜一眼,虽然不忍,但方兆南还是说了,“检查了,屋子大部分东西都毁坏了,从床上的血迹看和满地的药瓶来看,屋子曾经应该住过重伤之人,而且…”方兆南的声音哽咽,“…而且,从床上的血迹地上的血布看,受伤之人应该吐了很多血,看样子是凶…多…吉…吉…少…”
“不,这不是真的。”陈玄霜无法接受绛雪已死的事实。
“玄霜!”方兆南喑哑的喊着,抱住伤心欲狂的玄霜。
“方大哥……”玄霜伏在方兆南的胸膛哭泣着,而方兆南望着墓碑,脑中闪过绛雪捉弄他、在他怀中哭泣、屡次救他、冷漠忧郁的种种样子,心脏不由得一阵猛揪,回忆中尽是她不开心的模样,而他正是罪魁祸首,想到此,他的眼眶不由得湿润起来,内心默喊着“绛雪…”
罗玄立在墓碑前自始至终都不再发一言。
三个月后,冥狱下山的分岔口。“爹,你真的不跟我和兆南回河阳吗?”陈玄霜满怀期待。
“不了,我打算带小凤隐居并治好她的病。”
看着聂小凤怀抱着枕头哄着“绛雪”,玄霜不由一阵心酸,可能姐姐的死真的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如今她有爹照顾,她应该放心了,只是这一别,不知何年才能再见。想到此,那个“娘”字忍不住想冲破喉咙,但最终没出口。
“爹,你一定要常和我们联系,好让我们知道你们的情况。”自古离别都是依依不舍的,此时也不例外。
罗玄淡淡一笑,“好,兆南,玄霜就托付给你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她。”
“前辈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玄霜的。”如今他不用痛苦的选择了,实践当年对陈天相前辈的承诺照顾玄霜一辈子,若她还在的话,也会这么想的。他会好好照顾玄霜的,只是他的心再也不完整了。
“好,那我们就此别过吧。”罗玄牵着聂小凤向西行。
“爹……”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陈玄霜忍不住哭喊着。
“玄霜……”方兆南不知如何安慰。
“方大哥”,陈玄霜伏在方兆南胸膛哭泣,方兆南笨拙的用手抚着她的背。
“好了,玄霜,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将来总会再见的。”
看着渐远的身影,陈玄霜“嗯”了一声,两人转身向北,陈玄霜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已经模糊的背影。完全没有人发现山坡的林间一手把玩绿竹箫的女子,看着他们都离去后,她也转身。
当年埋葬魔教妖女聂媚娘的地方如今又多了一方新坟,墓碑上刻着“少林觉生大师”的字样,而坟前正跪着一位手执绿箫的素衣女子。